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服怎么就被燃破了呢?”千暮大急,这要是被女色……狼看光了,那该如何!
“咳咳……虽然不常见,但总该还是有的吧!”千暮越发肯定了自己的担忧,想到这儿,他不禁偷偷地向张妙衣瞄去,恰巧正好对上张妙衣的眼睛。张妙衣立刻就如受惊的兔子一般,拧过头,微嗔道:“复忆,你的眼神好怪,不要这样看人家!”
“呵呵……”千暮讪讪地笑着,却不知该如何作答。要是告诉她,千暮怀疑她是女色狼,这……是不是也太……
千暮和张妙衣就这样僵持着,尴尬的氛围把他们裹了一层又一层,过了良久,千暮才主动揭开两人之间隔着的无形的帷幕。
“妙,妙衣姐……我没事儿了,我们接下来还是……”千暮颇为不好意思地小声道,犹如一个做错了事的孩子!
“今天药已采足了,下午去我的百草轩,也快到开诊的时间了!”张妙衣这才正眼说道。
“嗯!我也去见识下一代女神医我家乡邻妙衣姐的绝世风采!那,走吧!”
“死样,别胡说!”张妙衣微微低着头,她被千暮称作女神医反倒不好意思!然而千暮却并不理会,兀自迈着步子。
迎着日头,两道人影渐行渐远
……
“冰糖葫芦嘞……热腾腾的包子嗬……客官,里边儿请,楼上有雅座……”城里自然是要比乡落繁荣的,偌大的落日城,几条主街道纵横交叉,街两侧客栈、酒店、茶铺、当行、小摊应有尽有,各种叫卖声,吆喝声连成一片,响起一阵阵声潮。
千暮随着张妙衣很没形象地带着稀奇的目光东瞧西瞧,穿梭于人潮之中。就在这当儿,千暮眼见得,一个醉汉身长足有八尺,膀宽腰壮,手掌粗大,直垂到膝边。醉汉明明只穿一身破烂粗布麻衣,靠桌一把锈剑,活脱脱一副穷酸样,却“啪”地一声,一块金锭扔在桌上,眼睛眨都不眨一下,大叫道:小二,拿酒来!而远处一人一看到这醉汉,真如见了亲爹亲娘一般欢喜,还没走近,脸上已挂上开怀的笑,胸前抱拳。
“哎呀,南天大侠,幸会幸会!”
“真稀奇!”千暮只当看新奇,并不做停留,走了一时半刻,在一家窄小的飘着药香的铺子前停下。铺子前的门楣上挂一牌匾,其上“百草轩”三个大字镀了一圈金粉,灿灿发光!
走进铺子里,千暮才发现屋子与酒楼比起来的确不算大,却显得古香古色。屋子四周的门窗用木刀雕刻出蝴蝶和花形图案和窗格,门前一道“云绕山转”的素玄色屏风将内室隔开来,地面铺就整齐的青石板,靠内墙还有一张香案,一樽墨色香炉,三只素香烟丝缥缈,供着墙壁上扁鹊、华佗、孙思邈等历代名医的画像!
“妙衣姐,这就是你行医的地方?”千暮四处打量着,由此一问。
“嗯!”张妙衣头也不回地答道。放下药篓、整理药草,分门归类、配制药方……张妙衣回到自己熟悉的地方,做自己熟悉的事,一切动作都若行云流水般,娴熟已极。
千暮学着张妙衣,自己也鼓捣一番。等张妙衣忙完,两人吃过饭,下午,张妙衣便开始在她的百草轩坐诊。
千暮自忖他依着张妙衣,也算学了会儿医,虽然就那么一小会儿,但总归入门了不是!这样……给张妙衣张神医打打下手也不丢她人嘛!于是,千暮心安理得地坐在张妙衣一侧,努力做出草医最标准的姿势!
没人来就诊时,张妙衣兀自捧着一本《金匮要略》研读。有病人求诊,她就请人坐下,望其气色表征、闻其语声、问其身受、切其脉象。一番严谨地诊断之后,张妙衣才以病相相告,配制药方。
“你面观色发白,气短胸闷,行动乏力,我为你切脉时查你两手冰凉——这是气虚的症象,其余并无大恙。我为你配一服‘玉屏风散’,以白术、黄芪肉桂等入药,你一连服用几日,日常里再注意休息即可!”
“谢谢小姑娘!我这毛病有一段时间了!”
“好,下一位!”
“小神医给我治……咳……治病……咳咳。”
沉默少许,张妙衣说道:“我见你咳嗽不止,舌淡红而苔白,脉浮而紧——是受了风寒的症状,我为你开一副桂枝汤,喝了就没事了!这是处方,以桂枝、芍药、生姜、大枣、甘草入药。好了,去抓药吧!下一位!”
“姑娘,我有病,你可要救救我呀!”
说话的人是一青年,正是风华正茂的年级。只见他穿着一身蓝白色的锦罗琦绣,文着苍云白鹤的流纹,腰边悬一香囊,头上一顶白玉冠,手持一把纸折扇,曵曳生风。不闻其谈吐,只观其言语就已知这位一定是个富家公子哥、翩翩浊世佳公子。当然外华皆是虚妄,内华才是本道,这位青年公子到底是否君子如玉,还实在很有必要让千暮考证考证!
“请坐!我观你走动之间,很自然有力,脸色也红润,倒像是很健康的样子,却不知你有何病!”
“啊?不是,姑娘,我真有病,你给瞧瞧!”青年公子嘴上说着,眼睛却一霎不霎地放在张妙衣身上,嘴角犹自挂着一抹不太正经的贱笑!而旁边的千暮他却连看都没看一眼,仿佛在他眼里这个世界就只剩下那张可人儿精致莹润的玉颜了!
千暮看着青年公子一脸死相地没个正经的一眨不眨地盯着邻家漂亮姐的香腮,柔唇,琼鼻,风流蕴藉、灵动而水润的眼眸,神似一副色鬼模样,而最恼人是妙衣姐偏偏还没发现。千暮不由很生气,十分生气,暗想:没病装病,活脱脱一神经病!
“好吧,把手给我,我为你切脉!”张妙衣话还没说完,青年公子的手已听话地伸到了张妙衣娇小玉致的手里,世上恐怕再也没有如此听话的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