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的晌午竟还有些炽热,有忙碌的老翁贩子挑了解渴的酸梅汤沿街叫卖,声声入耳,“酸梅汤哟!酸梅汤哟!好喝解渴哟!”
紫丫挽了淮之的胳膊漫步在回府的路上,她仰着小脸去看淮之柔美的轮廓,周身有绒毛般细细的光辉,她轻轻的眨了眨眼睛,总觉得有不真实的滋味,她小心翼翼的去叫喊:“淮之哥哥。”
淮之低下头来报以温和的微笑,好奇的问道:“莫不是刚才之事仍觉得难过,妹妹不要自责,淮之相信妹妹定然不是故意的,把那女子的话当做玩笑便是,嗯?”
紫丫轻轻摆了摆头,少了些甜腻的微笑,睁着大大的眼睛看着淮之,道:“哥哥,紫丫不是祸害,紫丫真的不是祸害。”
淮之停了本就缓慢的步伐,宠溺地摸着紫丫弯曲的卷发说道:“紫丫,我家紫丫当然不是祸害。”看着这般一个孩子委屈的眼睛里闪了晶莹的光泽,弯下腰来去蒙紫丫漂亮的大眼睛:“以后要流泪的时候不要睁大了眼睛,哥哥帮你蒙着不让别人瞧见。”
那丫头便握上那双蒙了她眼睛的温暖大手,躲在淮之臂弯里抽搐起来,有温润的眼泪从淮之指缝里滑落,滴落在颓败的水泥地上晕开好看的花朵儿,转眼却又蒸发了逝去,像从未出现过来一般。
这般才像极了一个十多岁的孩子,带着哭腔轻轻唤淮之的名字,颤巍巍的语调:“娘说紫丫是祸害不要紫丫,爹爹说紫丫是祸害害得他没有安生要丢弃紫丫,二娘三娘所以的人都说紫丫祸害,哥哥,淮之哥哥,你是不是也不要紫丫了,紫丫不是祸害,真的不是祸害……”
淮之轻抚紫丫无力的后背,紫丫曾笑呵呵的告诉他,她的背后有无数条攀爬丑陋的蜈蚣,是用细长的鞭子抽打而成的。她说刚开始会有火辣的疼痛感觉,后来便只剩得麻酥酥和冰凉的滋味,哪里还来的疼痛,习惯了的事情便成了无可厚非的自然。
淮之深知这孩子的苦难,所有巧言欢笑的摸样不过是渴望着半分的存在感。他轻拍紫丫衣料光鲜的后背,街上有来往不停的人们,有好奇打量者,有充耳不闻者,有两两私语者……
良久,臂弯里没了声响,淮之小心翼翼的揭开宽厚的手掌,那孩童兴许是哭得累了,竟在淮之暖和的手肘里睡了过去。淮之这才认真的打量这孩子的眉目,皱的深的眉头和抿着的小嘴,握紧的小手抵着胸前,倒不像一个孩子,却像一个遭受苦难磨砺的行者,万分警惕的面对着世间一切。
淮之轻皱眉头去抚平这孩子的眉头,却依然抹不尽满脸的愁容。爹爹说这丫头生得世道不好。
他万分小心的抱起这小丫头,这世道让孩子真真是受了不少的苦难。
金府有朴素大气华贵的美感,高高的台阶和澎湃的石狮子以此显示着主人的富贵,金字的牌匾高高的挂在飞檐下。有守门的门童瞧见淮之归来忙忙叫起来:“少爷回……”
未待那门童报完,淮之摇摇头压着嗓子道:“不用通报,紫丫小姐睡着了,莫吵醒了。”
依次而入的是前院厅堂后院和睡房,淮之抱了紫丫小心穿过,那丫头越发皱了眉头往淮之怀里去蹭,闭着眼瘪了瘪嘴唤道:“哥哥,淮之哥哥。”
推开紫丫的房门一股清新的茶香味道浩浩荡荡涌来。淮之曾问过这紫丫头,为何喜用这绿茶的味道作熏香。那孩子喜滋滋的答他,“爹爹甚是喜欢紫丫冲泡的茶叶,他说紫丫沏泡的茶浓郁馨香十分爽口,那是爹爹第一次夸赞紫丫,把紫丫高兴坏了。”
淮之轻轻的将紫丫放上柔软的床上,这丫头不满的抓了抓头发又继续睡了过去,这般才让淮之觉得这孩童的天真浪漫而来,轻轻的笑出了声响。
看着熟睡的紫丫淮之轻轻吐了吐气,正要关门离去时,那丫头竟说了话:“淮之哥哥是不是不会离开紫丫?”
淮之看得那丫头,有些凌乱的俏皮头发,满眼期待询问的摸样,他笑呵呵的答她:“自然,淮之怎会抛弃紫丫妹妹,紫丫好好睡会,晚些哥哥给你拿些汤水来喝。”
“嗯”了一声后又没了声响。
淮之这番才关了门退去。
这般一路抱着个十多岁的孩子也是累的慌了,蜕了厚重的白衣外套,再抬头便迎上那长发的妙言,依然黑丝如瀑,直直垂下甚为好看。
淮之轻唤:“妙言妹妹好。”
妙言礼貌的回礼,道:“淮之哥哥好,这般可是送紫丫妹妹回来?”
淮之点了点头,温和答:“紫丫妹妹累了,现在睡下,以后还需妙言妹妹多多照顾些了。”
那妙言轻哼一声,朝着紫丫的房门看去,夹了三分的不屑:“那孩童顽劣,这般宠溺若到以后定然祸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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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有没有觉得紫丫其实也是可怜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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