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直都知道她很辛苦,为梨园山庄,为陆逸卓,为家人,为白家,也为了他,如此,他有时候真希望她能多睡一会,再多睡一会,可是像这样子的睡法,他又真的不希望再看到第二次,他会受不了的。
陆黎诗转过身看着他,继而抬手摸了摸他的下巴,“我不辛苦,你才辛苦,瞧你,几天没刮胡子了?都快赶上史先生了。”
周飏腾出一只手抓住她的手,轻轻落下一吻,“自那次听到你说要给我刮胡子,我就一直留着了,你的手还疼不疼?”
“不疼了。”陆黎诗摇了摇头,后想到什么,便冲着他俏皮的眨了眨眼睛,“走,到我书房去,我给你刮胡子。”
“好。”周飏微微一顿,知道其实她还有话想问自己,也知道该来的还是要来,犹豫了片刻,还是点头牵着她的手走向书房。
到了书房,周飏让她先到房内的卧榻上坐着,然后亲自去打水,顺便去找司徒拿刮胡子用的器具。
等一切准备妥当,他便乖乖躺到卧榻上,当然,他固执的要枕着陆黎诗的腿才肯为“鱼肉”。
陆黎诗对这个耍无赖的“小孩”没有半点办法,轻捶了他一下,才去拧干热丝巾敷在他的脸上。
待到敷好了脸,放下丝巾改去取小刀,再等拿起刀的刹那,玩心顿起,就换了一边,用刀背抵住他的脖子,同时“阴森森”的笑了两声。
感受到那一处冰凉,周飏弯了弯嘴角,连眼皮子也没抬一下道:“女侠饶命。”
陆黎诗继续嘿笑,“哼哼,知道怕了吧,知道怕了就赶紧把银子交出来!”
周飏依旧没有睁眼,“在下出门从不带银子,若女侠不介意,在下倒是可以随女侠去贵寨作压寨夫君。”
听到前一句,陆黎诗还暗暗腹诽这些死土豪,可听到后一句才知道自己被赤果果的调戏了,咬了咬牙,“嗤,你瞧瞧你这脸,邋里邋遢的,跟着本女侠回寨子,我还怕被弟兄们笑话呢。”
周飏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躺着,也总算是睁开眼瞧她,“可是怎么办呢,在下已经被女侠的美貌所深深吸引了,而且你瞧,在下如今已被女侠掳来这里,怕是再也没人敢要了,女侠就发发善心,收了在下吧。”
陆黎诗一时没绷住,终是笑出了声,可没笑多久,就感觉到自己的脖子被他的双手勾住,还被他往下拉,因着手里还有刀,怕伤到他,就迅速的移了开去,然刚想叫他别闹了,下一刻她的唇就被他的给堵了个严实。
久违的四唇如愿以偿的碰到一起,与周飏来说,是甘露,是蜜糖,是欲望的尽头,玩笑般的吻瞬间被贪婪所取代,愈吻愈深,愈深愈吻,天旋地转,昏天黑地,一发不可收拾。
直到感觉到不知几时,他们的位置似乎被调换了过来,紧接着又感觉到他的手不知几时已经探进了她的裙底,吓得陆黎诗赶紧用双腿夹住他的手,并用力的咬了下他的唇瓣,才让他止住了所有的动作。
平息过后,周飏近距离的俯视着她,又轻舔了下她的唇才道:“抱歉,我……情难自禁。”
似被他那灼热的眼神烫到了,陆黎诗羞得拿袖子挡住自己的脸,“你快起开,还要不要刮胡子了?”
周飏隔着衣袖吻了下她的手背,轻笑一声,倒也老实的让开了。
陆黎诗“狠狠”的瞪了他一眼,起身,这次说什么也不让他枕了,但他一直那么看着自己,看得她难受极了,便借口道:“得,刚刚才软化了,现在又复原了,你快躺下,再敷一下脸。”
此刻的周飏就像个乖宝宝,让做什么就做什么的,不过等热丝巾再次敷到脸上,他的手又不老实了,竟准确无误的抓到了陆黎诗的手,死活不开放。
陆黎诗抽了半天抽不出,索性由着他“为所欲为”了。
再等到可以“平静”的面对他了,陆黎诗才揭开盖在他脸上的丝巾,又想了会才假咳一声道:“现在开始给你刮胡子,你要十分的信任我的技术,就一直抓着我的手吧。”
周飏笑,“不敢,我这脸本来就入不了女侠的眼,再划伤了,女侠就更不会要我了。”
陆黎诗冲着他皱了皱鼻子,“知道就好!”
她也是第一次给人刮胡子,不紧张是假的,说这话也不过是让自己放松,当然,也让他……咳,提前做好心理准备。
周飏感受到了她的紧张,便找话题道:“对了,你昏迷的这几天,山庄翻修的进度不错,大概下个月头就能重新开门做生意了,也因着你一直昏迷着,我给了史亮他们一些意见,如果你觉得不好,可以再改的。”
“果然还是你懂我啊,放心吧,就冲着这一点,就算我觉得不满意,也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陆黎诗知道他的用心,浅浅一笑,手里的动作也轻柔了不少,又想到什么问题,就又问道:“说到这个,山庄的工人现在是什么情况?走了多少?”
“你也是知道的,这次地动影响甚广,有许多人家估计得等好几代才能再发家,更何况你招的那些工人,都是老实本分,且肯吃苦的人家,没办法再呆在山庄也情理之中,现如今还留在那的只剩一半了,不过你放心,那些离开的人,我都有让史亮给了他们每人一笔银子。”周飏实话实说。
听到这话,陆黎诗吻了吻他的额头,“谢谢你为我做了这么多,真的谢谢。”
“为了你,我什么都愿意,说吧,你还有什么想问的,就问吧,”为了这一吻,周飏决定跟她开诚布公的谈一谈,毕竟横在他们之间的这些问题是躲不开的,与其从别人嘴里听到答案,不如他自己说。
陆黎诗的手顿了顿,但很快又继续动作着,沉默了片刻道:“你知道我想问什么的。”
周飏也沉默,“我不知从何说起,不如你问我答吧。”
陆黎诗看了他良久,终是开口问道:“按照平大夫‘三不怪医’的原则,我中的是蛊毒,按理说他是不会替我解毒的,为什么他又这么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