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大概三点的时候,丝柔正带着焦虑的心情在实验室看师姐做蛋白鉴定,老师走了进来,环视实验室一圈,淡淡的说了句:“就你们两个人啊,其它人呢?”
“好像都在自习室吧”,师姐模糊的回答着,丝柔抬头看看老师,老师一本正经的向丝柔走来:“你是打算先读一个硕士,然后慢慢决定是否转博士,是吗?”丝柔用坚定的眼神注视着老师,连连地点头
“刚才复试结束了,我看了一下你的英语翻译分数还挺高的,我今年只有一个名额,如果你没有什么意见的话,就留你吧,我出去看看那个同学怎么办,不行的话就让她调剂到农学院吧”,丝柔表示愧疚的笑了笑,本来想说声谢谢老师,但是从来都没有养成的矫情,让即将脱口而出的话重新又返回到了肚子里。
“那就这么说定了”,老师边走边说,看着老师离去的背影,丝柔感激的眼神渐渐褪去光彩。这是从查分数那天就开始的担心,也是丝柔一直都不肯承受的伤疤。从初试成绩下来到现在,害怕着,退缩着,前行着,一直以一个失败者的身份承受着各样或关心或鄙视的问候。或许在这个人生阶段,所有的感受都是丝柔独有的,别人无法感知也无法分担。
“复试结束了吧”,电话是二叔打来的。
“结束了,应该是过了”,丝柔的语气中平静带着点骄傲,这是丝柔第一次在得到过了通知后表现出来的喜悦,在家人面前丝柔愿意去表现的这么自信,可能大部分原因是丝柔早已经习惯作为家人骄傲的本钱了,又或许是因为在这个世界上家人是最希望自己好的那一类人吧。
丝柔还在原地站着,李蕾从背后进了丝柔实验室的门:“我们需要去学院招生办公室拿表、填表,好像还得找老师签字”,丝柔和师姐说了一声,就和李蕾一起出来了,其实复试完到现在李蕾都没有问过丝柔复试过没过,直接就过来找丝柔去办手续。
“你怎么知道我复试成功了啊,万一我没有过怎么办?”
“你怎么可能不过啊,想当年你可是我们全年级第二啊”,这可能是和李蕾认识几年来,丝柔第一次从李蕾的口中听到夸自己的词汇。看着李蕾,突然间在这样一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丝柔的心中有了几分踏实的感觉。这可能就是传说中的“独在异乡为异客”时友情的感知度提升的原因吧。
紧张的一天过去了,晚上回到住的地方,宿舍的那两个同学给丝柔发信息说,今天晚上她们要去玩,不回来了。宿舍只有自己,明天早晨的票,带着放松下来的疲惫,丝柔躺在床上。反反复复打开手机,打开微信,打开qq,然后又无数此的带着失望关掉。每次打开都是信息满满,过滤后才发现没有一条是来自王朋的。看着各个同学关切的询问着复试的结果,丝柔轻轻地关掉了手机,其实她知道即使自己不关手机,也没有人会给她打电话,因为对于其它不知道结果的同学来说,她们不会让可能没有复试成功的丝柔增加更多的烦恼。即使是这样,丝柔还是选择关掉手机,因为她想断了自己等待王朋问候的焦虑心情,现在的自己应该好好的放空自己,什么都不想,安然的,像这天真的结束一样,闭上眼睛在自然规律的驱动下入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