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钧神色复杂地看向笑眯眯的文大师,难道这位不卑不亢的大师也对权力产生了兴趣?要在其中搅混水博取现成利益?
他无奈地打开飞船对接程序,对文大师郑重点头,眯起眼道:“老师……您又给我上了一课。”
文大师哈哈一笑,摆手道:“小伙子不要想太多。这世界上让我感兴趣的东西只有两样,一样是我婆娘,一样是未知科学。凑巧这些外星域人士有后面这样,这让我心痒难耐啊,忍不住想提前向他们学习学习,不要介意不要介意啊!”说完他就着急地站了起来,背着手朝对接舱门走去。
……学习学习?你以为本少爷会信?!奶奶的!颜钧皱起眉头,提步带着尉级以上的部下跟了出去,列队等在对接舱的门口。
当平台成功搭建,舱门完成对接,通道缓缓打开后,安苏的蓝色长发率先飘了出来,三名优雅美丽的皇族立于舱门口,一抹疏离的浅笑挂在他们的唇角,碧绿的双环瞳孔引人注目。
颜钧眉头微蹙、目光锐利地逐一扫视过去……嗯,一个都不认识。
嗤,明明背了二十多遍还是分不清脸,看来这些迪里斯人长得比梁依依更模糊不清。他不耐烦地抬起右手,并腿敬礼,喝道:“敬礼!”
刷拉拉拉拉……身后是齐刷刷抬手的一长列。
颜钧放下手,板着脸对站在最中间的人道:“很荣幸见到您!皇子殿下!”他猜这个肯定是大皇子安苏,脸拉得最长,以后就用“马脸”来进行辨识。
“幸会。”安苏点点头,但话却是对着文大师说的。他不怎么睬颜钧,手一扬,邀请文大师进去。
“哼,你可以回去了!”塞拉尔鼻子里哼一声,扬起下巴对颜钧道。
颜钧抬起眼帘看过去,一贯锋利的眼神让俊秀瘦弱的塞拉尔殿下哆嗦着退了一步,旁边的朱碧卡立即笑出了声,胞姐的嘲笑让塞拉尔瞬间脸红,忍不住挺直背,回瞪颜钧一眼。
颜钧一脸莫名其妙的,这一位脸这么臭、张牙舞爪的,就用“猫脸”来标识,至于旁边那个老对他乱眨眼的女的,就叫“女人”了。
颜钧完成了人脸标识,收回目光,对走进迪里斯飞船甬道的文大师说:“老师,我们就在驻地不远处等候,老师完成了‘学、术、交、流’(重音)后,请通知我们来接您。”
文大师脊背一僵,无奈地笑一笑,回头说:“颜少爷哎,驻地那么多飞船,我自己有办法回去的,你放心你放心……。”
“那怎么行!”颜钧面无表情地打断他,“您是我最敬重最重要(重音)的老师,我怎么送您过来的,我就要怎么接您回去!”
文大师无奈地叹气,点头说:“好好好……。”他明白,自己今天略施的这一小计,看来是惹到这位小祖宗了,龙鳞不可逆、虎须不可拔,看来不管是幼龙还是小老虎,都一样啊。一会儿回来,一定要好好安抚表扬一下,他们颜家人都吃这一套……
站在舱门口,目送皇室飞船走远后,颜钧臭着脸往主控室走,他对陆泉说:“今天的事,加密加急,战后呈将军阅。另外,给我查,查文大师……我真是想破头也想不出来他为什么要这么做!还有!”他突然转过身,对陆泉道:“上次我让你查梁依依的事,你昨天给了我一份什么结论?!十万字的抒情记叙散文,结论就三个字——‘无关系’?!”他看似极其不满意地怒瞪陆泉,其实对这三个字真是爱不释手、非常满意。他早就料到了嘛,以梁依依的智商要是能在他眼皮下玩出花样,那真是侮辱了颜小爷的大智慧。
陆泉躬身道:“恕我无能,确实查不出什么关系。”
“哼!行了!这事本少爷心里有数!”他大步走向主控室,军装口袋中的监控仪突然震动了,他脚步微顿,斜眼看了一下左右的陆泉和白恩,见没人注意,于是拉出监听耳麦塞进耳朵里。
蠢货又打电话了,一天到晚打,本少爷很忙的啊你这蠢货!
