定定的看着我,似乎是要把我刻入她的心中一般。良久,程小月轻轻地说:“有你这句话,已经足够了。可是不管怎么样,我都不能在让你为我去牺牲什么了。”恋恋不舍的看我一眼,轻轻的后退几步,反手抽出一把匕首向自己的脖子间划去。
我手指轻轻一动,她手臂酸麻,匕首立时掉落在地上。本来看她的神色不对,我就有些疑惑,早已经做好了准备。虽是如此,但还是在她脖子上留下了一条血痕,扑上前去,抓住她的手叫道:“别这么傻,不然的话,我们两个都出不去的。我说过了我不怪你,也不会在让你受到伤害的。”心中一阵酸楚。
程小月凄然的一笑,“我在这个世上已经没有牵挂了,没有亲人,也没有恋人。只要你肯原谅我,就已经是对我最大的安慰了。我不要在眼睁睁的看着你去,因为,你现在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如果你执意如此,我也没办法,只是你能拦我一次,却拦不了我一辈子,如果有一天你真的落入那个人生中有个三长两短,我也绝对不会独自活在这个世上。”轻轻的靠在我的肩上,嘴角竟然涌出一丝微笑,似乎这些日子内遇到的一切不快,一切痛苦,一切恐惧刹时间化为乌有。
我不觉一怔,心中突然涌起一阵无以言喻的感觉。一个坚定的信念渐渐的心中萌发,“不管眼前有多大的灾难,我都不会在允许身边的任何一个人在受到一点伤害。”轻轻的一笑,“你这又是何必呢。既然你执意这样,那我我也只好拼一拼了,能不能走出这个血阵,就看我们的造化了,也要看老天成不成全我们。”
此时光幕外的刘如风一阵冷笑道:“倒真没想到,你们两个真的是一对苦命鸳鸯,可惜了,死到临头还这么肉麻,既然你不肯照我的吩咐去做,那你们两个只好在这里呆着了。等着去死吧。也许你们该感谢我,感谢我把你们两个安排在一起见最后一面。哈哈拼一拼?你拿什么去拼?你能破得了我的阵么,你怎么破?乖乖在这里呆着吧,没准下辈子有缘分的话还能在续前缘呢。”
程小月一个转身,黑白分明的眼眸中满是甜蜜,似乎,她已经不在害怕眼前这个吸血狂魔了,她只是轻轻地说:“的确,我要谢谢你,谢谢你能让我在见到他一面,能让我知道他并不恨我。”
这次轮到刘如风愣了一愣,似乎是没想到这一段日子以来这个见到他跟见到妖怪一样的女孩在突然间变得坚强了起来。他随即冷笑道:“那你们就去地府在见吧,不过,怕你们连做鬼的机会都没有。”
他说的话是不假,他自己是有办法将我的魂魄给拘禁起来的。就算找不到冯家后人,我身上的龙珠以及灵犀剑也不是哄小孩子的玩意。我轻轻一笑道:“富贵由命,生死在天。可是冯家历代传人有哪个没逆过几次天?做为冯家传人,岂能就让你这一个小小的血阵给难倒了?”
