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柳耀,乃城中大户,家有万惯,富甲一方,但柳家向来无利不起早,贪图利欲,满城皆知,因此,城中大小商户,乃至百姓,都受此压迫。
奈何,柳家家大业大,无人敢反抗,有怒不敢言,虽有县衙,却不敢告状,唯恐柳家报复。
柳耀虽到中年,已四十有余,且风流之事,传至十里八乡,家中尚有老父,年过六十,却还在一年前娶之小妾。
今日闲来无事,昨夜更是抱得美人,柳耀今日心情大好,带着家中几个奴仆,在街中闲逛,无事调戏美女,滋事妄为,导致街上行人,见到柳耀,无不退避三舍,如见鬼魅一般。
海迟带领数十衙差,将那柳耀围住,柳耀见此,却不显慌乱,阴阳怪气问道:“幺!这不是海头吗?这么大阵仗,不知所谓何事?”
海迟怒哼一声,说道:“柳耀!你的案发了!还不快快随我回衙门,否则休怪我不讲情面。”
柳耀心里一震,故装镇静,疑问道:“什么案发了?海头可不要开玩笑,我可是奉公守法的安分百姓。”
“你去了衙门,自知何事!来人啊!将他拿下!”
海迟话音刚落,两个衙差便走了上去,其柳耀身后的几个奴仆本想阻拦,怎奈,衙差一涌而上,很快便将其制服。
柳耀心生害怕,道了句:“我跟你们走便是。”
海迟眯起一双眼睛,笑了笑,说道:“算你识相!带走!”
话落,海迟走在前面,柳耀跟随其后,其两边是衙差,以防柳耀逃走。
道路被过往行人自动让开,对此指指点点,更多反是好奇,有的甚至跟在其后,想一看究竟。
且说衙门,杜麟早已叫人升堂,两班衙差各站两边,杜麟身着县守官服,坐在法案后面,虽是年纪尚轻,却颇有几分威严。
躺下是那朱老大妻子容连儿,跪在那里,与杜麟直视,竟是理直气壮问道:“不知大人将我押来所谓何事?如不给奴家一个合理解释,定不会善罢甘休。”
啪!杜麟拍向惊堂木,严肃说道:“好一刁妇!还不快快将你如何害死自己丈夫朱老大,从实招来!”
此刻,堂外已占满围观百姓,听的那年轻县守一问,立即哗然,对此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杜麟怒视,惊堂木拍响,围观百姓立即住嘴。
容连儿心有不服,大喊冤屈:“大人,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奴家又怎会害死自己丈夫?大人可有证据?”
“哼!”杜麟怒哼一声,说道:“好一刁妇,你本嫁入朱家,就应恪守妇道,然你却嫌弃朱老大家贫如洗,给不了你物质追求,你却与那柳家公子柳耀私会,并密谋害死朱老大,是也不是?”
“大人!”容连儿脸色羞怒交加,竟站起身来,怒吼道:“你切莫诬陷好人!更不能玷污我的名节,你可知道,你这样一来,叫怒家如何见人?”
“哼!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来人啊!将证物呈上来!”
杜麟话音未落,一名衙差端一托盘,上有铁钳和一把钉锤,放在法案之上。
容连儿见此,不免慌了神,杜麟将其神色尽收眼底,说道:“这两铁钳和钉锤是在你家后院挖到,便是你害死朱老大的凶器,你还敢否认?”
容连儿并不死心,极力辩解:“大人,那朱老大明明是被人活活打死,又怎会是这钉锤所杀,大人切莫要强词夺理。”
正在此刻,海迟归来,上前禀报:“大人,柳耀带到!”
杜麟说道:“将他押上堂来!”
海迟应是,将柳耀带上大堂,怎知这柳耀嚣张跋扈,根本没有将杜麟放在眼里,见到容连儿,更是如不认识一般。
“没有想到,原来这连河县新来的县守,竟然是一个乳臭味干的小子。”柳耀撇嘴一笑,眼中尽是轻藐。
杜麟一拍惊堂木,吓了柳耀一个哆嗦,那杜麟怒道:“我虽是代理县守,却也是大夏帝国官员,你如此侮辱,自犯了藐视官员之罪,来人啊!给我掌嘴!”
柳耀怎会想到,他口中所言的乳臭味干的小子,竟然要当堂对他行刑,心有愤怒,喊道:“你敢!”
“我怎会不敢?你只不过是一介平民,藐视官员,自然要得到惩罚,还愣着干什么,给我掌嘴二十!”
杜麟根本不管柳耀身份,但衙差却是知道,一面是自己顶头上司,一面是城中大户人家公子,这两边谁也得罪不起,不禁为难起来。
柳耀见无人敢上来行刑,更加嚣张:“哼!我看你还是回家喝……!”
