浪易凡将李石赠与他的宝刀拿在手上看了几眼,抽出半截,刀身纯朴,刀背上刻有细小的血槽。一时想起了当日李郁白截杀自己的场景。不免悲从中来。大姐到底是生是死,明月她过的可还好?为何我浪家会遭此劫难?为何会有如此之多的无辜人士送命?难道这正是爹爹所说都是天命吗?心中思绪越想越乱,越想越悲痛。
“锵!”长刀抽出,依着李石教他的八招练了起来,由第一式的“长刀所向”,接着“横扫千军”、“刀破长空”、“潜龙勿用”、“兵不厌诈”、“生死之战”、“刀锋所向”到第八式的“君临天下”,只觉每招使出来得心应手,浑然忘掉了自我,蓦地楚楚尖叫道:“快停下来,天涯。”
浪易凡呆了片晌,看着一脸惊恐的楚楚问道:“怎么了,楚楚姐?”
楚楚拿手挡着自己,脸色发青,道:“你不知道你的刀一会发出热风,一会发出冷风,可怕极了。”
浪易凡有些愕然,没想到自己第一次练竟有这种效果,暗忖不知真正对阵时会不会有如此厉害了?
楚楚问道:“你想什么了?”
浪易凡回过神疑惑道:“为何鲁爷爷在这个时间段消失不见了呢?”
楚楚听罢,开始还觉得没什么,可越想越不对劲,以鲁爷爷的睿智和精明不该猜测不到会有事情发生,更何况还从浪易凡口中得知那个阿九亲口对鲁爷爷说过这件事情,过了片刻,担忧道:“鲁爷爷不会出什么事了吧?”
浪易凡道:“照我看应该不是,他带着我来龙川的时候,一路相安无事,应该是先前就计划好的,可能是被什么事情耽搁了,或者有其它什么缘由。”又接着问道:“我来的那个晚上,我感觉到我住的那个房内不寻常,可我就是想不起来,迷迷糊糊的时候,好像看到一个黑袍人,你可认得鲁爷爷有这样一个朋友?说不定能问问他!”
楚楚道:“黑衣人?你来的那天刚好我在城外出诊,在一个朋友家歇息。我不记得印象中有这么一个黑衣人。”突又啊了一声,道:“鲁爷爷在城内有个朋友,我想问问他应该会知道一二。”
浪易凡将宝刀入鞘,道:“那我们找他探听下。”
楚楚迟疑道:“可我们这样入城很危险,你被抓到怎么办?”
浪易凡笑道:“怎么?鲁爷爷带我来龙川的时候一路乔装打扮,你没学到这个本领?”
楚楚轻轻一笑,道:“你不说我倒忘了,就是一直很少有机会用呢!”
浪易凡道:“走吧!就看你学到几成功夫。”
两人换上箱子内的衣服,楚楚像是穿惯了男装一样,没看出她脸上的别扭,只是饱满的胸前被明眼人人一看,便知是女儿身。浪易凡一身黑色的武士劲装,腰间别着长刀,颇有几分江湖儿女的味道。
从山间下来,已是太阳西斜,楚楚额头冒着香汗,明亮的眼睛和微红的脸颊看上去十分的诱人。浪易凡手握着刀柄,一路无话,不知想着什么?
楚楚突身子一停,浪易凡跟在后面没留神,一下撞到她的背上,见到自己的失态。浪易凡急忙往后退,不知怎么脚下踩到石子,一个踉跄,人往后倒去,本能的伸出手去往前抓,刚好楚楚转过身,急忙拉住他,可是他的手却是刚好抓到楚楚的胸脯上。
楚楚惊呼一声,转过身子,脸上一片通红,连小巧的耳朵都微微泛着红光。
浪易凡站在后面,嘴里吱呀吱呀的半天没说出话来,场面一下十分尴尬。
过了好半晌,突楚楚急忙拉着浪易凡躲到边上的山丘下,小声道:“有官兵。”
浪易凡拼住压住呼吸,只觉心扑通扑通跳个不停。闻着楚楚身上发出的淡淡幽香,悄悄看着她微微抿起的小嘴,不知为何心底升起一片宁静。
待那批官兵走远后,楚楚道:“看样子,的确如李大哥所说,巡防加紧了。我们想入城怕是没那么容易了。”
浪易凡探出脑袋,望着远去的官兵,疑惑道:“我看这阵势不像就只是为了抓捕我?”
楚楚问道:“怎么?”
浪易凡道:“照我估计,应该是城中还出了些其它的事情。”
两人从山丘下爬了出来,楚楚见到他脸上露出担忧的神色,便微微笑道:“走吧!我知道有一条小路可以通往我们的住所,到了那里,我们好好打扮一下,保证没人能认出来。”
果真如楚楚所说,这条路掩映在一片草藤和竹林之内,就算走到边上也难以发现,小路蜿蜒曲折,杂草丛生,应是很少有人走过。
不知走了多久,林中遮天蔽日,只有少许光亮透进来。
楚楚站在竹林内,指着前方道:“下面就是了。”
浪易凡透过竹叶,看到半山腰上的那颗老槐树迎着夕阳微微摆动。楚楚正欲走出去,被他一把拉了回来。
楚楚不解的问道:“怎么了?”
浪易凡盯着槐树下的宅子看了看,道:“此处应该有天机府的在暗中盯梢,他们不可能放着这里不管的。”
楚楚道:“那如何是好?”
就在这时,浪易凡见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宅子前,不是那月如心还有何人。
楚楚看到月如心后,对着浪易凡道:“不如我出去问问她,看看到底是什么情况,天机府的消息灵通,说不定他们知道鲁爷爷的下落呢?”见到他似乎扔在犹豫,继续道:“月如心跟我情同姐妹,不会有事的,再说天机府也不会拿我怎么样呢!”
浪易凡无奈点了点头,道:“那你小心点。”
目送着楚楚慢慢朝山下走去,浪易凡手紧握着刀柄,一颗心慢慢沉了下去。不知怎么,突很讨厌这种牵挂的感觉。
终是这样了,他本还希望平静的日子,终是不会在出现,既错落在这尘世中,兜转于纷扰的江湖,被名利和恩怨所纷扰,在望不到边的迷途中,他该如何抉择?
浪易凡暗自笑了笑,自己身处在这漩涡之中,却还贪图着那遥不可及的妄想,不知是愚昧还是逃避。
山下月的如心似乎发现了楚楚的身影,也慢慢从宅子边往上走,来到那颗大槐树下。就在此时,浪易凡听到身后树叶窸窸窣窣的声音,暗道:“糟了,自己大意了,人来到后面方才知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