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薛澄,还有这个程浩都是什么人物,可是却那样宠着她……
“小园!”薛澄一把将她抱住:“别哭,别哭,有什么话好好说。”
他的口气就像在哄一个小孩子。
向小园咬着牙,却不说话。
然后抬头看看也追出来的程浩。
那样一个人渣,竟然和程浩这么熟悉,这个程浩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他的生活混乱,他的价值观扭曲,她都知道。可是还是无法接受,他的人格也是如此的垃圾。
“你折腾够了没有!”程浩大吼起来。
站在别墅区当街,他的愤怒被许多人收入眼底。
“哥!”薛澄看他跟小园发火,有些急了。
“你发什么神经?是不是没事找事?”程浩还在大骂着向小园。
薛澄使劲将他拉开,大庭广众的像什么样子。
奇怪的是向小园不哭了,她收住眼泪,还笑起来,但是眼睛里没有一丝暖意。
“对不起程先生,是我不冷静,得罪了您的朋友。我向你道歉!”
她又用这种口气,这种听起来诚恳,但没有一丝感情色彩的口气。
“但是我知道,看一个人的身价,要看他的对手;看一个人的品行,要看他的朋友。只是很意外,您有这样的朋友而已。”
小园还是微笑着,却比冬天还冷。
这几句话太重了,虽然听起来,她好像什么都没有说。
“他不是我的朋友,他只是有恩于我,他现在有难,我要帮他一个忙而已。”
说罢,程浩转身往回走去。
向小园看着他的背影,不屑地冷笑。
“好了,好了,回去吧。”薛澄赶忙揽着小园,将她推回去。
很久没有这样冷清的吃晚饭了,三个人都满怀心事,什么也不说。
“程先生,那位先生找您是问关小姐的事吗?”小园突然打破沉寂。
程浩被她问的一愣,然后回道:“不是。”
“他一点都没有问起关小姐吗?”小园瞪大眼睛,表情有些诡异。
“没有,干嘛啊?”说罢又补充道:“也问了,估计他明天会去看看吧。”
小园“哦”了一声,浅浅一笑,然后继续吃饭。
薛澄不明白他们在说什么,好像在打什么哑谜。
吃完饭,薛澄帮小园把餐具收拾到厨房。
向小园突然转过身,非常委屈地问道:“这个周末你为什么没有来?你还说,你是我的橙子哥哥呢!”
薛澄被她问得哑口无言,一时间只想夺路而逃。
看到薛澄这样的表情,小园笑起来:“傻子,逗你玩呢!你不来才好,我可以少做一道菜!”
薛澄笑起来:“偏不,我以后都来!”
然后转身出去。
心里好痛,痛得让他想哭。
程浩在院子里抽着烟,晚上已经冷了,想起那时还和向小园在这里捉萤火虫。
那天晚上的星星特别亮,就像现在。
可是现在虫儿们都已经销声匿迹了,空气中也没有那种醉人的花香在飘荡,只留下无尽的寒凉。
“哥!”薛澄走出来站在他身旁,也点起一根烟,然后说道:“我说过这周末我不会过来,你想留下小园,用什么方法留下她,我都不过问。你做到了,但是以后我不答应,只有这一次!”
薛澄将脸偏过去,使劲忍住眼泪。
他的眼前浮现起小园的笑脸,她笑的是那么天真,她笑着说:“橙子哥哥,橙子哥哥。”
可是,他却没能保护她。
程浩一把揪住薛澄的领口,凝眉吼道:“不要命令我!”
然后将手松开,推了薛澄一个踉跄。
他平静了一下,冷笑起来:“我想留下她,我自然能留下,还用不着非把她怎么样的地步!你心疼她,我知道。我要真把她怎么样了,你就要改口叫大嫂了,也轮不到你不答应!”
薛澄一愣,看到小园心情不好,还以为……
程浩把事情的经过简略讲了一遍,薛澄沉默了。
这个丫头,总是这样,总是喜欢自己对着你笑,把所有的苦涩吞在肚子里,总是喜欢委屈着自己,去替别人承受。
算了,这种性格,也是她生命的一部分吧。
两个人沉默着,吸着烟,院子里很黑,只看见两个火点在一明一暗的闪烁,好像黑夜的眼睛。
薛澄第一次觉得二人之间有堵越筑越高的墙,他从来都不知道程浩在想什么。
可是,现在他竟然觉得,如果一直不懂就好了……
“喂!”向小园敲敲玻璃门:“进来吃糖水!”
程浩和薛澄对视一眼,赶忙掐灭了烟,回到屋里去。
“玉竹、杏仁、银耳、莲子、荸荠还有雪梨。”小园看薛澄捞啊捞啊,只好把配料报了一遍。
“医生说要吃点滋阴润肺的东西,我就多煲了点,一起吃吧。”
小园咬着勺子,漫不经心地晃悠,然后用胳膊肘捅捅薛澄:“要去洗澡快点去,我等着用浴室呢!”
薛澄“嗯”了一声,几口将糖水吃完,然后上楼去。
看薛澄走了,小园慢慢挪到程浩身边。
“喂!那个港商找你什么事啊?”小园像个好奇宝宝般问道,仿佛那时和程浩因为此人而起的的争执,从来都没有发生过。
程浩看看她没答话。
小园又往远处挪挪:“不能说就算了!”
程浩皱皱眉头:“找我借一笔钱。你要不高兴,就算了吧!”
小园赶紧摆手:“别啊!滴水之恩还当涌泉相报呢。人家帮过你,现在他有困难,你帮他是应该的!”
说罢,收拾餐具,扭着就离开了。
程浩看着她的背影,心里打了个结,这个丫头又在琢磨什么幺蛾子呢?
第二天,程浩和薛澄去上班,向小园带了汤羹去看望关善纯。
“谁!”关善纯好像惊弓之鸟一样,大喊起来。
小园被她吓了一跳:“关小姐,是我。您怎么了?”
看见小园,关善纯长出一口气,脸上露出笑容。
“关小姐,我熬的汤,您喝一点,快点好起来。”小园笑眯眯地说道。
关善纯苦笑一下:“好起来?好起来,我又能上哪儿去呢?”
说罢,接过碗筷。
她的手上有淤青,小园一眼看见。
向小园夺过她的碗,撸起她的袖子,又扯开她的领子。
关善纯没有反应过来,还想躲避,却来不及。
“他来过对不对?他来过?”小园急道。
关善纯摇摇头:“没事的,上次的伤。”
小园使劲摇摇头,她不是傻子,关善纯骗不了她。
这些新伤摞着旧伤,层层叠叠,要不拽开她的衣服,根本就看不见。
“畜生!”小园咬牙恨恨道。
关善纯知道瞒不了,这才放声哭起来。
从来都没有这样的无助过,现在的自己就像砧板上的鱼肉,任人蹂躏宰割。
“报警吧!”小园的眼圈也红了。
关善纯摇摇头:“没用的,他若否定,我没有证据。再说,最近程先生在帮我抹平纵火的事,我不想接触警察。而且……”关善纯犹豫了一下说道:“他和程先生很熟,我怕让你和程先生为难。”
小园皱皱眉,关善纯说的不无道理。
“他找你干什么?”小园不理解:“你俩不是已经没有关系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