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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上善若水

御风在海上飞了几日,终于看到了弯延的海岸线,继续飞往内陆。

不过半日,御风接近了内陆上空,俯瞰河川大地,第一次觉得是那样的壮美,更加让他欣喜和向往不已,不知不觉放慢了速度。

忽然觉得有些疲惫,才想到生灵也是需要休息恢复和补充能量的,于是他决定不再漫无目的地往前飞,降下来休息休息,也好走走看看人间的变化。

广袤的土地适合普通生灵繁衍壮大,而在这个危机四伏的世界,人类主宰了数量,却不一定能主宰命运,在他们的世界里,具有超能的灵类为数不多,并不常见。当然御风也不想引起注意,他明白最简单而安全的方法就是除了形体上一样外,行为举止上还须得和人一样才是。

人们耕作,鸟兽觅食,生灵们依旧亘古不变地在土地上生活和忙碌着,没有注意到不远处从天而降的陌生人。

于是他甩动臂膀,迈开双脚走了起来,用心愉快地感受着他在地面上的步伐,在地上的感觉真安稳,这样移动还是……挺省力的,不过总感觉缺少了什么。

“风!对!没有风!”已经习惯了与风同行的御风自言自语到,不由地加快了速度。

“呼呼!”御风快行的身子带起了风。

“有风了!我走过的地方,要有风!”风衣下摆飘了起来。

御风一时兴奋,控制不住地顺着一条小河向前面的村庄小跑起来,姿态与所穿的黑皮风衣显得有些不搭调。

好不容易跑到村口的小石桥上,总感觉哪里不对劲,突然一阵铜铃般清脆的笑声从桥头的河边传来:

“哈哈!姐妹们快看呐!那个人走路同手同脚!哈哈!笑死人了!”然后又是一连串笑声。

他止住脚步循声望去,原来是一群在村口浅水塘边洗衣物的年轻姑娘在嘲笑自己。

“为什么不在河边洗,要另挖水塘?”他更加纳闷了,看看在村口进出的行人,忽然间脸红了,原来自己走动时用了同一边的手脚,难怪那么别扭。

“照着行人的样子纠正过来走几步试试,咦!果然好使了!”御风在原地来回走动了起来。

这时那群姑娘又是一阵嗤笑,他也觉得好笑,便走上前去问到:

“衣物还用洗吗?我的连一粒灰尘也沾不上去!”

“哈哈!哈哈!”

这下,那群姑娘笑得更是要有多欢就有多欢,要有多鄙夷就有多鄙夷了,完全抛开了淑女形象,笑得差点忘了洗手里的衣物。

当御风正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时,忽然想起,这是天地之灵造就的,不能随便乱说!

正在懊悔时,忽然,其中一个姑娘站起来指了指天色,用吓唬的神情对他说到:

“小伙子,我看你是头一次到村子里来吧,我们这叫静水村,这条河叫静水河,不知拉下了多少人。天色不早了,赶快进村吧,切记晚上千万不要到河边来!特别是河水越静离得越远越好!”

”还有啊,掉进水里的话千万不要乱动,等别人来救你!呵呵!”

一听这么一说,其他姑娘都默不作声了,赶紧低头抓紧洗衣物。

御风没有多问,一边点头答谢一边自言自语到“我可不是吓大的!”,

突然他又想:“姑娘不是在吓唬自己吧?说不定河里真的邪灵恶怪呢?这样人们岂不是很危险!”

他马上决定今晚就呆在村子一探究竟。

“差点忘了,作为生灵,赶了这么久的路总得找个地方休息一下吧。漂浮在平流气层上也是要费体能的,去找一张铺!”想到这,他便往村子里迈去。

和一户厚道的人家谈好后,御风为他们劈了一院子的柴作为回报,小户人家决定在柴房给他打一张铺,让他留宿。

住在屋子里躺在床铺上感觉还是挺不错的,御风正在想,等着时间。

半夜,御风推开窗缝,看看夜幕重重,决定开始动身,便像一阵风一样从窗缝溜了出去。

刚溜出窗户,他突然才吃惊地想起自己已经不是一只小精灵了,而是有一副健硕的身躯,不过既然可以这么灵动自己也就不客气了。

他内敛住身上的超能体,悄悄来到村口那条河边,躲在树上盯着这条河段上的动静,不时到河边走走,假装玩玩水,擦擦鞋。

守了一整夜,河水整晚都十分平静,什么异象也没有,只是今天天色很阴沉,要下雨了罢,他想可能是被捉弄了,于是打算回去给主人家告个辞,然后继续游历。

“救命啊!快来人啊!有人落水了!”御风告辞后刚走出村口不远,正欲御风而起,身后便传来呼救声。他顾不得这么多,脚底踩起一阵风连跑带跃地转身向出事的地点奔去。

“水……水鬼!”一个小男孩瑟瑟发抖地瘫坐在河边指着水里,一个小女孩正挣扎着顺着河里的泥坡往河心沉去。

村名们闻声陆续赶来,正在从没有去过水中的御风和村民们一起焦急万分时,两名壮汉“扑通!”一声跳进河中,很快将小女孩拉起,但是小女孩已经不省人事了,人们赶紧抢救。

“可恶!”御风看见在壮汉拉起小女孩的瞬间,一只幽灵在其身下渐渐往河心隐去。

但是人们折腾了一番,有人一边安抚惊魂未定的小男孩一边说:“真实邪门儿!才一会儿的功夫怎么就救不回来了呢?”