梁依依捏着手机,难受地在床上辗转反侧,她又做梦了,自从定时定刻去监察处做检讨以来,这是她第二次做同样的梦了,一定是身体出了问题!
这两天,她老是梦见一个男人,背对着她犹豫缓慢地脱衣服,衣服一件一件的掉在地上,他流线型的背肌拉伸,汗水流下来,然后她好像很不知羞地扑到他身上,抱住了他的腰,又勾住他的脖子不知道做什么来着,还赖他怀里不肯出来咧,老天啊,薛丽景你快接电话呀,梁依依坏掉了……她不停地揉自己的脸。
“喂!梁依依同志,不是说今天要午睡,养精蓄锐迎接明天的正式汇演么?”薛丽景正在绘制白林学院的备用路线图,以防止自己走丢。
“薛丽景,薛丽景你认真听我说哦,我要跟你说一件事,但是你绝对绝对不能说出去……你要是说出去我就再也不理你了!”梁依依舔舔嘴唇,带着一点哭腔说。
颜钧一听这腔调就脸一板,怎么回事,什么事这么严重哭哭啼啼的。
薛丽景也有点被吓到了:“你说你说,别着急,要我过来么?”
“你别过来,我当着你的面肯定不好意思说了……我……我……是这样的……我……。”梁依依犹豫结巴了好久,扭扭捏捏,颠三倒四地把事说了,说完她特别提心吊胆地憋着气,等待薛丽景的回答。
薛丽景沉默了好一会儿。
梁依依着急地追问:“你说这是不是有什么问题?会不会是因为做检讨或者要汇演了所以压力大?一直做的同样的梦!”
薛丽景悠长地叹息一声,以电视播音员的字正腔圆和郑重语气道:“梁依依学员,我知道你糊涂,但我没有料到你糊涂的程度,已经足以让我感到糊涂了……看来本委员长有必要肩负起你的生理启蒙老师责任了……你这个问题呢,确实是个问题,文雅一点说,是‘思春’了,粗俗一点说呢,就是想、男、人了。”
想男人了……想男人了……想男人了……
梁依依两眼一懵。这四个字突然回音化了,以立体环绕的音效在她脑内循环冲击。
而颜钧,他已经兀立当场、反应不能、全身僵硬了。
梁依依捏着手机呆了好久,突然用力摆手,拒不承认:“胡说八道,没有,你骗人,我做的可是同一个梦,一模一样的,哪有这样的,肯定是有科学的解释。”
薛丽景叹气:“这就是科学的解释。做同一个梦的原因更简单咯。说明你有心仪的指向对象呀,你肯定与他有过亲密接触,至少是见过他脱衣服或者是梦想着看他脱衣服吧。你就老实招了吧,你有没有过一个这么亲密接触的异性?!或者是极度渴望着的异性?!回想一下……?”她坏心眼的停顿。
“我……。”梁依依想矢口否认,她可是连男学员的手都不碰的,但她突然想到了颜钧。在薛丽景的循循善诱下,她突然意识到了,她跟颜钧,真的算是,有,亲密接触了……她捏着手机的手突然就好无力了,有气无力地轻声说:“有……一个,就一个……可是……怎么会……我以为他是,朋友……。”她突然抱住头扑到床上,屁股撅起朝天,手捏着拳头捶床。
太羞耻了,连这么具体的梦都做出来了,在并不是要吃的时候……啊,其实有可能是因为饿所以才做这个梦的!可是,这两天她也不饿呀!(摔
电话那头的薛丽景淡然一笑,轻飘飘地发起最后一击:“事情已经很显然了。那个唯一与你有过亲密接触的特别男性哟~你深深地喜欢着他,肖想着他,想要得到他,他已经成为了你梦中唯一的X幻想对象,你的身体,比你的心灵要更诚实哦,哇哦~”嘀嘟——她迅速地挂断了电话,抓起纸笔开始在宿舍跳舞,哇哈哈哈,哇哈哈哈,好刺激,好八卦,现在得给梁依依一点时间消化,至于明天,至于明天,咩哈哈哈哈,等着我来拷问吧小羊羔!
夜旗军主舰内,颜钧站在通道的中央,听着耳麦中的挂断音,一动不动。
陆泉疑惑地回头,看到少爷突然睁大眼睛停在路中央,脸上通红欲滴,一直红到了脖子根,浑身热气腾腾的,肌肉紧绷喉头滚动,越来越呈现害臊状地垂下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