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薇拉就是薇拉,什么都要最好的。”楚紫杭满意地拿起一块冰激凌蛋糕,往嘴里塞进去,“可惜啊可惜,这些外国甜品我喜欢的不多啊,这些倒霉催的外国佬怎么就这么喜欢奶油这种完全无爱的东西呢?”
这里是薇拉为了给诺诺庆祝生日而举办的生日舞会,楚紫杭对舞会这种东西其实是很不感冒的,因为这里的人都是那么文质彬彬的,说话不绕个十几个圈你是不会听懂的,交流起来简直不要太累。
一码归一码,作为诺诺的闺蜜和薇拉的室友,诺诺的生日舞会她不可能缺席的,幸好薇拉知道楚紫杭的口味,特地准备了大量的冰激凌还有中式点心,要不然楚紫杭在这里真的是要无聊死了。
“小杭?”楚紫杭听见有人叫自己,回头一看,原来是亚纪。这位很有日本古典美人特点的美女今天穿了一身露背的红色长裙,黑色柔顺的长发高高盘起,很是妩媚。
“亚纪姐好漂亮啊,叶胜哥今天以后会多很多情敌哟!”楚紫杭伸出大拇指,做了一个“nice”的表情。
“没有那么夸张啦!”亚纪嘴上这么说,脸上的笑容却收不住,“小杭你怎么不去跳舞?”
“我不会。”楚紫杭低头对着一份港式虾饺火力全开,一盘十个虾饺被她十秒钟就搞定了,然后伸手去拿另外一盘,“而且我木有舞伴呀!”
“肿么会?薇拉呢?”
“当然去陪诺诺啦。”楚紫杭已经吃完两盘虾饺,又把火力集中到灌汤小笼包上,“苏茜和柳淼淼一起的,所以我就没有舞伴啦。”
亚纪哦了一声,看楚紫杭好像已经完全沉迷到吃东西上了,也就不去打搅了:“那我去找你叶胜哥了啊?”
楚紫杭指了指自己鼓鼓囊囊的脸颊,示意自己没法说话,然后用手势让亚纪自便。
看着亚纪背影,楚紫杭把满嘴的小笼包和汤汁咽下去,忽然觉得心里空落落的。
原本和自己先认识的薇拉去陪女朋友了,去年几乎一致跟在自己身后的苏茜和小学妹柳淼淼呆在了一起,就连那个衰的不行的路明非都有一个芬格尔学长陪着。自己在这个热闹的地方,为什么感觉却那么孤单呢?
是啊,自己其实果然还是不属于这个世界的啊,我帮助叶胜哥和亚纪姐活了下来,让他们得到了彼此的爱,我让柳淼淼走出那个小小的世界,让她和苏茜得到了真正的友谊。最后留下来的,当然就只有我了。不过这样也好啊,我本就不应该出现在这个世界,但是我现在却到了,我原来应该是死了,但是我又拥有了一次新的、更精彩的生命,我怎么能不满足呢?我让这里的大家拥有了更加美好的东西,我已经很满足了...
“是啊,我很孤单...也很幸福啊...”
浑淡,我都已经说了我很幸福了,为什么还在哭啊!
手中的盘子里,只剩下一只包子了。楚紫杭用手戳戳包子:“小包子,只剩下你陪着我了呢。”
眼泪,不停地涌出。
周围忽然安静下来,楚紫杭奇怪地抬头。
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周围的桌子已经全都不见了,周围是两个两个站在一起的人们。她发呆的时候,这里已经被改成了巨大的舞池,而她,就站在这个舞池的中央。刚刚是一首曲毕,大家也都停下来,准备开始下一首舞蹈,所以忽然安静下来。
音乐开始,是一首名曲,对古典音乐不是很熟悉的楚紫杭也能听出来,是“蓝色多瑙河”,这是一首圆舞曲。周围的人们开始翩翩起舞,大幅度的转动让女士们穿着的长裙裙摆如花瓣一样美丽。
一股巨大的恐惧忽然向着楚紫杭袭来,明明是在夏季,明明是在灯光最明亮的舞池中央,但是她却感觉自己的四肢冰凉。那是对孤独的恐惧,她明明身处人群之中,却感觉到前所未有的孤独,就好像身处一个在无边大海中的小船一样,是那么的孤独与无助,又无力改变。
第一次明白,即使是有着那么强大的力量,即使自己为了守护身边的一切而不断努力,但是,自己其实是一个很胆小,很需要帮助的人。
努力变强,是因为害怕失去身边的一切;努力帮助他人,是因为害怕没有人记住自己;努力地让自己成为一个优秀领导者,是因为害怕自己无法掌控身边的一切。
正因为经历过死亡,正因为经历过亲人的离去,正因为经历过新生的喜悦,她才对一切都那么害怕,但又无法对人倾诉。
其实,她渴望有一个人,抱着自己,给自己一个依靠,一些呵护,一个方向。
她伤心地哭泣着,虽然身在人群的中央,却仿佛一个躲在无人的墙角,那么无力,那么心碎。
音乐停下,然后继续,这次是一首探戈舞曲。
一丝诡异的提琴变音仿佛利刃般撕破了整首舞曲,舞厅里的人都皱眉往二楼看去。在一切都要求高品质的卡塞尔学院,即使厨子指挥的乐队也是一流的,这样的错误不该出现。
首席小提琴手拉完了那个长音之后站了起来,把提琴放在自己的座椅上,转身下楼。
那是个淡金色头发的女孩,穿着一身银色嵌水晶的礼服,皮肤白得近乎透明,身材娇小,介乎孩子和少女之间,仅仅比楚紫杭高出半头。
“啪”
一双银色的高跟鞋被放在大理石地面上,水钻折射耀眼的光辉,像是童话里的那双水晶鞋。首席小提琴手,踩进高跟鞋里。她原本娇小的身材在高跟鞋的衬托下忽然挺拔起来,收紧的小腹和挺起的胸膛让她看起来婀娜多姿,是个叫人惊艳的少女了,只是那张从来没有表情的脸还是如冰封一般。
她缓缓地高举手臂,抬起一条腿,停住。那是个经典的芭蕾动作,如同天鹅的死去,美得叫人心里一颤。
她开始舞蹈了,标准的探戈,刚劲有力。她旋转着,沿一条笔直的路线切入了舞圈,直指圆心,楚紫杭所在的圆心。所有人都不由自主地为她闪开了一条路,园被割裂,女孩像是一道银色刀光,切了进来。没有人能够抗拒她的到来,因为她的舞蹈太完美,以一种女王般的气势压倒所有人。
“啪!”