“小孩子的眼睛有时就是能够看到那些不干净的东西!”有人说到。

“唉!我可怜的娃啊!”小女孩的父母已经抱着孩子的尸体伤心痛苦起来。

“让我来看看!”忽然间一阵流水般婉转动听的声音响起。

说着话走上前来的竟是一位陌生女子。

但见:一袭霓色紧身长袍,面若童颜,螓首蛾眉,一双大大的眼睛像流水一样灵动、清澈,苗条匀称的身段如游鱼一样婀娜多姿,恍若一生无语的隔世女神!

御风一下子被出现的美女深深吸引住了,一种从来没有的暖流在心间荡漾起来。

女子竟然也有些惊异地看了直愣愣的御风一眼,便径直走了过来。

“你……”御风不由地想要向她问好,才忽然意识到彼此之间并不熟。

就在人们都还没有回过神来时,女子已经走到了河边蹲下身子往水中观察。

“姑娘千万要小心哇!”几个年轻的男子纷纷热切地提醒到。

“请把孩子移到水边来,其他人退后。”女子望着水中头也不回地说到。

人们纷纷往后退,御风担心那美女的安全,一步也没有退,反倒上前了几步。

几个年轻男子赶忙将小女孩抬到了水边。

幽幽的河水依旧一片沉寂,只见那女子将小女孩的右手放进水里,然后将自己的右手也伸入了水里,便闭上眼睛口中开始念念有词。

御风竖起灵敏的耳朵也听不明白她在吟诵些什么,似乎在和什么进行交谈,时而像是在商量,时而又是像是在责斥,口才很好的样子。

“哦!她是个巫婆!”人群中一个小孩探着脑袋恍然大悟地嚷到。

御风轻轻瞪了那个嚷嚷的小孩一眼,那个小孩便躲到了大人身后。

再往那美女看去,只见河中一只人形能体已经幽幽地从水中浮到了水边,竟然用手拉住了女子的手和小女孩的手。

“醒了!醒了!”帮忙抬着小女孩的年轻男子们欢呼起来。

那个陌生女子刚起身走上河岸,人们纷纷前去拜谢和叩问姓名。

“我叫上善,放心吧!以后这只水鬼不会再骚扰你们了!”女子说到。

“上善,多好听的名字,她是怎样办到的呢?”御风正在一旁冥思苦想。

“快看,河水开始流动了!”突然有村民指着河面高呼。

御风连忙望去,果然,一只很死寂的河水竟然开始缓缓流动,而且比之前清澈了起来。

无论村民们如何挽留,上善的女子不多作停留,说自己只是路过,便起步离开。

“太神奇了!上善姑娘!我是御风,能不能指教一下,你是如何办到的呢?”御风紧跟了上去。

“你跟着我干嘛?你这只白马精!”她故意嘲弄到。

御风一惊,“什么?你竟然能看出我的真身!佩服!佩服!”

“你真的很想学吗?”她微笑问到。

“嗯!”御风赶紧点头。

“那我告诉你刚才我是用什么方法救人的吧?”上善认真地说到。

接下来听到的事更是让御风闻所未闻。

原来,自己看见的正是那只以动能为食的堕落精灵,小河里的动能被用尽后无法恢复,所以河水才无法流动。因它垂涎孩童鲜活的魂灵,所以才趁小女孩在水边玩耍的时候掳走了她的魂灵。而通过交涉,上善看那只精灵还有善心,便用充足的能量和那只幽灵交换了小孩子的灵魂,让那只幽灵随着小河前往能量丰富的水域。

“希望它能顺利到达大海……对了,不知上善姑娘哪来这么多能量?”御风听完后仍然疑惑地问到。

“我是在水中进化而成的圣灵。”上善平静地说到。

“圣灵!原来姑娘是圣灵!难怪……”想到可以求师学艺,御风激动不已,眼神中流露出无比的仰慕之情。

“好了,御风,我们该分道扬镳了!”上善看看御风,落下一句话便腰身一扭,刷地像一条鱼儿一样钻进了静水河,御水而去,河面上竟然没有惊起一丝波纹。

“等等!等……”

御风无可奈何地看着上善在河道中义无反顾地遁去的影像,暗自钦佩之余,更感到一阵无比的失落充斥着心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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