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希望越大,失望就越大,艾晟哲的折腾却是一点效果都没有的。是啊,他都没有使出法术来,哪里能开启得了上古神器天机镜呀!修为和灵力是有了,可那些东西在他的身体里还只是一件死物而已,还需要学会法术才能运用,而更需要在运用中不断地去熟练。这就像武侠小说中常写的一样,即使机缘巧合地得到了深厚的内力,如果不会使用,还不是浪费了?
“如果……我现在开始学习法术,要多久才能学会?”他也不想浪费了耀阳送给他的修为。
“学会?怎么个学会?这世间的法术那么多,哪有人能真正学会的?如果说你只是想学会如何使用你身体里的修为的简单法术,应该不难!”
说完,饕餮又看向紫月,这毕竟是人家女娲族的法术,它的了解也不多,所以也只是说了一些大道理而已,具体还要看人家要如何传授了。
紫月略微深思片刻,终于开口道:“晟哲,你先坐下!”
夫人之命,他自然是会听从的了,等这夫妻二人坐下来,紫月便使出明心法术,在其神魂内传授艾晟哲使用法术。饕餮当然不是笨蛋,它自然明白这二人在做什么,也很自觉地当起护法来,以防有人或妖前来打扰。
“快跑啊,爹,慢了就没命了!”
“儿子,我跑不动了,你快去逃命吧!”
“不行,要走一起走!”
除了这对父子之外,还有很多嘈杂的声音传了过来,而且似乎越来越近了。虽然听起来大概只有几十个人而已,不足为惧,可他们如果真的跑到这边来,势必会影响到紫月和艾晟哲,弄不好法术被强行中断,二人神魂都会受损。不行,它可不能坐视不理,一定要拦住这些人,可他们都是凡人,它答应过艾晟哲不再随便杀人,也不好动手,这可怎么办?
“娘子小心点,别动了胎气!”
“我没事,快跑,就算是死,我也要先把孩子生下来!”
听起来这又是一对恩爱夫妇的对话,而且妇人已经身怀六甲了。这就让它更难下手了,饕餮看向了同样身怀六甲的紫月,心中难免升腾起了怜悯之心,甚至想要去救他们。
“这可怎么办?什么时候才能结束呀?”饕餮急得走来走去。
它也曾想过在前面用法术筑起一面无法通过的墙,可听着那些人的话,似乎后面有什么可怕的东西在追赶,一旦因为走投无路而被赶上,同样是死路一条,它又于心何忍呢?如果把路岔开,一端是万丈悬崖,另一端则是凡人无法攀附的峭壁,同样是没有活路。如果说是几个人,它大可直接用法术把他们带到安全的地方,可几十个人同时空运的话,就有点太多了些!饕餮此刻心急如焚,却始终想不出个办法来,而杂乱的脚步声却也越来越近了,似乎再有一刻钟就会赶过来。
“小饕,发生什么事了?”紫月睁开眼睛问道。
一听到这美妙的声音,饕餮心中豁然开朗,竟有种说不出的开心。现在一切都没有问题了,那些凡人可以正常从这里通过了,真是太好了!
还不等饕餮回答,一群人的身影已经渐渐逼近了,三个人连忙站到一旁,生怕挡了别人的路。
“这些是灾民吗?看他们都带有包袱,应该不是水灾;跑得那么有力,又不像是旱灾的样子,他们到底是怎么了?遇到山贼进村了吗?”艾晟哲自言自语地猜测着。
说着,那些难民已经跑到近前了,看到这三个人傻愣愣的杵在那里不免都展露出异样的目光。可在这种逃命的时候,时间就是生命,哪还有人顾得上去管不相干的人呢?自己和家人能活命已经不错了。
“这位小哥,请问……”
“快跑吧!别问了!”
“大姐,请问……”
“逃命要紧!”
“大叔,你们……”
“你们也快跑吧!”
什么跟什么呀?问来问去还是跟没问一样,也不晓得这些人都在急什么,连说个话的时间也不肯牺牲,那么拼命地赶路。
没过多久,年轻力壮的几乎都已经跑过去了,跟在后面的都是些年老无助的孤寡老人,虽然行动不便,却还是拼了命的想要跟上队伍。跑在最后面的一位年龄已过七旬的头发和胡子都花白了的老人,一不小心,脚下一滑坐在了地上,可人们都在前面跑着呢?哪有人会注意到他,就是注意到了,又有谁会不要命地跑回来救一个老头子?艾晟哲夫妇立刻上前扶起老人,可这老人的脚似乎扭伤了,已经无法再走下去。
“看来我今日寿缘已尽了!”老人的眼角流下了泪,“好孩子,你们别管我这把老骨头了,快去逃命吧!”
