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过中农的复试分数线”,接通王朋的电话,丝柔陈述着自己都无法接受的事实,是的,结果就是这样,不管你接不接受,它就在那里,嘲笑你的愚昧与无能,你没有勇气选择死亡那剩下的就只能是面对。“你考多少分啊?能调吗?”
“别问那么多了,反正结果就是没考上,你只需要知道这个结果就可以了,”王朋嗯了一声,从他的无奈声中丝柔仿佛看到了鄙视的目光,她知道王朋不会,但是她无法说服自己的内心,这其实只是自己对这个结果太敏感而已。
大脑短路,可能是泪水倒流进入大脑烧坏了几天来一直高负荷运转的脑神经。像晕倒一样,没有了知觉。
迷迷糊糊中有人在用力敲门,好像声音越来越大,挣扎的张开双眼,踉踉跄跄地挪到门旁,使出全身的力气去扳动门把手,是妈妈,看着一脸着急的妈妈,丝柔无动于衷,重新回到床上,用一个尽量能蜷缩住心的姿势背对门躺下,背后的妈妈轻轻踱到床边,坐到丝柔的背后,没有说话,“我不想吃饭了,你们先吃吧”,妈妈没有说话,但也没有走的意思,不知过了多久,背后的抽泣声打碎了丝柔的思绪,接下来门开了,又关上。泪水又一次夺眶而出,不是为那些个独自埋头苦读的日夜,不是为那个倔强到让泪水倒流的坚强的自己,是对家人的愧疚,不知怎样去弥补的愧疚。
大姑刚走,二姑和奶奶过来了,丝柔始终没有回头,面对着墙,头深埋在枕头里,她不敢看她们,因为她怕这种愧疚与羞耻让她说出放弃生命的话,这个下午死亡的念头一直在丝柔心中没有消失过,现在的她几乎无法唤醒自己的理智去击败这个念头,所以她只能抑制它摧毁自己的整个意志。
午饭没有吃,妈妈端着饭过来,放到床头,让丝柔吃饭,丝柔没有说话假装睡着,看着丝柔没有转身的意思,妈妈从柜子里取出一条毛毯盖在丝柔身上,关紧门出去了。
昏昏沉沉一直睡到晚上八九点的样子,外面天已经黑了爸爸过来叫丝柔吃晚饭,擦掉脸上残存的泪痕,坐起来,没有说话向前院走去,爸爸在后面走一直都没有说话,饭桌上妈妈已经盛好每个人的饭,今天的饭菜好像挺丰盛的样子,但是对于丝柔来说它已不具备诱惑的资本。整个晚饭过程,大家没有一个人开口说话,弟弟也例外的闭嘴悄悄地塞饭,小心翼翼的氛围让人有种窒息的感觉。
“我想换个号码,不想和人们联系了,”丝柔打着这几个字,“没事,大家又不会因为这个低看你,你不要想那么多了”王朋像旁观者一样安慰着丝柔几乎绝望的心情,这样的安慰不但没有让丝柔有好点的感觉,内心仿佛如死灰般平静,对考试成绩的绝望转而变为对感情的质疑,在这个纠结的时刻本来睡觉是解决问题的唯一途径,但强行闭住的双眼还是追随着大脑在许多被人嘲笑的场景中睁开,这是虚拟的幻想,但现在它像正在上演的影片,一遍又一遍的重播,折磨着丝柔本来就不强大的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