高跟鞋在地上一顿,声音清脆悦耳,打断了楚紫杭的哭泣。
发现面前有别人,楚紫杭连忙用手抹去脸上的泪痕,止住眼泪,看向来人。
那是怎样的一个人啊,面对所有人的注视、身处灯光最明亮处,却毫无任何畏惧与退缩。她不高的个子在她的气势下,却仿佛能够俯视所有在场的人们。冷淡的表情如同冰山一般寒冷又仿佛天山雪莲一般高洁不可亵渎。
女王,是的,在没有任何一个词语能够形容这个少女,也在没有任何一个人能够比这个少女更符合这个词语。
没有说话,她淡淡地伸出一只手,却让楚紫杭生不出任何拒绝的想法。楚紫杭顺从地将自己的手搭在少女的手上。
音乐响起,楚紫杭只觉得在腰间的手臂一紧,自己就不由自主地动起来。楚紫杭看向少女,少女也看向楚紫杭。少女的手臂会用一些力量来引导楚紫杭,她的眼睛也仿佛会说话一眼在对楚紫杭发出指令。
楚紫杭会跳舞,但是会和好从来都是两个概念。她一直觉得打好一套拳远远比跳好一支舞容易,但是她的这个想法被彻底颠覆了。
在女孩的控制和眼神暗示下,她立刻就跟上了节奏,所有动作像是刻在他的脑海里,胳膊怎幺放,脚下怎幺走,根本不必思考,只要她跟随这位女王殿下的指示。她们的舞蹈奔放自如,像是配合演练了多年,银色和紫色的舞裙飞扬起来,折射光影缭乱。
楚紫杭忽然觉得,心里无限的安定,不同考虑做什么,怎么做,只需要依靠着怀抱着自己的人,她说什么,自己便做什么,这种感觉,好舒服。
“为什么...”楚紫杭问。
“你哭了。”女王说,语气中充满了不容置疑的权威,“你需要我。”
“嗯。”楚紫杭忽然觉得一种莫大的温暖包围着自己,忍不住向着那个温暖的所在更靠近一点。
“我叫Zero。”女王说,“你可以用中文叫我零。”
“嗯。”楚紫杭贪恋地感受着温暖的怀抱,忍不住闭上眼睛,仿佛随时都会沉睡过去。
“曲终,旋转3600度,我拉着你!”零女王般下令。
“嗯。”旋转3600度,并不是一个简单的动作,这需要舞蹈的双方都拥有高超的技术,以及很深的默契。
楚紫杭从来没有做过这种高难度的动作,她甚至不知道这样一个动作究竟应该怎么做,但是她知道,自己只要按照面前这个人说的去做就好了。
。终曲的余音中,别的女孩都静止下来,楚紫杭却没没有,她跟随着零的手的牵引开始了旋转,裙摆飞扬,裙摆旋起紫光,鞋跟打击地面的声音组成了一连串快板。这一瞬间所有的光似乎都集中在她身上了,无论是柴可夫斯基笔下的天鹅之死或者巫山女神在高堂云散天下的绝唱来形容,都绝不夸张。
零勐地伸手,抓住了楚紫杭纤小的手掌。
那是舞蹈的最后一瞬,楚紫杭算准自己已经转够了3600度,但是她不知道自己应该如何结束。零的手把她的手握紧的一刻,楚紫杭明白了自己应该做什么。
她停下转动,面对零缓缓地蹲下行礼,她散开的舞裙收拢起来贴着腿,像是一朵盛开的花重新收拢为花蕾。抬起头,零依旧微微抬起头,高傲而不过分,她的眼睛凝视着楚紫杭,满意地微笑,表示赞扬。
此刻,她,就是女王
掌声雷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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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这种东西好难写Orz