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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孤独的自杀(2)

但自从上初中时开始迷恋上了网络中的虚拟世界,沉沦于形形色色的小说后,这时对待学业却早已不在上心。老师的批评,家长的劝告早已当做耳边风。从晚上回家就开始把门关上,偷偷的拿出储藏在书桌柜子中的几本小说津津有味地看着。父母推门而入时,就迅速将自己看的小说插在书柜里,从不敢听音乐,因为那样会听不见父母的脚步声。

担惊受怕的日子却在他回忆中那么的美妙而苦涩,窃读的快感,如毒药一般让他不可自拔。一步步将他引向堕落的深渊。而原本中等成绩,一落千丈,直入谷底。原本一些同学的热情的眼光变成了轻蔑,一些曾向他示有好感的女生再也不用正眼瞧他,父母的期待落了空。

晚上在被窝偷偷看电子书,打游戏机的他,一玩一看就不知了时间的流逝,总是凌晨两三点才睡,极大地影响了他每天的听课效率,总是老师讲着课他就已经瞌睡的不像样子,所以他就浑浑噩噩的度过了初二,而初中三年最关键的一年,也让他像流水一般从指间流逝了。

因为上课压根就没有听讲,自然老师所布置的作业他大多不会,而他丝毫不以为然,“不会又怎样,大不了不做了。”正因如此,他的成绩总是那倒数的两三名,而他又不加收敛的毒舌,和挖苦与贬低别人的行为,让责骂与侮辱几乎伴随了他整个初中三年生涯。

而临近中考时,他那骑着单车送着他去家世界卖玩具的爷爷,他那爷爷的去世无疑是现实对他最大的打击,而不到一年间,他的奶奶,卧病在床三年,还期盼着他的孙子考上大学娶媳妇的奶奶,也是对他最为疼爱的奶奶,也同样的撒手人寰。

与他最亲近的两位亲人的离去,更加重了他精神上的极大悲楚。学习上的压力也依然像是巨山般压在他的身上,在禁受重重诱惑下艰难地将自己所有的漫画、小说亲手封存起来的他,在最后的冲刺阶段,在将悲痛化为力量后,终于取得了小小的回报,中考了五百二十多分,再通过父母花了不下五万的情况下勉强地考进一个重点高中,而他的成绩也因为初中初二落的太多,甚至连学习习惯自小学到高中还没有养成,所以成绩一直在末流徘徊,依旧是如初中般,被班里的同学所不齿。

在一次家长会后,父母终于爆发了。父亲脸上阴云密布,额头上的青筋直跳:“你长那么高是傻大个么,**简直就是猪脑子,一天还没事乱逛,你别学了算了,他妈的花了我们这么多钱,看这情况,你连三本都考不上。还他妈一天就知道看漫画,玩游戏,他妈的我现在就烧了它们!”自己份内的事情一点也不上心。你是不是不想高考了,你不学的话,现在就去当保安吧,这个子也够用了……”

原本的他,一直在努力为了父母的的快乐,不停地承诺一个又一个誓言,来换取父母短暂的高兴,即使明知道自己做不到,完不成,也要去撒谎,这是因为一点点父母的高兴都像是他仅存的生活的希望。

在那天晚上他一个人在被窝里用毛巾死死堵住了嘴,无声地大肆哭泣。那扭曲的呜呜声,是他最大声的哭泣。他不想然自己的懦弱让父母看见。他感觉自己的世界如镜一般的破碎,他的心仿佛怕被打散了一般的剧痛……

在破旧的沙发上,因为情绪激动而颤抖地更加厉害的身躯,蓝玥篁痛苦的眼泪哭红了眼眶,他的全身因极度的痛苦而发麻发软,在坐了有一个多小时后,他又一次缓缓站了起来,向天台走了过去

