骁骑桓把俘虏来的三百人分了分,轻伤的一百多人收编了下来,剩下的什么重伤、残疾都驱散回家了,不是骁骑桓心狠,而是这就是战争,那些人已经没有了利用价值,骁骑桓没有选择杀了他们,已经足够让他们感恩戴德了。
经过这一战,骁骑桓算是知道了这些黑甲军的恐怖,听收编了的士卒说,这支追击的军队也算的上是董卓的精锐,两军交战,黑甲军居然一个没挂,都是轻伤,真不明白那个杀猪出身的何进是怎么训练出了这么强悍的一支队伍。
另一方面,骁骑桓对于董卓也更是仇恨,董胖子,老子没去招你惹你,**的就先找人来阴我,等着吧,只要我不死,总有一天,老子会报复回来的!
这一夜,典韦依旧睡得死沉,刁月儿也依旧守在骁骑桓的旁边,但是骁骑桓睡得并不是很好,迷迷糊糊的醒过几次,或许是今天第一次见到了这么多的尸体,也或许是因为骁骑桓对于间接害死这些人,内心强烈的不安,总之睡得并不踏实。
这一夜,还发生了一件更大更糟糕的事情,西凉刺史董卓带着虎狼之师冲进了洛阳城。
次日的下午,骁骑桓一行人总算是看到了荥阳城,骁骑桓的心算是放下了一半,好歹也到了自家人的地方了。
却见城中飞奔出一队人马,为首的是一个壮硕的汉子,手中一杆长槊,厉声责问道:“来者何人?有无上级的通关手信。”
坐在马上的骁骑桓清了清嗓子,指了指身旁的何越,对那汉子说道:“这乃是大将军之子,想去陈留游玩,路过你们这里想要休息两日,不知意下如何?”
性子耿直的李虎才不管何越是谁的儿子,把手中的槊一横,睁大眼睛怒喝道:“我不管你们是哪家的公子哥儿,我只知道没有上级的手信一概不准通过!”
骁骑桓也不是什么好脾气的人,见好说他不听,直接撸起了袖管,一副要打架的姿势,大骂道“我草你大爷的,老子跟你好说你不听,非逼老子动手是吧,典韦,给我去把那个鳖打下来!”
身为荥阳城都尉的李虎听见骁骑桓这般辱骂,心里也是火冒三丈,却见骁骑桓旁边一相貌丑恶的壮汉,手中提着一对双铁戟杀了过来,正好心中怒火中烧的李虎也挺槊冲了上去,非得好好教训一下他们才行。
可是李虎哪是典韦的对手,戟和槊相碰的瞬间,李虎只觉手中巨震,双手被震得发麻,却仍然把长槊死死的握在手中,虎口处鲜血汩汩,整个人的身子都向后仰了仰,要是典韦随便再来一戟,李虎即使不死也会被打落下马。
典韦却停手了,嘿嘿笑道:“你力气不错嘛,有点力道,来来来,我们再来!”
见典韦没见趁机加害自己,李虎已是心服口服,连忙摆手,眼中闪烁着光芒兴奋道:“我服了,心服口服,我愿弃了这都尉一职,追随将军你,哪怕是一马前卒也好。”
别说典韦,就连骁骑桓也被李虎这一举动给弄懵了,这丫又是闹哪出啊?刚才还是一副你死我活的态度,现在又要投奔典韦,给典韦当小弟,这是个什么情况?这就好比你去找小姐,你钱还没给,人家还倒贴让你爽,骁骑桓不禁感叹道,果然,古人的脑子就是古人的脑子,二逼起来就是不一样。
荥阳城上,已经年过四十的荥阳太守贺恭急急下了城墙,大将军的公子他可得罪不起,他这个荥阳太守说白了就是花钱买来的,贺恭还想趁自己还是太守再捞上一把,刚才听士兵报说有不明身份的数千人马朝荥阳赶来,还吓出了一身冷汗,急急叫李虎带兵去抵挡一阵子再说。结果居然是大将军的儿子外出游玩,有几千兵马护送想来也是应该的。相反要是大将军的儿子出去游玩,没个几千人马护送那才有鬼!
当贺恭带着一干人等赶到何越的面前,看都没看受伤的李虎一眼,陪笑的对着何越说道:“原来是大将军的公子,本官有失远迎,失敬失敬。”
对于贺恭这样的笑面虎,骁骑桓见过的多了去,不过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骁骑桓也要装装样子,拱了拱手道:“在下大将军府的从事郎中骁骑桓,贺太守,不知我们现在能否进城休息了呢?”
