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依依伸出手,正准备摸摸薛丽景的额头,突然四周轰隆一震,梁依依身体一轻,被人抱了起来飞速腾空。
埃尔笑眯眯地抱着梁依依,气息暴喘,血管突起,他刚才搅和进了三角战里,此时正处于能量暴走中,他向远方正对颜钧发飙的卡缪大喊:“嘿,卡缪大人别乱打,小心弄伤人啊——”总算他脑子还有些许清醒,知道自己哥哥靠不住,不敢离太远,千钧一发之时把梁依依带走了,要是不小心压死了,那颜钧下次要揍的说不定就是他?
梁依依闻言立即低下头,只见她刚才坐的地方,墙垣已经被轰塌了一半,那薛丽景?!她倒吸一口冷气,揪住埃尔的衣领刚想喊,就看到下面那半片断墙之中,门奇掀开了背上压着的墙体,露出他身下完好无损的薛丽景、虫子串和哼嗤呸……
梁依依大大地松了一口气。
而后,她稍微察觉到了一点点奇怪。她转过头看向抱着自己的这位同学,只见他正要笑不笑的,眼神奇特,意味深长地看着她。
“啊?怎么了?你干嘛这样看着我?”梁依依疑惑。
埃尔已经落到地上,他将梁依依放下来,左手虚虚护在她背部,右手捏起她那只正贴在他脖颈和锁骨部位摸来摸去的手说:“请问……你在做什么?”
梁依依一愣,她看了一眼正在能量暴动的埃尔,又看了一眼自己条件反射的手,手心里有一颗她无意识抽出的、小小光球……
埃尔也看一眼那颗拇指大小的奇异小球,又看一眼梁依依,缓缓的,他对梁依依露出了他的酒窝和小虎牙,展露他最具亲和力的笑容……
傍晚,天痕军校,黑魔方内
颜钧带着一串人风风火火地走进分宅,正在打扫的女仆们见到他都震惊地倒吸一口冷气。
少爷的脸上有如打翻了颜料盘般“精彩”,嘴角、眼角结了血痂,颧骨青黑,白衬衣上染了一团血晕,拳头指节上都有青印……什么人能让少爷变成这幅摸样?!是将军回来了么?!
阿连和阿圆等人焦急地围了过来,颜钧浑然不理,从她们面前大步走过,行动带风。
他左肩上倒扛着一只哼哼唧唧的梁依依,右手正捏着手机在打电话,哦不是,吼电话,安排完了迪里斯皇室到访的事情后,他撇头对右后方的陆泉说:“四件事,第一,后天迪里斯皇族正式拜访奈斯皇帝,你一会儿跟陆青伯父联系,全程协理;还有,记得去探望受惊的兰卡里布总理;另外要关注内立卡海盗和声波武器,别事情一到总司令部就音讯全无了,务必要尽快查出来这批海盗的幕后雇主;还有一件事……明天你带点礼物去卡缪那里,都是男人,偶尔打一架也不过是件稀松平常的小事,以他的身份,总不至于还要跟我唧唧歪歪的端架子吧,嗤。”
“是的,少爷。”陆泉推一推眼镜,表面上淡定地点头,实则内心正有四个小人在抱头痛哭——
陆泉A义愤填膺:什么叫“大家都是男人,打一架稀松平常”啊?!少爷你能不能别在打断对方肋骨之后说这句话啊!你格调还真是高啊!还真是个胸襟广阔的混蛋啊!你怎么敢大言不惭地说出这种话啊?!
陆泉B痛哭流泪:这是为什么呢?为什么揍人一时爽的是少爷,事后火葬场的却是陆泉呢?陆泉的人生为什么这么残酷呢?!
陆泉C怒吼暴走:凭什么!凭什么少爷冲动的后果是抱着女人(又香又软)回家,陆泉的后果却是去给卡缪上将(加粗加黑)送礼?!
陆泉D凝望苍天:老天……为什么已经22岁的未来将军和29岁“高龄”的卡缪上将还能做出这么毫无大局观的事情?这到底是为了什么?!
