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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南极仙翁附体

一抹阳光溜进窗户,蒸烤着房间里有些潮湿的地面。一丝丝水汽蒸发升腾,扭曲着光线,竟然莫名其妙地形成了一道色彩斑斓的弧形彩虹。

不过,爷爷并没有在意这些如同吃饭一样再平常不过的景象。

他有些疲劳,伸了一个大懒腰,打了一个呵欠,舒服极了。

随后,爷爷握着紫檀木神杖,在空中挥舞了一番,身前的空气被撕裂了,发出“咻咻”的声音。挥舞过后,爷爷猛地把紫檀木神杖往地上一杵,把尘土印出了一个烧饼似的醒目的圆形印痕,爷爷咬破指尖,滴了一滴血在上面,然后血液无限放大,迅速把圆圈染成胭脂般的红褐色。最后,爷爷绕着红圈又画了一个规范的圈。

完成这项法事后,爷爷又发起疯来。他围着圆圈边跳边念叨,摇头晃脑、张牙舞爪的,实在是像一个不折不扣的疯子。

爷爷噼里啪啦地如暴风骤雨般地念叨了一大段,又快又杂,口齿一点儿也不清晰,听了老半天,我什么也没听懂,只听懂了四个较为清晰的字――南极仙翁。

南极仙翁又称南极真君,民间俗称“老寿星”,为原始天尊座下大弟子,主要掌管人间的寿命,法力高强,其修为不逊于燃灯道人。南极仙翁的形象为一长白胡子老翁,鹤发童颜,面目慈祥,额头异常凸出,宛如蟠桃,所拄弯曲拐杖,必高于头顶,有的腰间挂着一葫芦酒。

南极仙翁?难不成爷爷要请南极仙翁帮忙?想想南极仙翁那副祥和的面貌,感觉有点不靠谱,他分明就不是一块降妖除魔的料。

跳完后,爷爷歇了一口气。过后,爷爷又向北方走了七个大猫步,每一步都充满了节奏感、规律性,看着令人十分舒畅。

走完这七步,爷爷沿着十四个脚印跳起舞来。这一支舞跳完,地面上留下来一些十分混乱的痕迹,勾勾点点,连在了一起,形成了数个不规范的图形,算起来不多不少,恰好七大个,每一个图形隐隐约约地像一颗星星。

没错,这就是传说中的“北斗七星阵”,专门为迎接南极仙翁而准备的。古有云:“北七星,照太平。北斗降世,众神将至……”这北斗七星阵相当于给地面铺了一层华丽的红地毯,隆重地迎接南极仙翁。

这北斗七星阵有两个作用。其一,迎神;其二,驱邪。是道教基本阵法之一。

最后一道工序。爷爷盘腿而坐,把紫檀木神杖横立在膝盖上,双手合十,闭目养神,需打坐十五分钟。

十五分钟后,爷爷微微睁开眼睛,仿佛刚刚睡醒的婴儿那般惺忪。他握着神杖飞鱼跳水般地跃起,速度快若闪电,这可不是爷爷的作风,一点儿也没有爷爷的气息,眼前的这个老翁恐怕早已不是爷爷,难道爷爷已经成功召唤了南极仙翁?

爷爷摸了摸腰间,仿佛在寻找什么重要的东西似的一阵瞎捣腾,然后,一个劲儿地往嘴里灌,如同醉汉喝酒的姿势,可是,他的手里什么东西也没有。难道这真的是南极仙翁?

但凡是仙人的东西,都沾附着仙气,普通人的肉眼凡胎是看不见的。早就说过了,有的南极仙翁腰间挂有酒葫芦,爱好嗜酒,想必,眼前的这个老翁必定是南极仙翁,毋庸置疑。

南极仙翁在房间里扫视了一番,注意到了躺在床塌上的我,说道:“大胆狐妖,见到本仙,还不立马显出原形。”声音苍劲而雄厚。

我的身体散发着诡异的绿芒,笼罩着整个房间,随后,我僵硬着身子,从床榻上爬起来,像丧尸一样行走着,身上散发着砭骨的冷气。每走一步,周围的空气就会降低十几度;每走一步,我的鼻腔里都会流出一滴令人作呕的绿液。走到半路时,我停住了脚步,用一种极其难听的音调说道:“老东西,你以为你是谁啊!不就是区区的一品正仙吗?滚回天上做你的神仙去吧!你还想管人间的事,还是管管你自己吧!”每说一个字都残留着一个颤音,仿佛两块金属片在相互摩擦,也像是草丛里蠕动的腹蛇。

南极仙翁摸了摸下巴(应该是摸胡子),大笑道:“哈哈,狐妖,妖有妖道,人有人道,仙有仙道,本应井水不犯河水,你不该逾越界限去为非作歹。如果你归还了人家的身体、三魂六魄,我便饶你不死。”

狐妖的眼睛闪烁着诡异的血红色,嘴里露出尖锐的犬齿,死死地盯着南极仙翁。

南极仙翁把神杖重重地往地上一杵,道:“既然你执意如此,那就休怪我无情了,今天我就要替天行道,收了你这害人的妖精。”

爷爷的速度显然比平时快了几十倍,一股劲风似的朝我冲来,举起神杖打向我的天灵盖,我受了这当头一棒,嘴里喷吐着黑色的烟气。

狐妖附了我的身,打的是它,受伤的也是它,我却安然无恙,我只不过是狐妖借鉴的中间宿主罢了。

狐妖放声嗥叫起来,这声嗥叫,宛如巨龙出海,龙破九天,打破了周围的寂静。方圆几百里,不知情的还以为是海啸、山洪的前兆呢!

老爸守在门外,心急如焚,却又不敢向里偷瞄,也不敢破门而入,因为这是爷爷吩咐过了的,他急得只能跺脚、抠地板砖,地板砖被弄碎了好几块。方才听到这声尖叫,老爸的心更是悬着了,生怕我们受伤,因为一边是养育自己几十年的老爹,一边是自己的亲生骨肉。

就这样,狐妖与南极仙翁斗来斗去几十个回合,南极仙翁明显占了上风,把狐妖打得皮开肉绽、血迹斑斑,地上的绿液就可以证明。狐妖的血液和其他动物的不同,是深绿色的,里面附有剧毒,第一次的流出的血液是上次洋葱导致的旧伤,第二次是被南极仙翁打的。

狐妖发了狂,眼珠瞪得浑圆,散发着血红色的光芒,令人心惊胆寒。它肆虐地向南极仙翁扑去,才几个回合,南极仙翁便洛了下风,南极仙翁吃力地与狐妖矜持着,眼看着南极仙翁就要被打败了。

南极仙翁喊道:“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外面的有缘人,快进来救救本仙。”

老爸一听,二话不说,立马冲进屋,道:“请仙人指示,在下一定尽力而为。”

南极仙翁望了望旁边的神杖,道:“拿起神杖打它的头。”

老爸会意,立刻跑过去拿起神杖。正准备打,可是,他开始犹豫起来,问道:“仙人呐!打我娃儿的头会不会把娃儿打死?”

仙人边摇头,边说:“不会的,你尽管打,你儿子被狐妖附了身,打得是狐妖。”

老爸一听,立刻放心了,于是,提起神杖就是一顿猛打,打得狐妖七窍生烟,魂飞魄散,化作一阵青烟消失了。

我晕倒了,爷爷也晕倒了,神杖也莫名其妙地不见了。老爸捏了一把冷汗,悬着的心总算落下了,他把我们各自扶回各自的房间,悉心照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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