听骁骑桓这么说,贺恭赶紧谄媚道:“郎中大人嘞,看您说的哪里话,当然能够了,您呐就把荥阳当做自己的家一样,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骁骑桓心里骂了声,这个老狐狸。脸上却是纹丝不露的笑道:“那我回去见到大将军的时候一定替你美言的,让你的位置再向上挪挪。”
贺恭听到这话脸都快笑烂了,要是还能向上挪挪那就真的可以回家烧高香了。
荥阳太守贺恭迎着骁骑桓和何越就进了荥阳城,骁骑桓把五千黑甲军和收编的一百多人全都安置在了城外。
典韦和李虎擦肩的时候拍了拍李虎的肩膀,憨笑道:“你说的那个事儿吧,俺说了不算,得俺主公点头才行。”说完就跟着骁骑桓的身影追了上去,留下了还在楞在原地的李虎。
贺恭对骁骑桓和何越的态度不可谓不好,简直就是对待自己亲祖宗一样。
傍晚时分,骁骑桓带着典韦和何越醉醺醺的从荥阳城里走了出来。
典韦黝黑的脸上泛起红光,明显也是喝了不少,一摇三晃的问道:“主公,为什么太守大人叫你就在太守府睡,你不去呢?那里不比这外面舒服多了么?”
骁骑桓摇摇晃晃道,典哥啊,你这人就是太实在了,倘若我在太守府睡了,那就是他们的菜了,贺恭终究不是咋们的人,防范着点总是好的。
殊不知骁骑桓这一防范贺恭的举动,竟让这些刚被俘虏的士兵们大为感动,主公放着城里的好房子好床不去睡,竟然愿意和我们这些普通兵卒同甘共苦,这样的主公才是我等应该效命的主公啊!
骁骑桓要是知道自己防备别人的一个举动,都能让他大获人心,估计做梦都能笑醒。
这日,正在府里无事消遣的贺恭收到一封来自洛阳城的加急文件。
贺恭打开信封,细细看了起来,哪知越看越心惊,读完后才发现后背都已湿透。
收好信封的贺恭站了起来,在房屋里踱着步子,自言自语道,我就说何越等人怎么还一直赖在我荥阳城不走,原来天竟被捅了这么大个窟窿。
贺恭冲着离自己不远的心腹管家喊了声:“贺福,去给我找心腹士卒五六十人,埋伏在客厅的屏风后。”
脸上长有烂疮疤的贺福应了一声,试探性的问道:“大人,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
对于这个心腹管家贺福,贺恭也不瞒着,哈哈大笑道:“此乃天助我得一大功也,你一会儿就去请何越何大公子来吃晚饭,只要到时我一扔杯子,你们便将其和他的手下砍为肉泥,此事一成,全部都重重有赏!”
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亘古不变的道理。
贺福知道有赏,连忙拜谢道,多谢大人,小的这就去办。
自从被典韦慑服后的李虎是一心想跟着典韦的,今天李虎本来是来告诉贺恭自己辞职不干了的,却哪想在门外偷听到了贺恭贺福的这番狼狈为奸,李虎暗骂了声小人后,也顾不的那么多了,急急的向荥阳城外跑去。
却说骁骑桓在荥阳已经停留了几日,却依旧没有大将军何进的任何消息,这让骁骑桓心中的不安越来越强烈,八成大将军何进是挂了。可是何进挂了,自己等人不就成了孤魂野鬼,无容身之所了么?要是贺恭知道何进挂了的话,后果更是不堪设想!
就在骁骑桓头疼的时候,士兵来报,李虎求见。
不明底细的骁骑桓吩咐道,让他进来吧。
走进大帐的李虎气喘吁吁,头上的汗水还滑落着,显然是一路急奔而来,李虎赶紧把刚才在太守府听到的一切告诉了骁骑桓。
听完李虎的一番话后,骁骑桓心头猛颤,看来何进真的是挂了!给自己遮风避雨的大树算是彻底倒了。
脸色阴沉不定的骁骑桓脑子里正筹划着如何躲过这一劫,看见还在喘息的李虎,顿时有了计划,笑着说道:“李虎,你不是要跟随典韦么?我现在给你个机会。”
李虎做梦都等着这个机会,顿时有了精神,拍着胸脯说道:“只有能让我跟着典将军,我啥都干!”
要的就是这番话,骁骑桓也不再迟疑,俯身在李虎耳边密语了一番,李虎像是做了什么艰难的重大决定一般,抱拳道:“属下这就去办!”转身退出了账外。
正当骁骑桓舒了一口气的时候,外面又报,太守府管家贺福求见。
心中大定的骁骑桓嘴角一笑,你不仁,我不义,弱肉强食这个道理我从小就知道了。
有了筹码的骁骑桓底气十足的大吼了一声。
“有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