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飏笑着点点头,也没说话,又看了陆黎诗一眼就转身朝外走了。
陆黎诗见此便对司徒道:“司徒阿忠,你们去送送飏王殿下。”
“是。”
“是。”
司徒会意,应了声就跟了上去,而阿忠并不清楚原委,不过既是陆黎诗交代,他也跟了过去。
周飏回头看了看陆黎诗,意识到她是有重要的事情要他们转述给他听,便加快的步伐往外走。
也是等周飏走后,陆黎诗用眼神示意信儿上楼陪陆逸卓,然后才开口道:“世伯,听飏王殿下的意思是他送您来的?这是怎么回事呀?”
张世中答:“早前莺莺来告诉世伯说你受伤了,还说贵之也来了,那会世伯就想来瞧瞧你们,谁想刚准备来就接到东方将军派人传话说要聚集京中的所有官员一起议事,内容是商量着迎斡亦剌大汗一行进京的路线及安全等问题,也是直到前一刻才商量完,而后世伯就过来了,可世伯没来过这里,不知道要怎么走,正要向人打听的时候就巧遇了飏王殿下,飏王殿下得知始末后就亲自送世伯过来了。”
陆黎诗恍然,“这样啊,倒是麻烦飏王殿下了。”
她还奇怪这两人为何会一起出现呢,原来是这样,不过他们真是的碰巧遇见的吗?她倒是不怀疑世伯的话,只是那男人……
张世中打量了她会才叹气道:“说吧,刚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看那架势似要打起来的样子,为何?可是他又来找你麻烦了?”
听到这话,陆黎诗也叹气,“世伯,您这次可真得救救阿黎了,不然阿黎真的活不下去了。”
张世中闻言一惊,“哦?你快细细说与世伯听!”
接着,陆黎诗就将袁泽玉和她说的话重复了一遍,当然,也一并表明了她说什么也不会再嫁入袁家的态度。
张世中听完后气得顺手就将一个茶杯给砸到了地上,“简直是太不像话了!你说说,你说说,袁思泽那个老匹夫怎么能下作到这般地步啊?他……居然还有脸打你的主意?哼,当年他们家写休书的时候怎么没想到会有今天?哦,如今你成了公主了,就又回头来娶一次?哪有那么便宜的事!”
陆黎诗又重新取了个杯子替张世中倒了杯茶,“世伯喝口茶,别气坏了身子,也请世伯原谅阿黎不孝,阿黎是实在没辙才会向世伯求助,世伯,您说阿黎该怎么办才好啊?”
她倒不是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相反,如实告诉世伯就是她想的其中一个对策,明显她就是要借世伯的手将这事闹大,毕竟世伯和袁思泽都是正三品大元,官阶平级,就算告皇帝那里,世伯也不会吃亏。
说实话,这是最下乘的做法,若不到万不得已,她并不想走到这一步。当然,她对世伯说这个其实还有另外一个原因,那就是毕竟世伯是混迹官场很多年了的,有很多事情都比她看得通,看得透,也看得远,所以也是真心想从他那里得到些启示。
“你也别着急,容世伯先想想。”显然这个问题把张世中给问到了,说完就起身来回得躲着步子。
这个事情确实不太好办,而且难办就难办在这丫头公主的身份上了,就因着她现在的身份,如袁家想法一样的其实并不在少数,因为他之前有向几个同僚暗示过她快到婚嫁年纪的事,而他们都有意想结这门亲,可等身份换了以后,又都推脱说暂时不考虑娶亲的事,虽然他知道那些人并不是全如袁家那般心思,然事实是驸马这个身份也不是一般人能驾驭的了的,所以要想尽快给她找一门亲事太难。
张世中琢磨来琢磨去,也叹了好几次气后才道:“诗……阿黎,以目前的情况看,世伯只想到两个法子,其一,你赶紧找个能压得住袁家的意中人嫁了,也好断了袁家的念头;其二,就是让贵之尽快好起来,一切让他做主。”
这话一出,陆黎诗沉默了。
虽然这两个法子都是对的,但她一个都不想,且不说她根本就不想再嫁人,就说让阿爹好起来……她的所有生意都才刚刚起步,若现在就让阿爹好起来,他肯定会接手所有的事情,那样他会太辛苦不说,而且毕竟隔着好些年代,他们的思路和理念都不可能短时间内融合到一起,如果在磨合期被有心人钻了空子,那会让所有的生意都出现很大的危机。
还有一点,也是最麻烦的一点,她并不能保证阿爹好了后会心无芥蒂的接受她,要知道原来那个陆黎诗是阿爹在这世上唯一的骨血,也是唯一的念想,如今被个毫无相干的人取代了,换做任何人都没办法那么快接受不是么?
张世中瞧出了她的犹豫,不由语重心长的说道:“阿黎,世伯知道这两个法子你都不想,可你得明白你毕竟是女儿身,就算再有本事也比不得家里有个能做主的男人,袁家敢说那样的话不就是欺你娘家无人么?况且你也大了,总归是要嫁人的,当然,世伯也知你现在只想好好经营山庄,好好照顾贵之,可之后呢?等贵之好了之后你又该怎么办呢?做人儿女不能太自私,你总不能让贵之替你操心一辈子吧?”
听这番话的时候,陆黎诗几次皱紧了眉头又舒展开来,也一再咬着下嘴唇,最后低头道:“世伯,阿黎知道您是为阿黎好,但是……哎,算了,世伯就容阿黎再想想吧,反正听袁家的意思,这事怎么着也能拖上个半年左右,到时候兴许人家就改变主意了呢?”
她记得她大学的一室友就是因为娘家环境很不好,妈妈是环卫工,爸爸是先天残疾,而更可悲的是她爸爸还有严重的重男轻女意识,于是她一毕业就找了个差不多环境的男人结婚,婚后那男人就是欺负她没娘家人给她撑腰就几次三番的对她家暴,她也因着是自己当初死活要嫁,所有的苦都一个人受。
她还记得当她听到这些事后,那种气愤,那种无奈,真真几次让她起了和那姑娘断了一切来往的念头,所以她真的知道世伯的每一话都是肺腑之言,也都是在为她考虑,可她就是过不了自己那关,为什么女人不管是在古代,还是在现代永远都那么可怜,那么悲哀呢?能自己主宰一切就真的真的那么难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