食指微动,一团水气化做一片水波状的晶体护在了程小月的周身。接着略一迟疑,右手便在半空中虚空晃动,划起符来。不同的是,这次我画符的速度极慢,极认真,而且比之以前的符咒来要复杂的多。一个散发着淡淡金光的符咒已经随着我右手食指的划动慢慢的出现在半空。随着最后一笔的结束,一张由灵气凝聚成的金色符咒已经飘浮在半空中。
此时,不管是程小月还是刘如风,都屏着呼吸,目不转睛的看着飘浮在半空中的符咒,就连刘如风,一时间也猜不透我的用意。
双目微闭,右手中指与拇指一捏,口中颂起咒语来,只见那浮于半空中的符咒慢慢变大,随着我口中真言渐渐变得模糊不清。我睁开眼睛,一声大喝:“去!”符咒立时在半空中消散,随即消失不见。而与此同时在半空中,出现了一个渐渐扩大的符咒的轮廓,轮廓越来越大,直直的冲上天空,此时月已经西落,天空中繁星点点,那张肉眼不可见的符咒散发着阵阵的金光将天空中自北向西南方延伸的俗称天河的星河给遮住了大半。
我右缓缓伸出,动作缓慢。右手一个指诀已经捏出,轻轻喝道:“苍茫宇宙,万物之最,九天星力,皆汇于此。”刹时间,右手一点如星光似的光芒闪过,一个并不怎么亮的暗黄色光点出现在我右手指间,我双目微闭,口中默念真言,我手中的暗黄光华突然间犹如天空中的繁星一般的闪闪发亮。而天空中,被若隐若现的符咒遮住了的星河中的繁星突然间变得璀璨无比,天空中,平时只是白茫茫一片的天河突然间变得银亮无比。
亭子外面的刘如风大叫道:“你要引下九天星河之力,你你不是疯了?九天星河的力量岂是你能承受得了的?况且,就算是引下星河之力,也未必能破得了我的血阵。”
毫不理会他,我依旧念着口中的真言。九天中的星芒,更加亮了。
星空之中,一团金光闪过,一个身着金色凯甲的丈二天将出现在星空中,他身着纯金凯甲,头戴纯金头盔,手拿一把青龙偃月刀。刀身上闪着阵阵金芒。一张脸上莹光流动,剑眉怒张,给人一种不怒自威的感觉。浮于星空之中,眼看着周身的星辰的异变,天将不由得怒气涌出,喝道:“何方小辈,竟敢擅引星河之力。”随即一声冷笑,仿佛是自言自语地喝道:“吾等为星河守将,奉仙帝之命守此星河,擅引星河之力实为逆天之举。数千万年来有多少异人想妄动星河之力居为已用,可最后却还是承受不了九天星河的力量。魂飞魄散。一介凡人,也想妄用星力?可笑。”
天将脚踏彩云,遥遥的向着无尽的凡尘中看去,天眼骤开,刹时间,凡间想妄图引星河之力的小辈已经清清楚楚的收在眼底,只见一个年方二十左右的少年,口颂真言,右手指诀间闪着一团貌似星光的法咒。想必就是以手中的法咒来引九天星力的,而他手中的那团星光,实在是微弱得不敢恭维。天将不由得一声冷笑,“莹火之光,也枉图与星力争辉,无知凡人,可笑之极。”
而天将马上就笑不出来了,因为他周身的星光皆化出一点如莹火般的光华,渐渐的凝聚在天河正中央,刹时间就化为一个巨大的由星光凝聚成的光球。莹光虽小,但凝聚在一起却也是不能小看的力量。天将就眼睁睁的看着那团足可以开山劈地的星光如一颗坠落的流星一般朝着凡间坠落下去。
在次开了天眼,重新审视那凡间施法之人时,天将不由得一个惊跳,喝道:“冯家法诀,无妄心诀,难怪,难怪以莹火之光,就能引下九天星力。”他突然暴怒了起来,喝道:“冯家,又是冯家。以冯家祖辈的灵慧,要想顿超脱轮回,顿悟大道得以飞升有何难之有?可数千年来却无一人超脱得了轮回。为何冯家的人却都不思进取,插手红尘俗事?俗事诸多因果,岂是你能管得过来的?”眼看着那团星光在眼中越来越小,已经突破星河屏障,遥遥的向凡尘坠落而去。天将更怒,喝道:“冯家历代传人都有逆天之举,他们可知天地有道,万物皆有因果,他们却总是将凡尘的因果搅乱,弄得天机混乱不堪。在凡间落了一个好名声有什么好处?逆天太多,现在气数已尽,还想逆天改命,妄改天机?区区凡间无知之辈,岂能逆得了自己的命运?”眼看着星力已经逼近尘世,天将倒不着急了,立在祥云上笑看凡尘,道:“我倒要看看,你怎么承受这九天星力。”
