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位姑娘一拍即合,热切地跟了上去。
卡缪的大实验室内,梁依依正拘谨地坐在那把观察椅里面,面向三米外的卡缪上将,她身上的奇怪设备不知何时已经被撤掉了。
卡缪上将正表情严肃地坐在实验台前,微微低头,脸部轮廓有一部分隐匿在阴影中,他时不时问一些关于她小时候的经历或生活环境等细节问题。
梁依依认真地回答,偶尔揉揉脑袋,她有一丁点悠悠呼呼的感觉,总觉得是不是忘了点什么东西,也许这就是奇怪的第六感吧,据说人经常会有这样的错觉。
卡缪合上笔记本,并不抬起头,漠然道:“可以了,你回去吧,注意闭上嘴——你应该明白。”
“是!”梁依依起身敬礼,依旧迈着蹩脚认真的军步往外走,走到紧闭的大门口时,她小声的对门说:“开门。”
没反应。
她又提高了一些声音:“开门。”
门依旧岿然不动。
卡缪忍不住伸手去捏紧皱的眉头。为什么,163.37695,请你告诉我为什么,门边明明有醒目的按钮,规范的通用语标识!请回答!到底是什么让你认为这扇门听得懂你说的话!
梁依依还在哼哼唧唧地要求那扇门开门。她觉得很奇怪,明明是声控的啊。她最后一次提高声音喊“开门”的时候,卡缪上将终于忍无可忍,挥手让艾普斯打开了门。
梁依依舒了一口气,自言自语:“原来要多喊几次啊。”
她昂首挺胸、精神抖擞地走了出去。
卡缪:“……。”
“刷拉”,艾普斯的投影再一次出现:“上将,截至刚才那次,您今天上午一共出现了一百二十次呼吸紊乱、心律不齐、心跳失常、肾上腺素和多巴胺分泌异常、茶酚胺时高时低,请问是否需要体检……。”
“嘀——”卡缪再次黑着脸关闭了艾普斯的报告。
实验楼外,颜钧正一脸火气地大步走过来,后面不知道怎么回事,莫名其妙的跟上来一群女人。他抬起头,看到了刚走出实验楼,正东摸西摸、晃晃悠悠走过来的梁依依。
颜钧大步向她走去,在错身而过的瞬间一把将她抄在怀里,带着她往反方向走。
“是我!”颜钧低声提醒她。
“哦。”梁依依的反射弧还没来得及惊讶。她顺着颜钧的力道往前走,抬头看一眼他神秘凝重的脸,说:“你怎么了?在躲什么吗?”
“后面有人跟着我,你低调点,我们先往反方向走,躲开那群蠢货再出去。”
“好……那我可以顺便去找薛丽景吗?难得出去,我想问问她有没有什么东西要我带。”
“少来花样!”颜钧瞪她,严辞警告。
“顺便啊,很顺便的,我们正在向北岸走,薛丽景的宿舍就在前面。”她悄摸回头看一眼后面越来越近,兴致勃勃的女生们,说:“而且,我有办法对付她们。”自信地看颜钧。
“你能有什么主意!”颜钧嗤之以鼻。
“真的有,我保证,骗你不是我。”梁依依举手指发誓。
什么骗你不是我!颜钧瞪她:“有主意还不说!”
“你答应我去找薛丽景,我就告诉你。”梁依依大胆地提出了要求。
“啧,答应你了,快说!”这得寸进尺的女人。
梁依依仰起脸蛋,颜钧非常郑重地等待她的高招。只见她慢慢地朝他鼓起了一个包子脸,然后把嘴啾起来,两眼极有技巧对到一起,两条眉毛扭起来,说:“看,的样丢没伦嫩时你了。”(看,这样就没人认识你了。)
颜钧:“……。”
他真想把她拍成一个丸子!
两人身后,瓦内莎等人越追越起劲。哼,比行军速度?比脚力?比弯道追击?比追踪与反追踪?女学员也不见得会输给男学员!她们一鼓作气,终于以加速行军的小跑步赶了上来,瓦内莎扬眉吐气地拍拍颜钧肩膀,顺着他的肩头一把摸下来,微笑道:“嘿,同学,是要去北岸吗,好巧……。”
颜钧与梁依依一同转过头来,两张触目惊心的对角眼、包子脸、立眉毛、啾啾嘴闯入众位女学员的眼中。
瓦内莎的表情悚然一惊,
露娜:“啊……。”
妮可:“……哇哦。”
安明:“……呵呵。”
阿曼达,略镇定,真诚的:“……你们真是般配。”
瓦内莎,回过神,郑重点头:“天生一对。”
而后几人一同转身,飞一般地跑了。
望着她们走远,包子依依沾沾自喜:“等么样,哦缩得对吧?”(怎么样,我说的对吧?)