天台是他的秘密领地,他在这时是随意的,自由的,随便享受着风,天光星空和春来秋去。他觉得自己就像一个君王一般,看着自己的国家的发展,这是他有种错觉,只要自己一伸手,就掌握着这个国家所有的权与力,不,像是天下所有的权与力都汇聚在他的手心,他像君王一般,翻手为云,覆手为雨。

他坐在天台边缘,仿佛就在悬崖峭壁的顶点,觉得自己有危险又轻盈,像是一只靠风飞到塔尖的季鸟,只是短暂地停留在世上,风一吹自己又将离开。

看着,天上漫天的星光,忘记了自己只要屁股再往前一点,就会从22层的高度摔到地面,成为一滩肉泥,这个楼的天台没有围栏,天台几乎就是一个平面,边栏处只有一点小的可以忽略不计的阶,这简直就是跳楼自杀的绝佳场所。

眺望,夜空下整个城市的灯都亮了起来,商业区的霓虹灯拼凑在一起,虚幻不真,坚硬的天际线隐没在灯光里,那些商务楼远远的看去像是一个个用光编制出来的方形笼子,远处是一片宽阔的湖面,毗邻湖边,这座城市最繁忙的高架路上车流涌动,高架路就从蓝玥篁租的房子的小区旁经过,从这个位置、这个坐标看过去,蓝玥篁觉得那些车灯组成了一条光流,这条光流中的每一点光都是一只活的萤火虫,它们被这条弧形的、细长的高架路束缚在其中,只能使劲地向前奔,寻找出口。

但是永远不会有出口。

自已的人生恐怕也再也没有出口

黑暗中死去的蝙蝠不需要圣洁的晨曦

自从高中的恋情因为他在高一时不知何故,脸上密密麻麻长出的青春痘而无疾而终。原本从小长大的青梅竹马,蓝玥篁家和她家两家人是邻居,关系一直很好。上了高中之后,女孩儿远离了他,每次都找着机会躲着他,觉得和他走一起很没面子。这还不算完,这个她亲口对女同学说想减肥就多看他几眼,把他称为减肥神器。

再也不会相信纯真的他,他不再阳光,看人的眼神躲躲闪闪,不难从他身上察觉到一种很明显的自卑。每天总是孤单的如直立的灰色电线杆,在灯光下不断被拉长的斜影

本是单纯的孤独,习惯了黑夜,习惯了一个人仰望浩瀚的星空,她也原本只是世间很平凡的一个女孩,单纯快乐……

不禁低头俯视自己脚下的城市,因它都变了啊

俯视脚下离自己如此远的地面,蓝玥篁不由一阵因恐高而导致的目眩,一种本能的恐惧让他后退了好几步,他闭着眼踩上天台边缘一次又一次,又因对生命的渴望一次又一次缩回了脚步。几次助跑都在天台边缘停了下来。

对生命、对家人、对社会的留恋始终战胜了他本就不稳的取死之意。

眼含泪水,终于强忍着将对这世间的最后一丝不舍抹去,眼睛艰难的闭上,一咬牙,脚一蹬地,快速的向天台边缘上跑去。随着右脚最后一次的借着弹力在天台边缘,离开了天台。

一瞬间,凌空的失重感,让他感到未知的恐惧,耳畔凌厉的风,如刃一般划着他全身的皮肤。黑暗中朦胧中他看见了……

走廊里依旧干净的日光灯,老师在墨绿色的黑板上一笔一划的写下的成长,自己从没有珍惜,下午的阳光从楼道尽头的窗户上干净玻璃中照进来,暖洋洋的洒在他睡觉的身上,住校时宿舍外的走道里晾晒着的纯白色的床单,临近六月的夏天时,宿舍窗外一遍又一遍响起的哗哗声,是宿舍前种着的树那油绿的叶被微风吹起的摇曳……我总是忍不住回想起那座城市的夜晚灯光燃成的火焰燃尽了我的梦我坐在天台上的时光短促又漫长风从我耳边流过带来整个世界的声音风中有人哭泣有人弹唱有人相爱有人舞蹈

——而我只能将自己从黑暗中销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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