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不清是小学还是初中了,也记不清是在谁家看的了,释小龙。郝邵文,吴孟达主演的《新乌龙院》,很有意思,到现在还记得其中的一些情节。
有一个年轻人抱着自己刚满月的女儿让老方丈给取个名字,老方丈给起了一个谭念亥,因为女婴属猪,亥猪。这本来没啥,但是让郝邵文听见了就开始哭,那时候郝邵文跟释小龙都只有五六岁,演的是小和尚。郝邵文之所以哭因为他刚失恋。他跟大师兄吴孟达在旁边偷听,他问吴孟达,师父给取了个什么名字,吴孟达说谭念亥,结果他听成了谈恋爱,回想往事种种,遂嚎啕大哭。
还有一个情节,是他们坐在一桌吃饭,飞来一只苍蝇,一个是用筷子夹住了一只;又飞来一只,一个是用刀切掉苍蝇的翅膀,苍蝇落了下来。有飞来一群,吴孟达一撅屁股,放了个屁,熏落了一大群苍蝇。
还有一个是郝邵文到河里抓鱼,他什么工具都没有,就脱光了衣服,站到河里,用***当蚯蚓,来来回回地晃,结果一会他哭着上岸了,小JJ上挂着一只大螃蟹。
还有一个,好像是打女鬼还是怎么回事,吴孟达弹钢琴,一遍弹一遍唱,“走吧走吧”。也可能是我记混了,时间太长了,上回看到现在有十来年了。是不是吴孟达唱的也不重要了。重要的是“走吧走吧”
我要走了,拿着火车票,拎着我的大箱子。背着背包。我要走了。
告别沈阳,告别你们的奉天府,你们的共和国长子。你们的白山黑水。这一走,沈阳我是不回来了,LN也是,东北也是,也许从此我要生活在关内了。你们的关东大地,从此再没有我的痕迹。下一次出关,至少十年。
这半年,毕业这半年,我一直觉得自己是一个外人,自己始终是要走的。我从学校搬出来半年吗,我在这个单间里住了半年,小区门口的那条街我半年来,不知道走了几百遍。可我还是陌生人。
我每回出了地铁站,路过那条街的时候,街边的小旅馆的大姐、大妈、甚至大爷,都在问我“住宿吗”“小伙,住宿吗”“住宿吗,小伙”。每一回都是。从夏天到秋天再到这个冬天。
夏天的时候,大姐大妈们站在路边,在她们旅店的门口的台阶下的人行道上。追问来来往往的人。冬天的时候,天冷了,她们就坐在旅店的玻璃门后边,看到有行色匆匆,还背着包,拉着箱子的路人,就赶紧把玻璃门推开一些,把头探出来,喊上一句,“住宿吗”。就像例行公事一样,很标准的一声喊,没有任何感情,没有任何变化,好像常年都是那一句,好像是一个正在循环播放录音的喊话器。
她们一天喊一百遍也许才会有一个人停下脚步,问问价钱,这个时候,她们才是活的,才是有感情的。那种热情让能会让一个异乡人有些紧张。有些不习惯,不适应。
她们也并不知道自己的哪一句“住宿吗”能够真的让人来住宿,但是她们一直在问“住宿吗”。一个潜在的目标都不会放过,尤其是你走过她们家旅店门口的时候,还往里看了一眼,如果她当时正在嗑瓜子或者玩手机没有反应过来,她肯定要追出来问的,哪怕你已经走到的另一家旅店门口。
所以,如果你不住店,千万不要在路过的时候,往里看。她们肯定是要问你一句的,如果你恰巧还背了一个背包的话。我就是那个背包的,我每天上班都要背自己双肩背包,因为,街上的旅店不是一家,而且也不全是是旅店,有时候路过的时候,我就会往街边扫一眼,然后就有人问“住宿吗”。
更多时候,我是闷头走路的,她们也会问我,可能仅仅是因为我背了一个背包吧。她们问我的时候,我才抬起头,看她们一眼,再摇摇头。如果是夏天她们就会转过脸去,继续物色下一个。如果是冬天,她们就会把门关上,把头和上半身收回去坐好。透过玻璃门继续观察路过的人。
我每天都会被问,一直被问了半年,最多的时候,我那一段路被问了五家旅店的五个大姐问了五次。今天我走到那,还有一个大姐从玻璃门后边探出头问我“住宿吗”。
我想过为什么她们半年了还在问我住不住,而且我从来没住过,我每天都在一个固定的时间段,背着同一个背包在她们店门前路过。她们显然是不认识我,没记住我。
一是,我回来的时候,不是傍晚就是天黑了,看不清。二来,她们并没有注意过我的长相,就像我到现在如果在地铁上碰见那些大姐大妈我一样认不出来一样。第三,她们从来没有打算要记住一个路人。她们可能会记住自己的客人,但是路人没有必要去记。在成为客人之前,路人的脸长得都一样,或者说路人都是没脸的。她们眼中的路人可能只是一个个在自己旅店门前路过的影子。只有长短之分。
她们关注的是这个影子有没有背包,是不是拉着一个箱子,而不是这个影子有什么特点。有多长有多宽。
还有就是,一遍一遍的问是她们的工作,问重复了,也没什么。把某一个人每天问一遍也很正常。谁也不知道自己的哪次例行询问能带来生意,所以她们没有理由不问一个背着背包在自己门前走过的人。
火车要开十八个小时,要穿过很多很多省。要出LN要经山海关进HB要走TJ再走HB进SD走HN进AH我在亳州下车,坐汽车再进HN再说一个我坐火车回家的时候,遇见的事。大三暑假,坐火车回家,到了HB廊坊的时候,上来一群人,SD人,在HB工地上打工,说是工地停工了,可能要停半个月,什么时候通知下来之后才能开工。车上还有另一伙SD人,也是因为工地停工要回SD的。
我是背对着他们坐着的,听见一个人问另一个人,说,“你是哪的县的”“我们那里离朝鲜就十几里地,在朝鲜北边”。我一听不对啊,离朝鲜十几里地应该是东北人啊,怎么说SD话呢。这人是闯关东过去的吗。我正困惑的时候,又有一个人说,“咱俩离的不远,我还去过你们县呢”。大爷的,我算明白了。那人是说自己是“C县的,不是朝鲜的。他说的意思是自己是SDC县的,是农村的,家离C县县城十几里地。
我后来在网上听说,关于C县和朝鲜的段子很早就有,而且有各种版本的。我这部小说里记者一个事是真事,它还最不像真的。像个我在网上抄的段子。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