“哎吆!”柳耀突地跪下,回头一看,竟是那海迟站在他的身后,趁他不备,将他踢的跪下。
海迟可不管什么大户人家公子,手持刑板,对着柳耀的嘴巴就是二十下,海迟的手可不轻,竟打掉柳耀几颗门牙,连同那嘴唇立即臃肿起来。
柳耀刚要骂出声,却是看到杜麟严肃的脸庞,不禁赶紧闭上嘴巴,恶狠狠的看着他。
杜麟说道:“柳耀,你伙同容连儿,杀死朱老大,你可知罪?”
柳耀被打的口齿不清,大喊冤枉:“你不要在那信口雌黄,我何时杀了朱老大?”
“哼!还敢狡辩!那朱老大虽然浑身是伤,却非致命,他所致命的是头顶上的一颗铁钉!”
话落,全场哗然,包括海迟都不禁惊诧看着杜麟。杜麟叫人将朱老大尸体抬了上来,天气炎热,朱老大已死数日,虽有石灰撒在身上,却还是散发阵阵臭味,所有人都不禁捏住鼻子,那容连儿和柳耀,更是向一旁挪了挪身子。
杜麟从法案后走了出来,蹲在朱老大尸体前,竟用双手拨开朱老大的头发,从头顶处拔出一根长达八寸的铁钉。
柳耀见此,为之色变,即使那容连儿都变了脸色。所有人都震惊了,谁也没有想到,那朱老大的脑袋上竟有一根铁钉。
杜麟拿着铁钉,递到柳耀面前,问道:“这个你可认识?”
“你给我拿开!”柳耀身子向后退着,却不敢靠近。
杜麟怒道:“你们这对奸夫****,杀人不说,竟嫁祸他人,实属该死。我来县衙,发现朱老大死因不对,用了大半天的时间,才查了出来。“
“你们将这铁钉烧红,然后用火钳夹住,趁朱老大熟睡之时,将其钉入朱老大头顶上方。人体骨骼,属头骨最为坚硬,那容连儿只是弱小女子,又怎会一下便可将其钉入,除非是男子,才有这般力气。传证人李运!”
片刻,堂外走进一名颇为壮硕的中年男子,来到堂前,便跪了下来,将头压得很低,说道:“草民李运,叩见大人!”
杜麟说道:“李运,你抬起头来,看看我是谁?”
李运慢慢将头抬起,看到杜麟,思索片刻,恍然大悟:“你是那位道长?”
杜麟严肃说道:“李运,将你那日对我所言,一字不漏的说出来,如有隐瞒,定不饶你!”
李运毕竟是一介百姓,被吓得一个哆嗦,赶紧点头答应:“朱老大出事那晚,我吃坏了肚子,半夜便起床,忽听朱老大惨叫一声,我们本是邻居,所以便想去看看,怎知,还未到他家,却看见柳……柳大公子,慌慌张张跑了出来。”
李运说完,杜麟便让其退下,忽拍惊堂木,怒道:“你们可还有话说!”
怎知,柳耀贪生怕死,瘫软在地,突地指着容连儿,说道:“大人,都是这婆娘的主意,是他勾引我的,还让我帮他杀了朱老大,大人……!”
啪!柳耀话未说完,那容连儿突然给他一个耳光,将他后面的话,硬生生给打了回去。
容连儿愤怒吼道:“你这卑鄙无耻的小人,我容连儿看错了你!没有想到,你竟如此的贪生怕死!”
容连儿跪在地上,惨然一笑:“大人!奴家招了便是,是!朱老大是我害死,可真正动手的却是柳耀!”
那柳耀睁大双眼,怒目而视,骂道:“你这婆娘!不要血口喷人!”
“住口!”杜麟愤怒一吼,惊的两人赶紧住嘴,只听杜麟说道:“你且道来,为何害死自己丈夫?”
容连儿笑了,不过却是惨笑,那笑容有太多的苦涩:“丈夫?我呸!他只不过是一个披了人皮的畜生!”
原来,容连儿自幼生长在普通百姓人家,家中虽不富裕,却也能温饱小康,家有良田数亩,养了几头肥猪。那朱老大本就是已杀猪为生,一日,来到容连儿家中,本打算收购她家中肥猪,怎知见到容连儿貌美,竟起歹心,将容连儿侮辱。
此刻,正直容连儿父母下地回来,见到自己女儿受到欺负,又怎能饶过朱老大,谁知这朱老大心肠狠辣,竟当场将她的父母砍杀,并威胁容连儿,不得将此事传出去,硬是将容连儿带回家中,娶为妻子。
容连儿心有惧怕,不敢声张,有几次想逃,却都被朱老大抓了回来,接下来,便就是一顿暴打。
朱老大嗜酒如命,每次喝完酒,容连儿都免受不了皮肉之苦,这样的日子,持续了两年时间,直到在遇上柳耀,两人便趁朱老大不在家,偷偷幽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