“啊。”梁依依的一声“娇吟”让四个陆泉合而为一,他从沉痛的心事中回过神来,瞥了一眼梁依依,镜片上闪过一道寒光,啊,是啊,都怪这个外表柔弱、心机深沉女人,果然是红颜祸水,吃货误国!。
“顶着了,顶着胃了,真的要吐了……。”梁依依还在坚持不懈地反抗,她倒挂在颜钧身上,捏起两只拳头不停地捶颜钧的后背,那力度就跟羽毛挠似的,颜钧完全懒得理她。
“哦对了,还有那两个八卦台的记者,给我好好‘叮嘱’他们,不要乱写!”颜钧又想起那两个猥琐鬼祟的家伙,要不是跟卡缪打一架,他还发现不了躲在草丛里的俩家伙。
他又看了一眼被卫兵夹在中间的薛丽景,她的表情有些茫然,有点惊惧。颜钧道:“阿连,请这位薛小姐进去坐会儿,我一会儿就出来。”说完扛着梁依依大步上楼了。
阿连赶紧招呼薛丽景在大厅落座,另一头,阿圆着急地呼叫了医疗队,并拿起一个常用医药箱跟了上去。
“少爷,少爷,请先处理一下伤口!”阿圆领着医疗队挤进了少爷的卧房。
颜钧气势汹汹地把梁依依扔到床上,不耐烦地夺过女仆手中的医药箱扔一边,说:“都给我出去!”
“可是,少爷你的伤……。”阿圆盯着少爷惨淡的伤口,欲言又止。
“你是听不懂我的话了吗?!阿林?!”颜钧端起家主的架子,严厉地看了她一眼。
阿圆低下头翻白眼,把“我不是阿林”这句话咽了回去,算了,反正在少爷眼里,所有的女仆都长得浑然一体……她默默地拉起裙摆鞠了一躬,挥手把医疗队带了出去,然后愤愤不平地带关门。
颜钧回过头,居高临下地看着梁依依,背起手绕着床边走来走去,以教导主任的表情沉声斥责道:“梁依依!你能不能少惹一点事?!”
梁依依从床上翻过身来,抬起眼偷瞄他一下,规规矩矩坐好,没有回话。
“你说!埃尔那里是怎么回事?!”
梁依依摊开手,道:“我也不知道,当时就是很自然地……。”
“很自然?!我给你上了那么多政治课你都学到哪里去了?!这件事会造成什么样的影响你知不知道?!埃尔那个疯子可不像拘谨的面瘫脸那么好对付!你到底有没有一丁点智慧?!”颜钧气得脸都绿了。
梁依依想了想,居然坦荡地点点头道:“我有啊,只是我的智慧埋藏得比较深。”
颜钧真想一口咬死她!——“你当时摸他了?!摸他哪儿了?!做到了什么程度?!他问了什么?!”
“他没有问什么,我还是有点机灵的,我说这是一个小魔术,他就没说什么了,嗯,我也不算摸他吧(心虚地望天花板),就是一伸手,它就来了么……。”
“一伸手就来了你以为是打计程飞船吗?!”
梁依依看了一眼异常暴躁的颜钧,自知理亏地低头站起来,捡起那个医药箱,讨好道:“古话说的好,生米都已经煮成熟饭了,再气也没意思,你就哑巴吃黄连,王八戴绿帽,大人不计好人过,忍忍我这次吧,我给你擦擦药,别发炎了。”
“我……!”颜钧差点一口气没上来被她给气死,真够了!只要一跟她说话他就觉得有哪里都不对劲!一肚子的无名火!
梁依依伸手拽住他的衣袖,微微用力,将他慢慢牵到床边坐好,打开药箱认认真真地看了一眼,看似很懂门道地挑挑拣拣,然后问颜钧:“哪瓶是药?”
“啧!”颜钧真是气服了:“不是大言不惭地要帮我上药么?逞能啊?接着逞能啊?”
“哎呀,”梁依依摆摆手,“你不要这样以抓我的痛脚为乐嘛,有句古话说的好,做人就是要不耻下问,这一瓶是吗?喷的?”
颜钧懒得理她,别过头皱眉想着自己的事,前线战事悬而未决,文大师与迪里斯皇室的异常来往还没有眉目,虫族海盗又来惹是生非,这事疑点重重、攸关重大,埃尔又疑似发现了梁依依的异常,只是不知道他能够猜到哪一层……麻烦事真是一件接一件,怎么就这么不省心呢。
“高级……肌理……愈合什么什么……浅表……物理伤……适用……。”梁依依一个字一个字地认了认,放下心来,拿出药箱里的一只记号笔,在药瓶上写了行小字:『跌打药油』。她又拿起另一瓶认了认:“泛A级……强效克制……病毒性……防感染……什么什么。”梁依依明白了,在药瓶上写一行小字:『消炎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