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这一趟算是白跑了,丹东的片子被毙了,新民的片子也被毙了。如果正常情况下,这两个片子都可以写成两段,就相当于是四个工作量。
虽然张哥不用担心工作量的事,他是有合同,领工资的老人。但一条片子也是一条片子的钱啊,至少少挣了一千块。张哥说被毙的片子好像也有一百块钱。
工作量不够,没人说你,但钱实实在在地少了,自己的感受是最真切的,虽然每个月的工资都是压上一两个月才发。
张哥毕竟是人到中年,孩子都上初中了,钱对他来说是最实在的了。
回来之后我跟南蓝都是难得清闲,没有稿子要写,没有片子要编,组长也没有安排DV,可是周五接了张哥在我们三个人的群里的通知,通知我和南蓝,下午去盘锦,就一个事,专门跑一趟。这个题是都市频道的雨哥给的,他也跟着去了。
盘锦这个事,回来我们写了三段,电信诈骗,一个老太太被骗的事。老太太几年前丧偶,二十年前退休,是中学老师,家里有一个脑瘤的女儿,还有一个本科毕业后在家待着的外孙,女婿与女儿离婚多年。
我们是中午吃完饭出发,下午到盘锦,到老太太的家里采访,是一个老旧小区,在一楼。盘锦很多这种老旧小区,好像之前是工厂或者什么单位的家属院。
我们采完就已经下午五点左右了。直接找宾馆住下了。我和张哥一个房间,雨哥一个房间。南蓝一个房间。
开完房我们到宾馆对面的饭店吃饭,要了一瓶白酒,张哥给南蓝也要倒一杯,说是让她练练酒量。南蓝笑着说自己没喝过白酒,一遍拒绝一遍捂着嘴笑,就这么倒了慢慢一杯。一瓶酒正好是四杯。
吃饭的时候,张哥和雨哥都在劝南蓝喝酒,南蓝也是一口一口的抿着,她是真的没喝过白酒,她说同学聚会的时候,啤酒倒是喝过。她没喝过白酒是后来在她爸那证实的,第二天我们就去了她家。
我看不下去,想替南蓝喝,南蓝也开玩笑似的说了一句,“黄文杰,你替我喝吧”,我点了点头,我当时是跟南蓝坐在一排,张哥和雨哥坐一排,我们四个正好是面对面坐着。我拿起她的杯子就要往杯子里倒,那时候我的快喝完了,她的还剩很多。
张哥赶紧拦住了我,问我“跟谁一伙的”,宇哥只是笑着看,“你放那,你跟谁一伙的”,我也只好笑着放下,南蓝也陪着笑。
那一杯白酒到最后还是让南蓝喝了大半,应该有三分之二,实在喝不下去,张哥和雨哥也不再盯着她让她喝了,她就把剩下的倒给了我,我喝了。
酒桌上聊天,雨哥问她“妹妹在哪上学”她说是在LN工程技术大学,“是在阜新吗”是,“在哪个区”XH区这个时候宇哥说,“妹妹太巧了,我在阜新跑公安的线,经常去阜新,以后可以去学校找你,我们每回采访住的地方就在你们学校那边”
她跟就雨哥说,张哥出来采访总不带她,张哥偏心。雨哥说他不带你我带你,她说雨哥比张哥好。
就这么南蓝和雨哥搭上线了,后来,她帮雨哥干了不少活。雨哥给张哥的片子一般也都是她接收,改编。有时候忙不过来,我也上手。头几次雨哥给片子我是完全不知道的。她也没跟我说过。
后来她回学校一个月,我才算是开始接手她之前帮张哥干的活,从雨哥那要素材的授权或者成片的故事板,播出带之类的,然后自己按新稿子重新编一下,新稿子其实就是改了一下格式。我们两个栏目内容定位相同但是稿件的格式不同。
我并不像南蓝那样去帮雨哥干活,甚至主动要求帮忙干活,我一直觉得我是张哥这边的,我是跟着张哥的,别人我没有必要走的太近,牵扯太多。这一点我跟南蓝很不一样。也许这就我最后不得不离开的原因之一吧。
我们喝完酒吃完饭回宾馆,我们是在三搂住,南蓝的房间在四楼,本来是要各自休息的,但是张哥突然说咱们打扑克吧,于是就让前台送了扑克上来,把南蓝也喊了下来。
刚开始是他们三个玩,我要搜索电信诈骗的案例,留着写稿子用。他们玩了差不多一个小时之后,我也开始加入,这样就是我跟张哥一伙,南蓝跟雨哥一伙。
玩牌的时候,南蓝完全护着雨哥,就连张哥她师傅也不能让。每回我赢,她都要狠狠地打我一下,笑着狠狠地捶我的后背,或者肩膀。
雨哥玩的很开心,我是一身疼,也精神,张哥是越玩越困,玩到凌晨一点多,我把南蓝送上楼,我在电梯里看着她进了屋,才下楼回房间。
本来我说要送她,她还不让,是雨哥说这么晚了,送送吧。她才同意我送她上去。我本来以为她打了我一晚上也就消了气了,会原谅我,不再因为之前的那个玩笑而可以的疏远了。但是并没有,从她不让我送她上楼我就知道了。
第二天,吃过早饭,退房。我们回沈阳。我们来的时候是两辆车,雨哥开着自己的现代索纳塔,他自己一个人,我们在高速口回合,只是打了个手势,都没下车。然后就一前一后的走。
回去的时候,雨哥说,你们车上的人上我车上一个啊,我一个人多寂寞啊。南蓝就去了他车上,我坐张哥副驾驶,南蓝坐雨哥副驾驶。在路上看雨哥跟南蓝好像聊的挺开心。我们是后车,只能看个大概。
我跟张哥,还是那样,有一句每一句的聊着,现在我在想,当初我没上雨哥的车,是不是错了,我是不是应该让南蓝坐张哥的副驾驶。我去做雨哥的副驾驶,至少他这两个小时不会那么沉闷。
快到辽中的时候,张哥给南蓝打电话,说要去她家看看,正好让她也回趟家,南蓝很高兴,但是她是路痴,不知道路。
我用手机导航,我们就变成了前车,带着雨哥的车,下了高速,她给家里打了电话,说师傅要去她家了。让家里准备一下。
就是在她家,我才从此前的内疚和懊悔中缓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