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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命运的捉弄

离洛死了,易珊被人性侵犯,习静宇的额头磕伤逢了十几针……这个漫漫长夜里究竟有多少让人恐慌的事情将要发生?一种无力感从路子由的心里升起,很快漫布到全身。二十七年来,他第一次相信了命运,第一次觉得,自己像个玩偶一般被命运摆布着,一点反抗的余地也没有。

可这一切却让他做了一个决定,一个无比坚定的决定。他打算等易珊醒来便向她求婚,他要用一辈子的时间去弥补自己对她所造成的伤害。

然而,事情仿佛一偏离轨道就再也回不到正常似的。

第二天,易珊醒了。路子由探了探她的额头,烧也退了。路子由一晚未睡,这时候提着的心总算是放下来了。刚想问易珊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时,却听到了易珊用怪怪的语气问了句:“你是谁?这是在哪?”

路子由看看易珊,再摸摸自己的脸。心想虽然被苏严劲打了几拳,可也不至于变形到易珊都认不出来吧?转念一想,可能是易珊没看清,忙又伸手探了探她的额头,然后微笑着对她说:“怎么了?还有哪不舒服吗?”

易珊‘唔’了一声说:“我全身都不舒服,你到底是谁?严劲在哪?这里是哪?”

这句话如同一个炸弹在路子由耳里响起,没错,易珊问了两次,问他是谁。可是,她又在问苏严劲在哪里?这是什么状况。她在生气,这几乎是唯一的解释。

想到这里,路子由忙轻轻地握住易珊的手说:“珊珊,我是子由啊。你是在和我闹脾气吗?”

听到他的话,易珊很认真地看了他一眼,然后一脸迷茫地问:“子由?你是谁?我为什么要和你闹脾气?我不认识你啊。”易珊没有生气,连说话的声音都很轻,她只是一脸的茫然。她的神情仿佛这真的是第一次看到路子由。

路子由朦了,这是怎么了?

正在路子由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苏严劲来了。他昨晚在急疹科外等到欧阳晏来了之后才到的住院部。习静宇后来也推进了住院部,就住在易珊隔壁的病房里。苏严劲一整晚都坐在病房外的走廊里。直到天亮的时候才去租了两个热水瓶,打了两瓶开水。一瓶送到了习静宇的病,一瓶拎着进了易珊的病房。

才一进门,就听到易珊似乎有些喊他:“严劲,你去哪了?这个人是谁啊?你朋友吗?他好奇怪!”

苏严劲一恍神给愣住了,他听到易珊问他,路子由是谁?转头看向路子由,路子由也正一脸不解地看着他。怔了半晌,又听到易珊问:“你怎么了?这里是什么地方啊?医院吗?我怎么会在这里?”

苏严劲忙走到床前,放下热水瓶,用力地冲易珊挤出一个笑容说:“你昨天淋雨感冒了,在住院呢,忘了啊?”

“哦!”易珊应了声,可依旧迷茫地看着他,仿佛完全没有映像一般。

“珊珊你先躺会儿,那个,我和我朋友出去一下。好吗?”苏严劲看到这个状况,只好依着易珊说的应着她,然后编了句就拉着路子由往病房外走。

路子由一边被苏严劲拖出病房门口还一边回头看,他好像有很多话要问易珊,却不知道从何问起。只能任由苏严劲把他拖了出去。

在主治医生的介绍下,路子由和苏严劲在精神科主任那里了解了易珊的情况。医生说,她可能是受到了心理不能负荷的刺激。所以大脑直接过滤掉那段经历,包括给她造成这些伤害的人和事,在她的记忆里统统被隐藏起来。这种情况也许是过一段时间记忆就会恢复,也有可能需要受到很大的刺激才能恢复。

从精神科出来,两个人沉默着走到了易珊的病房外。又不约而同地止步。都不知道这件事是告诉易珊还是依着她的记忆。最终苏严劲说了句:“既然她选择要忘记,我们就不要把那些让她痛苦的事情翻出来再伤她一次。你知道她是一个从来都没有受过一丁点儿伤的女孩子。”

路子由点了点头,同意了苏严劲的说法。进到病房后,两人什么也没有和易珊说起。只是苏严劲重新把路子由介绍给易珊认识。

习静宇的伤势没有什么大问题,只是让苏严劲愧疚不已。欧阳晏在了解到事情的始末后也没有过多的责怪。只是路子由和苏严劲都下意识地隐瞒了易珊被侵犯的那段。

习静宇和易珊都在当天下午就出院了。秋风和萧左也在中午的时候闻讯到了医院。

出院的时候,大伙都有些奇怪。易珊竟出奇地没有粘着路子由了,从医院出来,她几乎都没和路子由说过几句话。而且这一病竟好像性子也转了似的,一路上竟连话也未多说几句。只是跟在苏严劲的身后,让人有种她总是尽可能地想靠着苏严劲的感觉。

到了医院门口,路子由目送易珊上了苏严劲的车。又看着欧阳晏和习静宇开车离去。那种无力感又从心底慢慢地溢出,弥漫到全身的每一根神经。

他多想弥补易珊,多想从今往后不再让她受到伤害,可她却已经把他忘记。他又多想问问习静宇关于离洛的一切,可这个时候,他根本问不出口。就这样,他仿佛什么也掌控不了,什么也把握不住。所有的事,都那么意想不到地发生着。

秋风和萧左自然是同路子由一起回去,他们都不知道易珊已经把路子由忘记的事情,同样不知道路子由追寻了十二年的人在就快找到的那一刹那却已经凭空消失。但此刻,他们只是站在他的身后,看不到他的表情,也没有言语的交谈。却依然能够感觉到他身上散发出的一种透彻的悲伤。

然而,路子由只是轻轻转身,对他们微微一笑说:“我们回去吧!”

谁说人定胜天?谁说命运永远是把握在自己手上?这一刻,路子由觉得,自己,身边所有的人都是被命运捉弄的木偶。完全没有反击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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