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登莱巡抚曹大云已经被王芳给拉下了水,归附了朱以沥,但还是有不少州县是不愿意归顺铁心了要忠于朝廷。
为了能够彻底的掌控这两个府,解决那些忠于朝廷的州县官员,朱以沥觉定亲自带人进驻登州。
文登虽然被经营了两百多年,拥有很多的工坊,以及繁华的县城,但毕竟太偏了,不利于掌控登莱二府的各个州县。
朱以沥要去登州,并且还把文登的县令刘铨给带走了。而文登要交给谁管理,那就交给朱弘極了,毕竟这地方有这么多生产军用和民用物资的工坊,太重要了。而且为了安抚宗室的心理,也不能交给外人来管理。
然后朱弘極这个文登留守就这么敲定了,并且还有负责文登的一切文武事物。
这些都是这两天就商量好了的,不过朱弘極还不知道,这么多天来,他一头扎在自己的军队中,完全没空去关心别的事。
直到朱以浓跟他说了才知道这些。
这些都是在打扫完战场后,在回程的路上朱以浓跟他说的。
对于新的差事,朱弘極是无所谓的,就当是一个后勤大总管就行了。
临近傍晚时分,战场才算打扫完毕,战果很大。将近两千的东虏被一网打尽,俘虏只有两百多人,其他的除了少量的是被火枪打死的之外,大部分都是被炮打死的。
其中相当多的都是没有明显外伤,显然是被火药爆炸的冲击波给震死的。
而自身所受的损失则是微乎其微,只有几十人。其中有很多人都是之前和东虏的探马骑兵接触时所受的,正真在作战时,所受的伤亡还不足十人。其中有一个还是因为临阵脱逃被砍了的。
这样的结果,可以说是从努尔哈赤起兵以来,明军所获得的最大的战果。
打了打胜仗,当然是好事,所有人脸上都洋溢着笑容。
等朱弘極宣布将所有的参战军官前面的代字去掉转正,并且给有功的和表现好的发赏银后。
所有人就都更加的高兴了,干劲也更足了,在天黑前就将整个战场给打扫的干干净净。
不但将东虏散落在战场上的武器物资给全部捡拾了起来,还把先前发射出去的炮弹给重新寻了回来。这些都是铸铁的,不但值钱,还能重复使用。
在将这些东虏死尸身上的甲胄扒下来后,这些节省惯了的家伙,还想着要把死尸身上穿的里衣也给扒下来。最后还是朱弘極下强令阻止了这一行为。
同时他还强令,那些从死尸身上扒下来的甲胄在经过高温蒸煮之前,谁也不许穿,谁要是敢违背,那就将他和他家人都赶出去。
这样做是怕染上疫病。
打扫完战场后,大队人马开始浩浩荡荡的向着这次出兵的目的地走去。
和之前相比,队伍少了很多,主要少的是之前运输炮弹的那队民夫。他们被王能带回去重新运输炮弹了,是朱弘極交代的。
路上,看见了徐文举的状态很不好,脸色惨白惨白的,被人搀扶着,像是生了大病似的。
上前关切的问道:“怎么回事,生病了?”
徐文举抿着嘴不说话,搀扶他的人开口道:“徐爷是被战场上的碎肉给恶心的。”
“呕……”
听到碎肉后,徐文举又干呕了起来,肚子都已经吐空了。
第一次遇到血腥的场景,尤其是命案现场或是战场上,很多人都会有应激反应。
朱弘極之前就吐了一次,包括很多人都是如此,毕竟他们大部分都是第一次见识到这种血腥的现场。
会吐是很正常的,何况徐文举还有晕血的毛病。
看他难受的样子,朱弘極上去拍着他的背,好让他好受点。说道:“要不你先回去吧!”
徐文举干呕了一阵后,抬头苦笑道:“没什么大事,就是头晕。三哥,看样子我是不能和你一起上战场了!”
“没事,我以后也不会经常上战场的。
你就专门帮我管理工坊,督都物资生产,这也很重要,尤其是以后打仗都要用火器,火药物资用的比较多,就要靠你了。”朱弘極开解道。
对于军队的全火器话,那是肯定的,至少朱弘極是是这么计划的。这样一来后勤的压力就很大了,原材料的采购,物资的生产,运输都很重要,需要一个值得信任的人来统管。
既然徐文举不适合战场,那么做这个就是最适合的了。
闻言,徐文举点点头笑道:“到时候我不但要管着火药和火器场,还要把三哥你先前说的那个什么水泥也做出来。”
水泥的事他随口说过的,想不到还被记住了。
“行!那么三哥,我就先回文登了。”
徐文举也不矫情,说完就在人的搀扶下上了马,往文登去了。
看着他病恹恹的身影,朱弘極有些感慨,同样是兄弟,这个显然比朱弘柢称心多了。
“怎么,不让他上战场了?”
王春花不知什么时候来到了这边。
“晕血不能好,还能上战场?”
见她身边有生面孔,朱弘極就再次开口,问道:“招人了!还当做亲兵带在身边,难道这人有什么特别之处?”
这个生面孔朱弘極还有些印象,就是之前那个带着小孩哭坟的那人。
“你说张氏?
嗯,她是有些特别。
她父亲和她夫君都是边军。后来一家人从了贼,因为打仗勇猛每仗奋先,夫妻二人还做了个小头领,还闯出了‘雌雄张飞’的浑号。
再后来因为得罪了头领就离开了贼军,在运河边给一大户做护卫。
东虏来了,大户人家也招了殃,他们在逃出来后,随着难民队伍来文登找吃的。
就在这遇到了东虏的探马,和他们夫妻二人搏斗起来,结果就是这样了。
丈夫死了,探马也被杀光了!
这些都是她自己说的。为的就是能进军中,好打东虏为她夫君报仇。”
这经历还蛮复杂的,朱弘極觉得有趣。就开口问道:“杀过几个东虏?”
“两个,都是探马。我夫君杀了四个探马。”张氏木讷的说道。
“为什么要从军?”
“你们能打得过东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