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木子辰领着张帆帆放学赴约的时候,肆号还是如老样子斜靠在树上悠闲的等着,借着渐渐落下的夕阳余晖,眯着眼看着逐步靠近的木子辰与张帆帆,对于这二人的一同到来,似乎一点也不惊讶。木子辰看到肆号的身影,小跑几步靠近上去,指了指身后的张帆帆,正要说些什么,却见肆号笑了笑,轻轻摆摆手,也不多问,淡淡道:“和我来。”说完直起身子,拍了拍自己背上的灰尘,率先一个人带头走了。
一路上三个人出奇的安静,没有一个人主动开口说些什么,肆号显然没有要事先说明什么的意思,只是一个人带头在前面走着,一步也不停,而后方的张凡凡也没有任何要问什么的意思,冷着个脸,只是一声不吭的在后面跟着,这两人前脚接后脚,而且步行速度很快,反而是把木子辰落在了最后面。木子辰看的有些摸不着头脑、分不清主次,有点搞不懂到底谁是来帮忙的,怎么自己就像是个跟屁虫一样,本来不需要自己,偏偏非要死皮赖脸不肯走的那种。
三人最终来到学校附近的一个公园中,肆号选了一个周围没有人的凉亭停下脚步,负手而立,转过身静静的看着等在一旁的两个。木子辰努力的平复着自己的气息,刚刚几人的步行速度之快,已经令木子辰有些喘起粗气来了,但在这种异常明显的凝重氛围中,就算是不明所以的木子辰也感受到了一丝丝扣人心弦的紧张气息,不敢大口大口的喘气,仿佛微弱的喘息声也会打破如今紧绷的一根弦。
良久,肆号把目光锁定在木子辰身上,说着:“子辰你了解这个世界吗?”木子辰一愣,这个问题简直不能太虚无飘渺了,木子辰一时竟不知如何回答,呆呆的楞在了那里,反倒是旁边的张帆帆踏前一步挡在木子辰身前,先开口道:“今天你不管做什么,我都不会让你轻易得逞的。”
肆号不理会张帆帆的质问,目光不变,继续道:“这个世界其实是由两个位面组成的,一个叫‘源’,另一个则叫‘离’,你现在所在就是离世界,而我,则来自于源世界。”
木子辰满脸惊讶的看着肆号,不是惊讶于肆号口中所说的源世界与离世界,而是惊讶于肆号居然是一个不折不扣的神经病,这也怪不得木子辰,任谁无缘无故听到这么一套无稽的说辞,都会百分百把对方认定成神经病来看待的。
木子辰飞速在心里回忆了一下电视剧中医生安抚神经病的步骤情节,想着,木子辰上前搀住肆号的胳膊,话语中一副哄小孩的语气:“四哥,我知道了,来,说了这么多,累了吧,我扶你去那边坐坐,看,那边的鸟鸟多可爱啊!”说着指了下地上正在啄食的又瘦又黑的小麻雀。饶是肆号这种在源世界中叱咤风云的人物,一时间也没了话语,呆呆的定在原地,一脸黑线的看着木子辰。对面张帆帆的神色也不好看,脸已经成了猪肝色,想笑却又得努力憋着,看木子辰就像看怪兽一样。
肆号本来准备了很多说辞,只要木子辰正常的接一句“什么意思”,肆号就会顺着继续将源世界的种种分毫不差的解释给木子辰听,但如今居然被人家当成了神经病,肆号整个人都感觉不好了,有种直接想把木子辰冻成冰渣的冲动。喝了两口水,努力深吸几口气,好不容易,肆号终于缓解了自己的心情,脸上又重新泛起招牌式的微笑,缓缓对木子辰说:“你不明白是很正常的,没关系,我解释给你看。”
木子辰见肆号开口,赶忙照着自己在电视剧里看到的方法,认真的顺着肆号的意思继续安抚:“好的,怎么证明啊?需要我帮忙吗?你....”话还没讲完,后方传来“嘣”的一声巨响,木子辰向后看去,只见张帆帆居然整个人凌空倒飞出去,狠狠的撞在了凉亭的立柱上。
