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思忖间,突然凭空出现一群素衣的妙龄女子,她们个个素衣长裙,身姿曼妙,以白纱遮面。
凭风是认得她们的,第一次见到这群女子的时候,她们也是这样一身装扮,在暗黑的夜色中,满目的鲜红里,亮的炫目,素的平静。
“是阿梧的人。”凭风低声通知车内的东方懿。
那些天魔教的人似乎也没想到,半路还能杀出个程咬金来,一看还是宿敌,一时也不敢怠慢,但是面对一群看似柔弱的女子,有些人还是会情敌,不禁调笑道:“哎呦,好一群漂亮的小娘们,等大爷们来拿下,压回去好好伺候大爷,啊哈哈哈……”
极乐宫这些伤已痊愈的女孩子,最初接到燕流风的吩咐的时候,就已经在心底暗暗发誓,要为极乐宫死去的姐妹们报仇,如今有这样的机会,她们早就恨不得将眼前这些人碎尸万段了。
有些姐妹按捺不住,随手掷出几只飞刀,顿时那说话的天魔教人便栽落马头,死在众人面前。
天魔教的人也顿时被惹恼了,双腿一夹马肚子,便冲了过来。
而极乐宫的姐妹们早就等不及要手刃这些恶魔,也纷纷上前迎敌,一时间,黑白交错,血肉横飞,场面惨烈。
凭风也以最快的速度加入了混战,而东方懿则在交战甫一开始就怀抱着凤栖梧冲出了马车,手中软剑一挑,将车前马匹身上的绳套挑断,一个潇洒的回旋,身份优雅的落在马背上,再用力一夹马肚子,驱使着那马儿奋力向前冲去。
天魔教的人毕竟人数上占优势,见到东方懿要逃,一边留下大部分人手拖住极乐宫的人和凭风,又另外分出一小波人马去追逐东方懿。
尽管凤栖梧的身体不应该再遭受如此剧烈的运动,但是东方懿知道,此刻的他们是与时间赛跑,若是被慕容驭抓到,即便慕容驭不杀他们,阿梧也在劫难逃。
所以,除了不断的催促身下的马儿狂奔,别无他法。
可是慕容驭的人,不只是人多,而且他们身后背有箭弩,慕容驭一边逃命,还要一边费力躲闪,尽量不让箭弩伤到阿梧,但是他本身也有伤在身,没有痊愈,根本无法面面俱到,因此很快他的左臂便中了一箭。
但是他不敢停留,依旧负伤逃命。
然而天魔教的人马匹精良,又体力充足,并非赶了一天路的东方懿的马匹所能比拟,很快,他们之间的距离被越拉越近。
东方懿回头望了一眼越来越近的天魔教人众,发现同时有两只箭弩呼啸而来,他不禁心中一惊,暗道:莫非果真上天要亡我东方懿?他不禁做好了拼死一搏的决心,决不能让阿梧有事!这是他唯一的念头。
可是说来奇怪,那呼啸而来的箭弩本该插入他的身体,却在即将触碰到他的时候齐齐折断落地。
东方懿不解的四处张望一眼,见不远处的树丛顶端,站着一个淡紫衣袍的男子,他那样潇洒的立在树冠的顶端,他的脚下,树冠纹丝不动,他的脸上围着一块紫帕,他那样气定神闲的立在那里,犹如从天而降的神祗,眸色深沉。
虽然看不见对方的容貌,但是只是匆匆的一瞥,东方懿便知道,那必是皇甫北辰,再无二人。
但是他知道此时不是他迟疑的时候,只有拼命往前跑,才是带阿梧离开险地的唯一办法。
他不停地驱使着身下的马儿,毅然决然的向前奔跑,终于感觉到身后的交战声离自己越来越远,他才回首又望了一眼,只是这一眼,便让他做出了一个至关重要的决定,那便是,此生绝不与皇甫北辰为敌!
这一战,天魔教倾城而出,损失惨重,对方的强大,对方的顽强,完全超出他们的想象和预估,他们只知道,自己经历了一场炼狱,这一战,会让他们永生难忘。
最后他们虽勉励救出了少主,是天魔教的兄弟却死伤无数,元气大伤,而最最让人难以接受的是,直到此刻,他们也不知道,那个一身淡紫衣衫,脸遮紫帕,犹如神祗降世一般的男子是谁。
他们只见到他一举手,一投足之间尽是优雅从容,可是对于他们来讲,却是一场真正的灾难。
望着终于逃脱的东方懿,皇甫北辰那晦涩的眸中是牵念,是不舍,可是又是决绝。
他命令凭风立刻骑马追上东方懿,继续保护两人的安全。
对于此行,目的就是为了帮阿梧脱离困境,既然目的已经达到,自然不能在这里继续增加损耗,虽然天魔教也受了重创,可毕竟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所以皇甫北辰在确保东方懿已经逃出天魔教的追捕之后,立刻命令所有人撤离。
长青大殿中,皇甫北辰独居高座,其他人早已下去疗伤,唯有燕流风还跪在大殿中。
“王爷,是流风恣意妄为了,流风只想着,王妃曾是流风的救命恩人,理当报答她的恩情,所以违背了您的旨意,私自绑架了慕容演,想要要挟慕容驭救治王妃,请王爷治罪。”燕流风请罪道。
“你以为你的所作所为,本王都不知道吗?若没有本王的允许,你能踏进国舅府吗?”皇甫北辰的声音有些缥缈,却足以让燕流风震惊。
原来这一切都在王爷的掌控之中,倒是自己自作聪明了,阿梧,也却有王爷这样的男子,才能相配,燕流风的眸中隐藏了一丝无以言状的失落。
“只是我并不知晓你是拼着必死的心情而去的。”皇甫北辰缓缓道来,语气中有些无奈:“我的阿梧,你到底让多少人为你牵肠挂肚,甘愿送命呢?”
燕流风心下一惊,连忙否认道:“王爷,流风不敢,流风只是想报答王妃的救命之恩,仅此而已。”
“你不必解释,本王也并无怪罪之意,阿梧,她是这世间最好的女子,自然当得起这世间好男儿的喜爱。”皇甫北辰的眸中又骄傲,却又有些许的无奈,“你先下去养伤吧,让我一个人呆会。”
燕流风觉得自己的辩解是那样的无力,仿佛自己在王爷面前就是一个透明的人,他的一切,都被王爷看的一清二楚,既然无法掩饰,那也只有承认,他悄悄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