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是去求程先生吧……”向小园苦笑了一下,一筹莫展。
那个她曾经可以为他生为他死,爱他爱到背弃了世界的男人,最后还是变回了那个冰冷的令人畏惧的程先生。
“我去求求他,我觉得这个面子他还是会给我的。”
说到这里,连向小园自己都忍不住大笑起来,原来人在绝望的时候真的是流不出一滴泪的。
看到小园带着生无可恋的表情笑的像个精神病一样,钟原愣愣地看着她突然嚎啕大哭。
从来没有见过钟原哭成这个样子,向小园只能呆呆地望着她,脑子里一片惊诧的莫名。
钟原将脸埋在手里哭了很久,这才带着泪眼抬起头,嘴里突然骂道:“***要是唐渊不出事,哪会有这么多事情啊!”
是啊,如果唐渊不死就好了,他不死程浩和薛澄不会闹掰,云彤不会倒闭,蓝少祺也不会失踪,躺在病床上的萌萌也不会因为治疗而发愁,乐意也不用远走他乡……
只是人生真的没有如果啊……
钟原哭够了,然后将眼泪抹干,她知道现在还不是哭的时候,有太多的事情要去做,要去等她拿主意。
“不要去求他!”钟原斩钉截铁地说:“如果你真的打算这辈子不在跟他有任何牵连就绝对不要去求他!”
“是,他是能帮你,可是你拿什么还呢?用你自己吗?别傻了,一个真正爱你的人是不会舍得你受到任何伤害的。一个跟你吵完架转眼就可以去找别的女人上牀的男人,你觉得可以托付一生吗?”
说到这里钟原非常愤慨。
“不要这么说他,他有他的自由。”
小园还是会忍不住替他辩解,她知道面对这件事自己的心里有多受伤,可是还是不想听到钟原这样的评价。
自己已经和他没有任何关系了,自己已经和他划清了界限,他有怎样的生活与自己无关,他要怎样去生活那是他的事。
她只能这样安慰自己,然后让心里好受一点。
钟原恨铁不成钢地叹了口气,她知道小园还没有完全放下。
是啊,关于感情的问题谁又可能马上放下?自己经历了一年多都没有放下的东西,又怎么能够要求小园马上就放下呢?
时间是最好的解药,只是这味药太过煎熬……
“小园,除了求他难道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退一万步说,如果你没有遇见过程浩,萌萌是不是就不会生病了?是不是这些事情就全都不会发生了?既然这都是不能改变的事实,那为什么不用我们自己的办法去拯救萌萌?小园,你一向最聪明,不要钻进牛角尖出不来,如果你都没有办法,那别人就更没有办法了!”
钟原攥住小园的肩膀摇晃着她,让她清醒一点。
听到钟原的这句话,向小园仿佛被从梦中叫醒一般,是啊,如果从来没有遇见过程浩,自己遇上事情就只能等死吗?
不对,不对,她现在一遇到难事总是不由自主想依赖他,这已经成了一种坏习惯。自己口口声声说要摆脱,可是根本没有付诸于行动。
想到这里,向小园擦干眼泪,开始认真思考起来。
看到小园的眼里重新燃起一种不屈服的光,钟原终于放心了。
就是需要这样从心里将那根依赖和牵绊的线彻底铲断,只有这样小园才能走出来,彻底得到解脱。
“我们现在要解决三件事,救大姐,给萌萌找医生,筹钱。一步步来吧!先给孙骏打电话,他是警察让他想想办法。我们先去拘留所看看,打听一下情况,然后再做决定!”
说完向小园站起身,没有分毫犹豫。
只要还有钟原在身边,天塌下来她也一定会想出办法。
当初能用自己的力量给赵剑灵和翟玉报仇,现在她们也一样能用自己的力量救萌萌!
***
程浩抱着臂盯着眼前这个让他心烦不已的女人。他和向小园之间已经够复杂的了,实在没有必要再多添一个人来搅局。
“说出你的条件吧!”
听到程浩那带着冰碴的声音,沈心瑜不由打了个冷颤。
今天的程浩明显不同往日,比自己第一次见到时还要冰冷,浑身上下透着一股杀气。
沈心瑜一时间不知该怎样回答,只见程浩将一张支票摆在她的面前。
“想要多少你随便填,只是填完之后不要再出现在我的面前。把你拉进我和她之间是我的不对,但是你要继续纠缠下去,我也有的是办法让你消失!”
他向来说到做到,没有人会愿意逼急一条已经红了眼的狼。
沈心瑜看看那张支票战战兢兢地写下一串数字,然后看看那张支票又突然将那些数字划去。
“你什么意思?”
程浩真的怒了。
沈心瑜推推框架眼镜,今天的她没有化妆也没有做头发,看起来跟平常的样子判若两人,她也选择了坦诚相对,比起那些钱,她觉得自己还有更想要的东西。
“我是一个记者,有些人为了不让我曝光一些事情,也拿钱封过我的嘴!我不是不动心,但是我还是想坚持自己的想法!”
“我的专访给你!娄杰的我也可以帮你安排!这样够不够?”
对于这种倔强的女人他向来没有办法,对于小园没办法,对于沈心瑜他也一样没办法。
理想主义真的是一种可怕的东西,对自己是如此,对小园是如此,对眼前这个女人也是如此。
“我不要这些,我想要你和向小姐之间的故事,我想知道你们之间是怎么认识,怎样相爱又怎样闹到今天这个地步。我看得出你们都深爱着对方,可是却一直在互相伤害,所以我很好奇,我想知道。我想写的不是你的专访,而是你们之间的纪实!”
听到这个要求,程浩彻底暴怒了。
他一巴掌将桌上的咖啡杯全部打翻在地,那些碎裂的杯子传来一阵叮叮当当的声响,服务生赶忙循声跑来,然后垂手站在一旁不敢说话,更不敢上前收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