木子辰惊呆了、吓傻了,嘴张得像箱子一样大,目瞪口呆、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只觉得头上流下一股股的冷汗,身子不动,惊恐的视线慢慢转移到肆号身上,肆号的左手还横在半空对着张帆帆倒飞出去的方向,感受到木子辰投向自己的目光,冲其淡淡一笑,道:“那倒不必了,我自己足够证明了。”此时,惊恐万分的木子辰才稍稍回过神来,急忙一阵小跑,扶起了还趴在地上挣扎的张帆帆。张帆帆整个前身布满了灰尘,脸上、胳膊上被蹭的又脏又红,在木子辰的搀扶下踉踉跄跄的才站了起来,冷冷的看了一眼肆号,低头向旁边吐了两口唾沫,其中的血腥清晰可见。
肆号仿佛完全不在意张帆帆一样,继续对木子辰道:“子辰,你知道吗?本来我是要直接杀死你的。”木子辰心中一颤,不自觉的向后退了一步,吱吱呜呜的有些说不清话,只能伸着指头一颤一颤的指着肆号。
“不过...”肆号话锋一转:“不过现在不同了,前几天收到信息,由刺杀任务改变为招揽任务,怎么样,能不能帮我这个忙?乖乖的和我回源世界去?”说着,一步一步慢慢的向木子辰逼近。
木子辰整个人已经处于当机状态,脑子里一片混乱,身子仿佛也不受使唤,只能任由张帆帆拉着慢慢的向后挪着脚步。突的,脚下一顿,竟再也无法移动半步,木子辰低头看去,不知何时,整个凉亭的地面上覆盖了一层厚厚的冰面,冰面上横生斜插出参差不齐的冰碴,令两人竟是寸步难行。肆号似乎丝毫不受影响,眼眸中似有淡淡寒光闪烁,右手半握临于胸前暗用源式,一步一步走向木子辰。
张帆帆脸色凝重,运起体内源力,大喝一声,飞身而起,凌空一腿劈向肆号,整个动作速度之快,在木子辰眼中只能看到一抹残影。
却只见肆号不避不闪,左手凌空看似随意的一抓,张帆帆脚踝已握在手中,张帆帆全力由高而下的一记劈腿就被如此轻易的化解,整个力道仿若石沉大海,竟硬生生被肆号左手化了个干净。肆号身子不动,左手向后一抛,张帆帆整个人被扔了出去,撞在凉亭外的一棵柳树上重重摔在地下,面对肆号,却是毫无还手之力。
肆号对张帆帆不理不见,眼中只有木子辰一人,脚步停在了木子辰身前,一双眼睛,饶有兴趣的看着惊慌失措得发抖的木子辰,正要说什么,脚下一股寒意瞬间袭来,仿若泉眼一般,一股蓝得透明的水由肆号脚下源源不断地涌出,片刻间汇成球状将肆号围于其中,水球缓缓升空,肆号整个身体也被水球带着浮至离地一两米的位置,竟是被水球困在了里面。随之,后方传来张帆帆的呼喊声:“木头,你快跑啊。”
肆号面容淡定,扭头看了眼斜后方半跪于地的张帆帆,淡淡的说:“你的这招‘水牢笼’用的确实不错,能在短短时间内完成‘水牢笼’这种高难度的源式,对于你这个只有B级源力的人来说,单对源力的控制力而言,简直是源世界难得一见的天才。”
话音刚落,只见水球外流转的水之力运行速度越来越是缓慢,整个水球也慢慢生出一层层的冰晶,片刻间,已由水球转化为一个彻彻底底的冰球,冰球表面传来“咯吱咯吱”的声音,球面也随之应声裂开,肆号破球而出稳稳的落于地面。
“不过...这招对付别人或许还不错,但想用来对付我,还差的远呢。”肆号望着张帆帆的目光也渐渐的变冷起来,收起了往日的微笑,伸出指尖瞄准着张帆帆,指尖处凝聚了浓郁到可怕的冰之力,震震散发的寒意,就连木子辰也可以清晰地感觉得到,直刺的皮肤仿佛裂开一般疼痛。
“我记得曾经和你说过,神人类的存在是为了维护世界秩序,并不是全无目的的和任意人开战,我不想杀你,刚刚也过你两次机会了,但似乎你并不领情,那么,我现在就成全你。”肆号说着,指尖一束冰到刺骨的寒芒脱指而出,急速向张帆帆射去。
“不....”,整个凉亭只剩下木子辰惊恐到嘶哑的的绝望嘶吼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