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
“叶宿音!”小音又重复了一遍,声音不紧不慢,却是一字一顿,清清楚楚的。
“叶?国姓?”武松之忍不住皱眉,表情里满是轻蔑,“原来是昏君那家子的人……哼,长的人模人样,却流着这种血!”
“大胆,你敢污蔑皇上?”司徒毕忍不住叫出声来,这样的污蔑,简直不堪入耳!别说杀了,杀一百次也不为过。
叶宿音却没有动气,淡淡地扯了扯嘴角,挥了挥手,朝司徒毕笑笑着问:“司徒将军,我有些话要问他,让战士们都退下,可以吗?”
司徒毕愣了一下,他显然没有想到叶宿音会这样说。一动不动地犹豫了好一会儿,到最后,他还是点点头,挥手让所有的人都撤掉。
“是!”众战士们向司徒毕俯了一个身子,整齐有序地离开。
大厅变得很空旷,除了武松之,只留下小音、苏晴柔和司徒毕。
叶宿音不紧不慢地走到武松之身边,淡笑地扬起嘴角,慢慢开口:“武松之,林西镖局镖师,四十又二,赢渊二十六年杀林西都督尉之子,逃窜到瓦西山,建立瓦西寨,抢夺官银,官粮,杀人无数……”
武松之就着跪坐的姿势微微抬头,先是惊讶与叶宿音这个小屁孩,用一种几乎冷漠的语调,将“自己的老底”说的清清楚楚,再听到他说“杀人无数”时候,却是“噗嗤”一声,笑开了:“哈哈,好一个杀人无数!我武松之倒成了一个杀人恶魔了!”
“你不是?”叶宿音冷漠地反问。
“呸!”武松之重重地吐一口唾沫,冲着叶宿音提高声音,“今天,我就给你个小屁孩好好上一课。”
叶宿音淡笑着抿抿嘴:“愿闻其详。”
“你知道我杀了林西都督尉之子,你可知道我为什么杀他?”
苏晴柔听着他的语气,看着他的样子,忽然觉得这个人也许真是个“英雄”。豪气冲天,不惧生死。
“为什么?”叶宿音顺着他的意问道。
“因为他抢了我的女人,那个恶魔,小小年纪,占着家里有爹当靠山,胡作非为,忽然当着我的面侮辱我的女人……害的她自杀而亡!”武松之的声音是从牙缝里传出来的,一字一顿间带着让自己全身发颤的仇恨。
“如果真有这样的事,你可要告官。”司徒毕开口说。
“告官?这林西这一片,谁敢动秦淮玉的儿子?”武松之仰头一笑,将司徒毕的话当笑话听了,“谁不知道他是皇亲国戚。”
“更加可恶的是,我是杀了他儿子……那也是他罪有应得,他那个混蛋儿子,死一百次也抵不上他犯的罪,可是我娘犯了什么错,一辈子老老实实,勤勤恳恳……秦淮玉这个畜生,他找不到我,居然把我娘抓了关起来。那时候她身上已经全是病了,他如此折腾,还不让大夫替我娘治病。终于,她老人家……”
豪气冲天,不怕生死的武松之,在此刻只是一个普通的儿子。语气里带着哽咽,如每一个孝顺的儿子一样。
苏晴柔微微有些不忍心。
还不等叶宿音说什么,武松之就着跪坐的方式向叶宿音挪近了一些:“是,我武松之做了贼,我在瓦西寨自立为王,烧杀抢掠。可是我为什么会一呼百应,为什么有这么多人好好的日子不过,要和我一样做了贼,你可想过?”
叶宿音皱了皱眉头,很随意地转头问司徒毕:“林西都督秦淮玉,他是如何一个人?”
司徒毕没有马上回答,低头犹豫了好一会儿才猛然抬头:“他……皇后的哥哥,太子的舅舅。”
叶宿音张了张嘴,却没有说话。
“混蛋……”苏晴柔忍不住吐出两个字。
坐在地上的武松之,仰头又是一阵狂笑:“好,好一个皇亲国戚!那只禽兽如此恶贯满盈还能在林西这片里称王称霸呢,还不是因为他决绝一个皇亲国戚!秦淮玉,狗养的,我武松之做鬼也不放过你。”
叶宿音站直了身子,一副冷漠凌然的样子:“等把你押到了京城,看你还敢如此放肆?”
“为什么不?”武松之忍不住又重重地“哼”了一声,“呸个狗养的,我就要骂,林西都督秦淮玉,杀人恶魔,不得好死!”
叶宿音顿了顿,忽然冲着武松之笑开了。
“好,你骂啊,要是你敢这样一路骂到京城,我就敢替你办了秦淮玉!”叶宿音眼睛凌厉,看着武松之的时候带着淡淡的笑容,让人摸不清他的真实想法。
“你……”武松之好像一下子被他的气势镇住了,疑惑地呆了呆,猛然喊道,“你个小屁孩,口出什么狂言!”
“喂,什么小屁孩,小屁孩啊!”苏晴柔在旁边听着,终于忍不住了,“你别狗眼看人低,你的大军,就是让他给淹的!”
苏晴柔忍不住仰头,用鼻子对他。一副“你瞧不起小音,我更瞧不起被他打败的你!”这样的表情。
叶宿音却并不在意。
“他?”武松之显然不太相信,瞪着眼睛看着苏晴柔。
“喂,你什么眼神啊!”苏晴柔微微有些不爽,重重“哼”了一声,说道,“我骗你做什么,否则你以为那‘大水’是天上掉下来的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