包子颜钧哼了一声,看她一眼,真是丑得不忍直视,于是怒从心头起,就今天这个配合面瘫脸研究的问题展开了拷问:“里丧唔剁森么吐了!缩!里摸搭没?面蛋脸!”(你上午做什么去了!说!你摸他没!面瘫脸!)
包子依依摇头:“哦,母有,只剁了脚茶。”(没有,只做了检查。)
包子颜钧:“脚茶要那摸丢?!”对眼瞪。(检查要那么久?!)
包子依依:“闷了好多闷蹄!”(问了好多问题!)
包子颜钧:“厚!”(哼!)
颜钧无意识地牵着梁依依的手,两人保持着包子对眼的状态聊天,现在他们迎面见到人,腰也不弯了,头也不低了,走路也有劲了,说起来更卖力了。
路上遇到喁喁私语的情侣,都会被他们凶残的眼神和奇怪的语言吓到。
“哦,亲爱的,那是什么种族?我怎么从来没见过?”一位少女频频回头,缩进爱人的怀里。
“哦,也许是某个以锯齿裂唇兔为起源的种族吧,亲爱的,请原谅我的孤陋寡闻。”
“不——不怪你亲爱的,是他们太奇怪了……。”
来到薛丽景的宿舍楼下后,梁依依松开颜钧的大手,指指远处的绿化带说:“里带辣里等喔!”
“酷点!”对眼瞪。
“嗯!”梁依依小跑步上楼,来到薛丽景所在的三楼,揉了揉恢复正常的脸颊。
不知道为什么,整个三楼,不,应该是整栋宿舍楼的人似乎都汇集到了一堆,将一条走道堵的水泄不通。大家兴奋得两眼放光,聊的口沫横飞,都在朝同一个地方挤。
有人兴奋雀跃——
“你看了吧,这期真相投放?”
“怎么可能没看!太震惊了!幸亏我以前对林姚还不错!”
“要恭喜她呀,无论如何,唉……。”意味深长地叹息。
有人愤愤难平——
“可耻的地球人!怎么可以把我的……。”
“嘘,小声!”
“窃贼!臭虫!可耻!”
有人感怀不已——
“呜呜呜,林姚果然成功了,她是不是就快功成身退了?完了,这学期我如果再搞不定一个校级以上子弟,考试又不及格的话,一定会被我爹打回成受惊卵的……。”(喂喂
“唉……要恭喜林姚啊!”
“瞒得很严嘛,喜事呀!”
“好羡慕哦,我想向她打听……。”
林姚有喜事呀?梁依依竖起耳朵。那她也要去恭喜一下了。
人们都不约而同排着队往林姚宿舍走,为了挤过去,梁依依也只好排队。
人群缓缓地挤入了林姚的宿舍,每个进去的人都会激动万分地握住林姚的手摇晃:“恭喜你啊!”而后挤在一边跟她套话、打听八卦、聊天。
林姚无奈又尴尬地红着脸,摆手说:“没有,都是假的,是乱说……。”其实,内心确实有着难以言喻的雀跃和欢喜,因为这显然又是一次机会,更深入接触的机会。
梁依依在队列里探头探脑,好不容易轮到她了,她也赶紧走上前,学着别人的动作用力握住林姚的手摇晃说:“林姚,恭喜你啊!”
林姚一见是她,温柔地回握道:“没有的事,别听他们瞎说,你回来了才是最大的喜事。”
而后梁依依还没来得及回话,就被兴奋八卦的人潮又挤出去了。薛丽景此时正站在林姚的宿舍门口,激动地交握着双手,一副五十岁老娘终嫁女、八十岁老汉将娶妻的感动表情。
她见到了被挤出门口的梁依依,用力抱住她道;“依依,我觉得好梦幻啊!
“唔,到底怎么回事啊?”梁依依有一点迷茫。
“特别激动!特别励志!是她!真的做到了!只有她!”薛丽景自说自话。
“哦……。”梁依依点头,虽然不明白是什么事,但总之一定是好事。她开心地回抱薛丽景:“我也好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