“老人家,你们在躲什么?为何要逃?”紫月不解地问。
老人激动地抓着这小夫妻的手,说道:“好孩子,快跑,晚了可就没命了!”
“老伯,您就告诉我们吧,到底是出了什么事?”
“是呀,快说吧!”饕餮的语气中可没有尊敬的成分,在它眼里那老人的年龄实在是太小了,没有尊敬的必要。
“唉!犬……”
正在老人要说明情况的时候,远处已经隐隐约约地看到了一群士兵的身影,这下三个人终于明白那些村民都在躲避什么了,这些士兵的装束明显不是大周的兵,可他们又何以来周境闹事呢?周兵就这样放任着不管吗?
“快,快走,孩子,快走吧,别管我了!”老人急得手舞足蹈地去推这三个离去。
“不就是几个兵吗?怕什么?”
别说是那几十个凡人的士兵了,就是换成妖怪,它饕餮又何曾放在眼里了?只见这位胖爷伸出那只白白胖胖的右手,手掌在身前平平地拉过,那些士兵们仿佛被什么东西阻隔了一样,都没有办法再往前走一步。老人不敢相信地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再次确认后,发现自己并没有看错。
老人连忙拖着受伤的脚跪地叩拜,“多谢神仙救命之恩,多谢神仙!”
“什么神仙?我是饕餮,不是什么神仙!他们今日是过不来了,你不用担心!”
“多谢神仙!多谢饕餮神仙!”
虽然饕餮已经解释过,可老人却还是一口一个神仙,它也没办法了,只怕是越描越黑吧!三个人施展法术把老人带到城镇里,经过老人的述说才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原来那些追兵是犬戎国的,因为周国废太子臼宜和其外公申候引其入周境的,才造成了今天的民不聊生。虽说地球上的东西与这里联系不大,可历史上该发生的事还是要发生的,这是任谁也无法改变的,即使这是一个光怪陆离的世界。
“昏君误国,妖妃当道,天要亡我大周呀!”白发老人此时老泪纵横。
什么叫妖妃当道?艾晟哲就不明白了,为什么每每出现好色的昏君,都会把责任归结到女人身上。如果是明君,就不会沉迷于酒色,就算有成千上万上绝世美人,脱了站在那里又如何?想必也绝对无法影响到君王的勤政爱民。不过话说回来,《封神榜》中的妲己是九尾狐妖所化,那在这个世界中的褒姒又会不会真的也是个会迷惑人的妖物呢?
“战乱一起,势必民不聊生,哀鸿遍野!”想到苦难中的百姓,紫月顿生怜悯之心。
艾晟哲将爱妻拥入怀中安慰道:“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呀!西周灭亡,东周兴起,天命使然!”
还好那老人已经走远,不然让他听到这番言语,定会以为他们是妖言惑众之徒。
“行了,别人的事先放一放,现在我们该去填饱肚子了!”
吃,对于天性贪吃的上古凶兽饕餮来说,是一件再重要不过的事情了,虽然贪吃的习性已经有所改善,可正常的一日三餐却也是必不可少的。当然,这里说的三餐是质量合格的,如果勉强吃了一顿不合格的,它怕是还要加上一两餐来做补偿咧。民以食为天,饕餮亦然!
一团黑烟嗖地一下,摇摇晃晃地飞入了悬崖峭壁上的山洞里,化为一只外貌极为凶恶丑陋的大黑狼,确切地说是一只大黑狼的神魂之体。他拖着遍体鳞伤的身体,人立着吃力地往洞的深处走着,忽觉胸口剧痛,一口鲜血喷了出来,喷到地上却一丝鲜红也未留下。神魂并非实体,所吐出之鲜血自然不可对实物产生任何的影响,不过神魂可以如鬼魅般化形而现,已经足可见此其强大了。
“主人,救……救命!”贪狼星有气无力地呼喊着。
“贪狼星?”腾蛇忽地在他面前现身出来,“不是让你去办事,缘何去而复返?耀阳的肉身何在?”
