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之听得,温和的上前来,道:“淮之多谢崔伯伯的赞语,望伯伯莫怪怨了爹爹,爹爹真真是不知此事的,那日淮之也是在场的,只是楚叔父没有顾得淮之微薄的情分,这还得怨淮之了。”
那崔蛮子听得这话,冒起三丈的怒火,一阵钝响,猛地拍了厚实的黑漆实木的桌子,大声叫到:“老子早该知道是那楚家的贱蹄子敢如此放肆!”再看一眼淮之,道:“告诉百合,老子替她报仇去了!”这般一招手,大声道:“兄弟们,跟老子走,老子今天带你们干一票大的!”
整个会场一片欢腾的举枪哇哇的起哄,嗖嗖的片刻功夫,会场一片空荡。
这时那台旁的经理慌慌上前来,对着离开的人群叫道:“喂喂,这包场的钱你们还没付!”
金老爷子无奈的冲那经理摆摆手,像是自语:“都是些土匪,若那崔蛮子肯付钱还真真是怪事!”
这时有穿了黄军装士兵跑进来,对着金老爷子礼貌的行军礼,这才一本正经大声的说道:“大队长让小的转告,不能坏了百合小姐的名声,这五十大洋您看着办。”说完交付手捧着的大洋转身跑步离开。
那经理瞧一眼大洋,又瞧一眼金老爷子,弱弱的问道:“老爷,这这……”
那金老爷子顿时觉得头皮发麻,闭着眼睛按了按太阳穴,缓缓睁开,看向那经理,吼道:“我是如何交代你的!若那崔蛮子要来场子里,便说叫人给包了场,切不可放他进来!”
那经理也是全身哆嗦,结巴的答道:“小的小的是是这般说的,那那崔队长拿了枪……”
金老爷子觉得周身疼痛,闭上眼睛也不说话。
捧大洋的经理越发觉得手脚不灵活,依旧小心翼翼的问道:“老爷,这这大洋……”
金老爷子猛地睁开眼睛,狠狠的剜那穿黑西装白衬衫的经理一眼:“养你们真真是白养,这什么这,将这大洋快些送去崔府!”
经理如罪释放的欲要转身离开。
“便说是恭迎崔伯伯出差天津归来。”淮之道。
那经理如此这般才退了下去,淮之看向无奈坐下的金老爷,好奇的问道:“爹爹,那崔伯伯的来头淮之也是听闻过的,只是那百合小姐自淮之回来时刻见过一面,便再未见过,三年前淮之也是未听说过的,怎是了崔伯伯的女儿?”
金老爷子虽是恼火那崔蛮子的无理取闹,但自己儿子这般问起来愤怒的气焰也是少了不少,他再揉揉头皮,解答起淮之的好奇来:“若这离谱的事情也是要从三年前说起的。”
三年前。
早过了十月桂花飘香的时刻,天气早已寒冷起来。
崔之平觉得困得要命,今天可是个特殊的日子,如何都不能睡着。有清冷的风刮过,灵堂上点了一盏长寿灯,他眯起眼睛看那盏模模糊糊的亮光,还是困了,昨夜执行任务了一夜,可把那不要脸的小瘪三给抓到了。他看了眼堂上亡妻的照片,还是那么秀美,他崔平之可是一介草寇,何德何能让如此美貌的女子在那山寨里吃苦的那么多年。
他跪下了狠狠的磕了一个头,对着那堂上的昏黄的黑白照片说话:“珍儿,是我崔之平对不住你,让你在那破冷的山寨吃了那么多年苦,如今我当了官了,你却没享不到福便撒手而去,是我崔之平对不住你,若不是为了替我挡子弹你又怎会死。”他突然想起那年风雪里枪战,牙咬的哆嗦,“莫让老子抓住那些人害死你的人,若让老子抓住,定要将他千刀万剐!”
今日便是他崔之平亡妻的忌日,整个崔府除了守门必要的警员全都被他遣散,多年来每每的这个时辰他都这般,十几年来从未更断。他只是想和亡妻好好说会话。
“你还记不记得小徐?就是那个常给你下山买桂花糕的小徐,现在可不能叫小徐了得叫老徐啦,闺女可都要生了,那小兔崽子竟然跑在了我们前面抱孙子,胆子可是越来越大了,改天当他孙子的面儿狠狠抽他老小子!”他说着大口喝掉面前的酒水,辣得他咧嘴,“你可别怨我喝酒,这酒可是怎么都戒不掉了。”
他还是觉得困,躺在冰冷的地上一边喝酒一边说话。夜深的时候竟然迷糊的睡了过去。半夜的时候猛地哆嗦起来,大唤一声:“来人啊!来人啊!快去找我崔之平的闺女!”
淮之听得,颦眉,越发感慨的道:“如此说来这崔伯伯倒也是个性情中人,能对妻子这般的忠贞也是少见。”说着又看向金老爷子道:“爹爹,果真是在他妻子托梦里的天桥下找到百合小姐的?”
这般一个无厘头的故事讲完,金老爷子的心情也是好得许多,笑道:“都是些传闻,哪里有什么可信的,但三年前崔之平确确是多了一个闺女,视若珍宝。”
“那百合小姐怎来了我们‘浮生梦’里做了歌舞小姐呢?”淮之对这段往事越发好奇起来。
“哈哈,我儿竟对这金百合这般上心了,走,今日我们可正是来拜会那小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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告诉大家,请做好心理准备,故事将会越来越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