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千余好汉,来也匆匆,去也匆匆,不过片刻,便只剩下百来人。这时,那牧童早被人发现,提到魁首跟前。
铁登观问道,“小娃儿,你在这里放牛?”
牧童只是傻傻地看着他。
铁登观又问道,“你可曾见过一个碧衣女子,来这谷中?”
牧童见他脸色铁青,眼射寒光,吓得浑身筛糠,哪里敢答话。
铁登观见他形态楞傻,便没了兴致,命左右道,“着人看起来,细加盘问。”
柴惊鸿便派郑玄将那孩子提走。
将近午时,各路搜山小队,都赶回来复命。连步遥听完青衣使者的汇报,向柴惊鸿等人道,“祈禀各位首领,这附近的三十六座峰峦野谷,都搜遍了,未见到任何蛛丝马迹。”
“这就怪了。难道这娘们还能钻入地心不成?”
杜渊捏紧拳头道,“唉,又他妈功亏一篑!”
游爽道,“不知各位,下步有何打算,是撤还是不撤?”
“柴大侠,你看呢?”
未待柴惊鸿说话,虚灭子插言道,“无量天尊,咱们这数千人手,所到之处,飞禽走兽,鱼虾蛇鳖,鸡鸭猪羊,无不灾殃。倘若多耽搁一日,肯怕对附近农家,颇有危害,弄不好会出人命的。”
铁登观道,“此时若撤,极易前功尽弃。以老夫之意,咱们不妨在此,驻扎些时日,并多派人手,到附近山林村庄,详加搜索。倘若五日之后,还没能揪出这个贱人,咱们再分头退往附近县城不迟。”
这时,溪边桃树下,忽传来一个孩子的哭声。
群豪寻声望去,只见郑玄将那牧童,绑在树上,正严加逼问。
卫冬儿可怜兮兮地道,“呜呜,我真的没见过大肚子道姑。”
“嘿嘿,臭小子,你怎知道那道姑怀着大肚子,说,是躲在潭水里,还是石洞中,快说!”
卫冬儿兀自不肯说。
“不肯说是罢。老子便让你,尝尝爷的厉害!”一面从腰间拔出刀子,在他面前晃悠,恐吓道,“再不说,老子可要动真格了,”说着,便伸手扯他裤子。
“你要作嘛?”
“嘿嘿,割了你的******下酒。哈哈。”
卫冬儿吓得呜呜大哭。围观群豪中,有两个长者见那孩子可怜,便欲上来劝阻,却被连步遥拦住。
郑玄手起刀落,卫冬儿吓得尿湿两腿,发出一声尖叫,登时晕了过去。
郑玄只是用刀尖擦着他皮肤,划了一圈而已,没想到竟将他吓晕。
“有本事的,就冲我来,拿一个孩子出气,算哪门子英雄好汉?”说话之人,中气充沛,嗓音清越,虽然谷中嘈杂,但人人入耳,俱是一震。
群豪均想,“母大虫终于出现了。”于是,齐向发声处瞧去,但见彼处荒坟错落,残碑云影,空荡荡的未见人物。
杜渊向铁登观道,“我去看看。”说着,带领门下弟子,来到坟坡上,目光扫过断碑野冢,定格在两丈外的一座新坟道,“就是它!给我掘开!”
众弟子领命,吆喝着冲上了坟坡。未及动手,便听墓中人道,“不用辛苦了。”随即,蓬的一声,泥飞棺碎,从那坟穴中蹦出一个身危体硕的道姑来。只见她肤色剔透,双目炯炯,仪容端庄慈和,举止大度洒脱,绝非寻常女子可比。崆峒派弟子,早听说桃花门新任掌教鱼道长,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母大虫,只道她齿长色衰,模样凶悍,哪知今日甫见,与心中所想判若云泥,不禁怔怔地发呆。
衣明举掸去身上尘土,傲然而立,睥睨群雄道,“大伙儿,陪着贫道碾转六省,千里奔波,一路上餐霜饮露,备尝辛苦,着实叫人感动不浅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