“回主人,属下……”贪狼星将自己的遭遇一五一十地跟腾蛇讲述了一番。
当腾蛇听到饕餮时,不免有些意外,她怎么也想不通为何女娲族神女会和一只上古凶兽混在一起?不是说正邪不两立吗?他们又怎么会站到同一战线上?难怪那时候小胖子这么急着把那两个人带走,原来饕餮早已经感觉到了它刀魂的气息了,只怕现在紫月也已经知道这个身体中的神魂已并非是真正的腾蛇了。
“你是说饕餮?确定是它?”她再次确认。
“没错,就是饕餮,就是它把属下伤成这个样子的!主人可要为属下做主呀!”
本以为这个厉害的主子会为他报仇,而事实上这腾蛇确实是勃然大怒了,一双凤眼怒目圆睁,再加上两弯吊梢眉的衬托,更是威严不可侵犯。只可惜……只可惜怒是怒了,但怒的并非是那三个人对他的欺凌,而是……
“让你去办事,为何却跑去招兵买马?你莫不是想来反我?”
“不……不敢,”贪狼星赶忙解释,“属下是想着寻更多的帮手去助那大周战犬戎!”
一听这话,腾蛇反到更加的震怒,“没用的东西,我让你去助周不要那么快灭国,又没让你去助其打败犬戎。”
贪狼星真是越听越糊涂了,难道他揣摩错了主子的意思?不去大败犬戎,那又为何让他去助周?该不是这主子就是喜欢看凡人打仗的样子吧!唉,谁还没有个怪癖呢?如果早知道是这样,他还费那么大劲去招什么兵?买什么马?也不至于会遇到那三个瘟神,把自己弄成现在这个鬼样子。
“咳咳……”贪狼星又呕出了一大口鲜血,同时神魂也感受到一种即将被撕裂的剧痛袭来,“主人,救……救救属下!”
“伤成这样子,看来不能去办事了!”腾蛇的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
“求主人……为属下疗伤,属下……一定会……为主人……效犬马之劳!”
看着跪倒在地,苦苦哀求的贪狼星,腾蛇只是冷冷地道:“没用的东西就没有留下的必要了!”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却仿佛每个字、每个音调都化为一根根刺骨冰针,扎到了贪狼星的心上。这句话的意思再明了不过了,他即将被这个无情无义的主人所抛弃,自生自灭去了。不,他已经伤得很重了,如果说得不到一股强大力量的救治,他必然也是死路一条,他还不想死,好不容易逃离天界,来到人间,他还什么也没做成,怎么能这么快就死去?
“主……主人,属下的伤好了,一定……一定能办……很多事!求……求主人……开恩!”
“想让我给你疗伤?”语气依然冰冷的没有一丝温度。
贪狼星连忙叩头,“主人救命!”
虽说在实力上他不如人家,就算现在这腾蛇只是个能救他性命的凡人,怕是他也会如此哀求的,这便是求生的渴望。在生命的面前,什么尊严、名誉、理想、财富,一切都是粪土,都没有活着来得实在。
“救你是要折损修为的!”腾蛇略加思索道,“不如……”
“不如怎样?”
“不如就把你的神魂收入鬼月刀之中,为它添加一份魔力吧!”腾蛇阴冷的笑声在山洞中回荡着。
“不……不要……”
贪狼星起身想逃,可是重伤的他哪还有那个实力?显然是已经来不及了。大黑狼状的神魂化为黑烟,被一点点地吸入到那闪着红光,诡异至极的鬼月刀中去。贪狼星消失了,在这天地间永远的消失,成为鬼月刀强大魔力中微小的一部分。多行不义必自毙,恶人还需恶人磨!魔是没有什么道义可言的,有的只有利益,你对其还有利用价值,就可以活命,甚至可以得到一定的利益,可一旦这个利用价值消失了,那么,魔王将会把赐予你的东西连本带利的取回,这就是魔界的“道义”。
阴冷可怖的女子笑声再次在山洞中回荡,此时天色虽亮,可气氛却异常地可怖,宛如坠入无底洞般的可怕。
“饕餮、紫月、凤凰琴!”她冷哼一声,“不足为惧!”
显然在此刻她也想通了正邪力量共同使用会相抵消的事情,那么他们就没有强大的力量来打败她了,现在沉睡已久的能力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加上贪狼星的神魂,胜算便又加大了一分。
此时的腾蛇竟然是这样一张让人望而生畏的嘴脸,如果那只把她视为仙女般存在的小狐狸精看到又会做何感想呢?仁者见仁,智者见智吧,或许在妖物眼中这也是一种魅力也未可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