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意瞪了她一眼:“别瞎说,钟原一定不会的!”
话虽这么说,可是大家谁的心里都没底。
一直到晚上熄灯,也听不到那边有任何动静,大家都一筹莫展,谁都没有办法。
小园又敲敲门:“钟原,你睡吧,睡一觉明天就没事了。你还有我们呢,我们一直陪着你!”
说罢她把自己的被褥抱来,铺在钟原的门口,对乐意她们说:“你们都去睡吧,我守着,有什么不对劲,我就叫你们。”
乐意看看她,也抱来自己的被子,一言不发跟她挤在一起。
盼盼和剑灵也挤过来,因为实在没地方了,乐意强行让翟玉和肖晴回去,她们四个就这么守在钟原的门口。
夜很深了,月光透过对面的窗户照进来,在地上洒下一片白色的霜,看着就觉得很寒凉。
四个女孩依偎在一起,只是默默流着眼泪。
谁都想不到,那时兴高采烈地幻想着当新娘的钟原该是多么美丽,那画面最终成了泡影。大家一起齐心协力帮她装修的房子,最后也成了一个伤心之地。
那时他们暧昧着,还是小园和乐意带着全楼的女生一起,帮他们捅破了这层窗户纸。
那时她们唱着:“送你送到小村外,有句话儿要交代,虽然现在百花开,路边的野花不要采……”
这也仿佛成了魔咒一般,那花还没有开到灿烂,就在瞬间凋谢,只因那野花的蔓延。
所有的一切美好,竟然全都成了难过的理由,这种感觉真的很讽刺。
乐意紧紧握住向小园的手,她竟然能瞒这么久,她知道小园那时一定要疯了,可是她还是想找到最合适的方法,尽量不要让钟原伤心。
换上自己,可能一分钟都受不了。
有时我们不够勇敢,并不是因为懦弱,而是因为我们太爱一个人,太害怕她受到伤害。
没有办法说出“长痛不如短痛”的话。
怎么样都会疼,那种疼就像拔掉满口的牙。纵然有一天伤口会愈合,可是那些黑洞却都在提醒着我们那曾是怎样的伤痛。
钟原一个人在床上窝了很久,她从床底下拿出两瓶白酒。
这些酒是买来准备做喜酒用的,这种喜简直成了一场荒唐的笑话。
然而两瓶酒灌下去,都没让她醉过去。
不醉又怎能解愁?不醉又怎能麻痹自己,当是做了一场梦。
在这场笑话中,她竟然到了临近婚期都不知道对方劈腿,还一心一意的等待着自己婚礼到来的那一天。
她想哭,却怎么都哭不出来。
坚强惯了的人,就算心都碎成渣也要拿个东西装着,当做完整。
她看着桌子上的那把刀,那一刻,她真的抓着它对着边海成的喉咙。
她要他的解释,如果这个解释不够合理,她也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来。
这是两年的交往与一生一世的约定,刹那间灰飞烟灭。
可是听完边海成的话,她慢慢将刀放在桌子上,然后打开门将他推出去。
她突然感受到了那种现实的无力,谁都没有错,错的只是这个时间,这个地点和相爱过的朝朝暮暮。
钟原慢慢爬下床,她的头发很长,从肩上披下来散落在月光下。
那美丽的长发,就像白沙上流淌的河水,在这样的夜里却带着几分凄冷与悲凉。
她抓起那把刀在手腕上轻轻比划,这要割下去会不会很疼?
灵魂里一个声音不停地喊着:“快点,快点,一下就好,心就不会痛了!”
她茫然着,不知道该不该听从到这个声音召唤。
突然,门传来“砰”的一声轻响。
钟原放下刀,慢慢走到门口,轻轻打开门。
然后眼泪再也控制不住的奔涌而下。
因为就在她的门口,那四个女孩依偎在一起,打着瞌睡。她们挤得很紧,因为地下很凉,只铺着一层薄薄的褥子,身上盖着两条不算太厚的被子。
她们就这样一直在担心着她,守护着她。
这一刹那,钟原突然觉得罩在脑子里的那层纱一下被掀走,世界又重新明亮起来。
那个一直在心里召唤她的声音也越来越轻微,直至消失的无影无踪。
向小园的头靠在门上,门突然打开,她向后仰了一下,就醒了过来。
“钟原!”听到她的叫声,大家都醒了。
钟原一把将她们搂在怀里,哭泣起来。
纵然失去了爱情,至少自己的姐妹都在,她们是自己永远的财富,你永远不用担心她们会背叛你,会伤害你。
人生要不了那么多,得一知己便足矣了。
钟原的情绪平稳下来,大家这才敢问边海成到底是怎么回事。
大家都知道,以钟原的脾气,这事情是绝对不可能这么轻易结束的。
钟原苦笑了一下,说了声:“我不怪他!”
乐意她们一下子就受不了了。
边海成干出这样的事,钟原竟然能不怪他,这简直太匪夷所思了。
一直以来,大家都很担心钟原过不了心里那道坎,会跟他没完没了。大家还想了很久,该怎么劝钟原放手的问题。
可是钟原就这么一句”不怪他”,就放过去了。
钟原苦笑了一下,是啊,怎么能怪他呢?都是可怜人,都是身不由己。
如果他真的是个人渣可能她就不会这么难过,而是可以骂一声自己有眼无珠,然后痛揍他一顿泄泄愤。
然而现在却都做不到,只怨缘分不够,造化弄人。
只希望能拿的起,放得下,什么都不要再计较。
一切还要从那个女人那里说起……
那个叫秦垚的女人,是边海成在工作中认识的,就住在她们对面的别墅区。
因为她每次都开着一辆银色的小跑车,染着一头红色的卷发,长得挺有味道,所以大家都对她印象很深。
对面的别墅区因为挨着铁路小区很近,就没有聘请专门的物业维修人员,一般的像采暖不热,下水不通的问题就会找铁路小区的房建人员。
因为别墅区的业务不会计入工作量,挣的钱可以算作外快,于是急着用钱的边海成很是积极。
他一直都是很勤快、很本分的人,就算是单位的活,都是干的最多的。
那一天秦垚家的下水管道堵塞了,边海成照例来到她家进行维修。
忙活半天,从里面掏出一堆的头发和无意间掉入下水道的护肤品瓶子。
边海成嘱咐了她几句,态度很是客气,知道她是一个独身女人在这里,还帮她把坏掉的灯和浴缸的水嘴换了。
秦垚给他小费,边海成死活都没有要,毕竟只是顺手帮忙的事。
从这以后,她家的东西好像特别爱坏,每次她都打电话专门让边海成来修理。
其实都是一些零零碎碎的小问题,边海成修理完后,她都会留他坐下聊一会儿。
边海成是个挺老实的小伙子,并没看出秦垚对自己有何不同,只是对待客户应有的礼貌,听着她讲她自己的故事。
知道她比自己大五岁,离过婚。
她在很年轻的时候就结婚了,丈夫是一起的同乡。
她的学历不高,初中毕业就出来打工,因为长得还算漂亮,常常被人骚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