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代佳人，不过是红粉裹着的骷髅罢了。皮肉略有所异，才是导致了面向上的千差万别罢了。”杨一凡不屑撇撇嘴。
“那师兄你为何还要流连于凡尘，与那个女子有染呢？”岳诚若还是不甘道。他说完有些后悔地捂了捂嘴，显然这是杨一凡的痛楚，他乘着酒性，倒是没有遮掩地说了出来。也是争论到了激烈处，为了己方争论的胜利，也是失去了度量。
不过让他有些吃惊的是，杨一凡并没有摆出什么脸色，更没有大发雷霆。他也是松了一口气，当初一旦提起来，就无异于挑衅这个倔脾气的师兄。
杨一凡只是老脸更红，揉了揉眼睛，嘴里似乎是嘟囔了几句，之后扫视了大家奇怪的眼神，摇摇头，说道：“清醒一世，糊涂一时罢了。不入地狱，不明其苦。”
“杨大师，那你认为怎样才可以摆脱这些呢？”断念似乎是对两个长辈的争论有些兴趣，问道。
“象由心生，始欲所引。克己遵理，无往不利。”杨一凡摸了摸自己的胡须，颇有些自得。
“生存本质来说，也是外物在肉体走一遭。再过强盛，不过是引来更多环绕罢了。那么依大师所言，那么生存也就是等于虚无的了？”青鸢显然是对杨一凡的话抱有质疑。
“生存与情色，二者本就不能混为一谈的！”杨一凡摇头，固执道。
“生存的过程，少了这些，也就等同于失去了颜色。人人生来如此，大师应该也是不例外吧？剥夺了这些，难道不是剥夺了生存的权利吗？”素幂也是开口道。
在这些年女孩子眼中，所谓的异**情，自然是神圣而又充满幻想朝气的，他们也算是为了自己心中所想而正名。
“老夫顺其自然，无为而治！你们这些小辈真是自以为是！”杨一凡揽过了酒杯，自顾自饮了一口，便是无视大家，离开了此处。
看见杨一凡有些负气地出走，在座几人都是面面相觑，自然是没有想到平日里一副为老不尊，谈笑风生的他，也是会因为一些争论，而失去长者的风度。
劫与杨一凡的感情最深，他自然也是早早看出了杨一凡情绪的变化，只是碍于师徒的情分，没有多说什么。现如今自己的师父暴走，他也是不能弃之不顾，跟大家招呼了之后，便是跟了上去。
他想要陪陪自己的师父。
他的师父，在一处缄默站着，像是那天救他们出重围的时候一样，现出了几分老气。这几日与他们几个年轻人在一起的生机也是冲散了不少。
看着自己的师父成了这样，劫的心里莫名难过。他不知道发生过什么事情，但是少许不安却是真实地涌荡在他的心中。
他关切道：“师父，你没事吧？”
杨一凡摇了摇头，他并不像往日一样对这个问题避而不谈。只是转过身来，认真道：“徒儿，你是否还记得，那日初次带你上山，我题的那首诗？”
劫点头道：“记得！”
他又如何会忘呢？他当时也是没有想到，原本放浪形骸的师父，也是有着这样的柔情一面。当初因为那首诗，他才稀释了自己心中的一些担忧。
挥笔振丹绮，
兴尽临遗渚。
乘风飞斗席，
雪满失来处。
足僵且静观，
琴书捐弃树。
醉山月不归，
仙人尚能卜。
沛然乘月游，
引壶松下抚。
嗤嗤沉羞色，
荒途哪远渡。
取一丝飞雪，添两点新绿，将陈茶煮成新酒：舍两点冰晶，去几点暗色，离了去日的无期。来新符，多了，这阵阵回响。
许多年过去了，劫一直在成长，慢慢对着人世间的事情多了一些洞察，也是能猜出几分味道。但是她却是无法从他与杨一凡的相处中，发掘出一点点蛛丝马迹。
看着劫脸上的一些困惑，杨一凡正色道：“你们年轻人的选择，我不会多说。但是，不要对我的观念妄加推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