随着我口中真言默颂,手中的那团星光闪烁。突然间,一阵呼啸之声夹杂着无尽的力道从天际传来,一团星光如一颗巨大的流星一般从天际划过,直直的向着亭子周围包裹着的光幕上撞了上去。星光与淡青色的光幕撞在一起竟然是无声无息,片刻之后,四根支撑着血阵的怪异石柱晃了一晃,就在那一晃的刹那,一股巨大的罡气从光幕与星光之间传出,平静的湖水中犹如投入了一颗重榜炸弹似的翻涌开来,刘如风脚下的走廊也一节节的断开。他一声轻喝,身形拔起,一瞬间便落在了湖边。而湖中的水,却在一瞬间被那阵罡气给蒸得一滴不剩。湖周围的建筑物也受到了波及,房屋及假山倒了大半,花园中的奇花异草连根拔起,别墅之中,一片狼籍。除了血阵之中的亭子之外,其余的东西全部东倒西歪的。
一阵巨大的力道从指间传来,刹时间涌入我的体内,原来,是一小部分的星力越过血阵发出的光幕,涌入到了我的体内,而其余的星力,却也全部附在了光幕之上,成了血阵的源动力。青光似乎比刚才浓了不少,看样子是吸取了星力,转换成了阵法的力量。比起刚才,血阵的威力似乎是更大。
而我,却也承受不了那阵小小的星力,体内真气一阵澎涨,气血翻涌,灵力四处游走于体内,喉咙一甜一口鲜血已经是喷了出来。
旁边的程小月大惊,扑了上来抱住了我哭喊道:“宇,你怎么了,你没事吧,不要不要在试了,我宁愿跟你一起在这里等死,不要我不想你比我先去,这些日子我一直过的好孤独,真的好孤独,我不想在眼睁睁的看着你离我而去。”
轻轻的一笑,略略的调整了一下混乱不堪的内息,我安慰道:“我没事,只是没想到九天星力的力量竟然会如此之大,虽然被血阵抽去了十之八九,但我还是抵受不住这股力量。可惜还是破不了阵。”
亭子外边又是一阵长笑声响起,却是刘如风飘浮在亭子的外边,他大笑道:“此血阵乃是上古遗阵,莫说你一个凡人,就算是神仙来了也未必能破得了。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不死心的话在试试?”
我勉强的站直了身子,紊乱的灵力稍微好了一点点,我朗声长笑道:“正有此意。”
刘如风不由得心中一惊,道:“你小子是不是脑袋发烧了?九天星力集聚天河众星之力,就算是真仙来此,也未必能承受得了这巨大的星力,何况你是一个小小的凡人,哈哈,在试试?”
我轻轻一笑,捏起了指诀,不过这次是双手捏诀。见状刘如风更惊,喝道:“你要将引下星力的法诀提升一倍,你真的不想活了?”
毫不理会他,双目微闭,就要口颂真诀。而此时,一边的程小月却死命的抱着我叫道:“不不要这样,我不想在看着你受什么痛苦,你放弃吧,我们在这里一起度过最后的日子好不好?不要不要在丢下我一个。”
轻轻一笑,我睁开眼睛道:“你一向是相信我的,这次也不要例外,好吗?你是知道我的,我从来没有对你食言过。”一阵柔情如水般的目光看着她,犹自带着几分自信。
程小月一怔,轻轻的松开了我的手,再度咬紧嘴唇,退在了一边。的确,自从认识她到现在,我对她说过的话,从来没有食言。
双目在度闭上,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这是我一贯的习惯,这样可以给自己增添一点信心。我一声长笑,道:“冯家传人,岂能被困在这小小血阵之中?”口中默念真言,双手指尖处,各自涌起一点星光,而这两团星光,比起第一团星光,更亮。
满是繁星的天空之中,符咒的轮廓在度若隐若现的涌出,被符咒遮住的天空的星河之中的繁星在度亮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