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来做什么,我不想见您。”信儿也没抬头,继续心不在焉的绣着帕子。
陆黎诗还是笑,“你放心,明天你就看不到我了。”
听到这话,信儿猛地抬起头来,可因着手里还拿着针线,一个没注意,针就扎到了手指头上,“呀!”
陆黎诗略带无奈的摇了摇头,抽走她手中的针线,然后用自己的帕子替她包扎,“你这丫头,几时能让人放心哦。”
“先不说这些,您这话什么意思?何为明天就看不到您了?”信儿由着她摆弄,眼睛却不离开她的脸。
陆黎诗笑,“丽娘好像还有几天就要生了,我明个就去山庄陪着。”
信儿皱了皱眉,“她那边有稳婆,有老吴大夫,有她的家人在,您去做什么?”
陆黎诗冲着她眨了眨眼,“好赖是我GAN儿子不是?再说了,你不是不想见我么?”
信儿有些别扭的闪躲了下视线,“我不是那个意思,就算……就算不想见您,起码知道您在家啊。”
陆黎诗又笑,“好啦,我知道你舍不得真的同我生气,我们和好吧!”
望着她的笑容,信儿可一点也笑不出来,终是叹气道:“我当然不会同您生气啊,我只是太心疼您,您要能力有能力,要容貌有容貌,要身份又有身份,何愁找不到好人家?何苦如此委屈自己?”
陆黎诗轻轻的拍了拍她的手,“我还是那句话,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你又不是不了解我,我几时让自己受过委屈?”
“话是这么说,可是……”信儿就是咽不下这口气,然则她的话还没说完,就被陆黎诗打断了。
陆黎诗没好气的戳了戳她的额头,“别可是这可是那了,不是我说,我和周飏如何,那都是我和他之间的事,你同阿忠闹什么?”
信儿一听到这话就火了,“你说的这是什么话?要是司徒大哥也就算了,可他是阿忠啊,是我夫君啊,明明知道我最在乎的人是您,舍不得您受半点委屈,他倒好,不但不拦着,还帮着一起隐瞒,这至我于何地?让我如何有脸见您?您知道这叫什么么,背叛!赤果果的背叛!”
陆黎诗摇头失笑,“淡定,淡定,你都是要当娘的人了,怎么还这么管不住脾气?我可告诉你哦,在我们那个年代,有医学研究证明,怀孕期间,母亲的心情直接影响胎儿,若因此影响了孩子的心性,我看你将来怎么办!”
信儿吓了一跳,“真的吗?真的会这样?那我往后可不能随便发脾气了。”
“可不是,你以后要多笑,心态也要放平和一些,好了,你歇着吧,我也回房了,明天还得早些走呢。”陆黎诗替她紧了紧披在肩上的冬袄,说完就起身走了。
“小姐,您……几时回来?”在她临门前一脚,信儿如此说道,虽然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问这么一个问题,就是问了。
“再说吧。”陆黎诗回眸一笑,后转身,关门,消失,留的信儿一个人在那望着门口发呆。
等回到自己的房间,陆黎诗把早就收拾好的包袱打开来检查了一下,确定没有遗漏,便再度系紧,然后靠坐在床上想事情。
想着想着,嘴角不自觉的上扬,手也轻轻的抚上自己的小腹。
“宝贝,咱们是时候该离开了呢,妈妈带你去另外一个地方,看看不同的风景,可好?”
而同一时刻,飏王府的某个房间内,确切的说,应该是周飏同穆珏敏的卧房内。
瓷器被砸碎的声音,一声接一声的充斥着整个房间,跪了一地的人,哪里还有功夫想那些碎片有没有砸到自己身上,皆低着头跪着,半点声音不敢发出。
“表哥,你何必如此待我,既不想娶我,又何必与我拜堂?”似发现没有东西可以砸了,穆珏敏颓废的跌坐在椅子上,望着空空如也的床,自言自语。
“呵,也是,那叫什么拜堂?可笑啊可笑,我满心欢喜的同他拜堂,谁料他却同……我原以为我是胜利者,不想我居然成了天底下最大的笑话……”
“都怪那个贱人……一个月了,别以为我不知道表哥夜夜留宿书房,其实是去找她了!贱人!都是贱人!”自嘲过后,穆珏敏的表情突然变得狰狞了起来,似想到什么,不由起身一脚用力的踹向一个护卫打扮的男人,“还有你们!一群废物!连个弱女子都杀不了,我留你们何用!”
那个被踹倒在地的护卫,又立刻重新跪好道:“王妃息怒!属下……属下并非没有尽心,之前有宋将军的人在,属下等不好行事,终于等到那女子回家,不想属下等还未靠近,就被飏王殿下的暗卫给解决了,属下也是侥幸才捡回了一条命的。”
“你还有脸说侥幸?要我说你就该死在那!没用的东西,全都是没用的东西!”穆珏敏怒不可遏,一边骂,一边不停的扇他巴掌。
这个扇完了,又去扇旁边的,手扇疼了,就改拿藤条抽打,护卫还能忍着不吭声,那些娇滴滴的侍女就没办法了,一时间,砸东西的声音就被哀嚎声和抽打声取代。
“王妃娘娘,敢问您这是在做什么?”
正在这时,一道略显冷淡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看到来人,穆珏敏本能的一慌,但想到自己现在是王妃了,于是沉着气坐下道:“原来是紫娥姑姑,不知姑姑来有何指教?”
哼,这个老东西,以前仗着自己是飏王府的第一侍女,又是姑妈身边的第一红人,她不得不对她低声下气的,现在怎么说她都是正牌王妃了,凭什么还要看她脸色?叫她一声姑姑,不过是给姑妈……不,是给婆婆面子,不过是一个低贱的婢女罢了!
紫娥又岂会不知她在想什么,也不在意,就那么站着俯视着她,良久后才不温不火的说道:“王妃娘娘,您好歹也算整个王府的半个女主人了,如此这般乱打乱砸,传出去,怕是会有损王府的颜面吧?”
穆珏敏冷哼一声,“这里都是我的人,只要您不说,我不说,想传出去,也不是那么容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