诅咒结束了,所有的秘密又重新埋回了苗坟子岭。
但我还有很多疑问没有解开,譬如苗坟子岭下面究竟是什么地方?那些巨大的铜镜到底有和作用?那个抢走铜镜的黑影究竟是什么人?我们为什么不惧这种邪物?
还有一个最关键的问题,就是我为什么会莫名其妙的知道那些东西!这是最没有道理的,我必须搞清楚这究竟是什么原因所致!
我们收拾心情离开了苗坟子岭,一路上到处都是膨胀而死的鸟冲尸体。当我们回到村里的时候,天色已经大亮了,原来我们已经在苗坟子岭里面呆了一夜。
当我们回到村里并宣布诅咒结束了的时候,整个村子都沸腾了,全村人都聚在我家大院门前的打麦场里,大声吼叫哭闹,将多日以来的压抑全部释放了出来。
第二天,我娘脸上的浮肿也开始消退了,村里也没有再死人了。
当天,我家出粮出钱,杀猪宰羊,在打麦场里摆起了宴席,为村民们压惊,所有村民都聚在打麦场里或大声喧哗,或无声黯然,悲喜交加。
我家大院里也摆上了宴席,主要是招待散家门的人,这次他们前来帮助我们,吃苦受惊不说,还折了一个人。
席间,我对我爹说我想出去走江湖,我爹沉默不语。
素雪他爹倒是支持我的想法,因劝我爹道:“师弟,当年师父如此做的用意你也明白了,如今这个难题也解开了,不该再颓废下去了,你也该为将来考虑考虑了。”
我爹说:“我已经习惯了,这辈子就守着这个村子与这些人吧,江湖的事情我不想再插手了。”
素雪他爹又说:“师弟啊,你看这天,只怕要变了,你不为自己着想也得考虑一下孩子们啊,你这样拘着他将来未必是好事啊。”
我爹说:“我没有要拘着他的意思,但江湖不是那么好走的,俗话说江湖险恶,你我再清楚不过,就他那三脚猫功夫能走什么江湖,去送死还差不多!”
我听了不由郁闷,我爹说话也太直接了吧!好歹也给我留点儿薄面啊,人琼花和素雪还坐在旁边呢!我侧头望去,果见琼花与素雪正在掩嘴偷笑。
素雪他爹笑道:“功夫是学来的嘛!这样吧,不如让他跟着我,我把师父的刀法传给他把,让他集聚师父的两大绝学于一身,将来做个像他爷爷那样了不起的人!”
我听了不由心动,据说我爷爷当年以两大绝学闻名江湖,一是“寻金决”,二是“形意刀”,我爷爷有两个徒弟,牛子学了“寻金决”,但不会形意刀,素雪她爹学了形意刀,却不会寻金决。
关于这件事情我也是刚听说的,说是当年牛子没有学刀的天赋,一生沉醉于寻金决,完全不学形意刀。
素雪他爹是因为当时年纪小,认识的字不多,所以我爷爷先教他刀法,准备等他再长大点,多认识几个字后再传他寻金决,不料后来我爷爷出事了,素雪他爹就没学会寻金决。
至于我爹,据说他什么都没学会,因为他当时年纪最小,第一次跟着我爷爷走江湖就出了苗坟子岭的事故,后来就遵了我爷爷是遗训,不再涉足江湖。
但若谁认为他真的什么都不会,那就大错特错了!虽然我爷爷没有手把手的教过我爹,但他好歹是我爹啊,是我爷爷抱长大的啊,这样的人,岂会什么都不会?
我可以确定,我爹的刀法虽然不如素雪他爹,但绝对是很厉害的!而且我爹也并非完全不懂寻金决,他能深入苗坟子岭,找到最深处老漆井,就证明他的确是懂寻金决的。
我爹听了素雪他爹的劝说,沉默了一会儿,又问我娘怎么看,我娘笑说:“要按我们妇道人家的想法,宁愿儿子做个平凡人,就这么平平淡淡的度过一生就是最好的了。”
我娘接着又说:“但是,各人自有各人命,我们按自己的想法过了一生,又岂能让孩子按我们的想法过一生呢?应该也要让他按他自己的想法过一生。所以,还是听听孩子的意见。”
我爹沉默了一会,皱眉说:“可是江湖险恶,当年他爷爷就是不想后人再涉足江湖,所以才没有传下寻金决的,岂能让他重蹈覆辙。”
素雪她爹忙说:“当年师父他老人家常说:金银财宝,福祸相依。想来他老人家早已经参透此道,方出此言,故不把寻金要诀传给后人,以免后人因祸于此,此举乃苦心也。然:此一时彼一时!天要变了,人岂能不跟着改变?否则将来如何安身立命?我想若师父他老人家还在,也会重出江湖的!”
是的,天要变了,听说北边又打起来了。
我爹闻言沉默了一会,才抬眼看着我说道:“我知道你学会寻金决了,既然大家都如此说,那么你的想法呢?”
我爹是想问我是否还要执意以此行走江湖,我看了众人一眼,想了想坚定道:“爹,爷爷此举是想后人免于祸事,但如今这乱世,若无一身本领于身,又如何安身立命?当置乱世如何保护亲人眷属?乱世之中,风云变幻!刀兵人欲,纷乱横祸之险未失于此弊也!我能避此又如何避彼?即不能避,当以己之强而居,或可于乱世周旋,以安身立命!”
我这番话是说:如今这世道乱成这样,没有一身本领如何安身立命保护家人?这天下处处兵荒马乱,兵戈之凶并不输于寻金掘宝遭遇的凶险,我能放弃寻金掘宝躲避此祸,却又如何躲避乱世横祸?既然不能避,为何不选择在乱世之中以此崛起,尚能有一身本领可以施展,比我选择其他任何行当都好。
众人听后连连点头,我爷爷虽是苦心,但这世道变天了,此一时彼一时也!如今想在这世间安身立命,都必须有强悍的本领,军阀盗匪以兵戈安身,损害百姓,虽能生存世间,却也是随时可能大祸加身的。
就连投身军旅都是朝不保夕!如今这世道,做什么样的人都是朝不保夕,军匪如此,江湖如此,就连安安分分的老百姓也如此!既然都如此,何必自己放弃自己所长呢!
素雪的父亲听后点头赞同,因说道:“是这个道理!虽有违他老人家之遗愿,却是世道所逼,两头都是祸,只能选择我们有所长的对付之!但贤侄你若以这身绝学行走江湖,没有武艺保身是不行的,会被别人强行命用的。”
的确是这个道理,我爷爷当年就有一身了不起的功夫,所以才能立足江湖。我如今还没有名气,若是将来我以此绝学闻名江湖,没有高超武艺的话,绝对会被他人眼红而强行指使我。
所以,如果我执意要走江湖,还得跟着素雪她爹好生学学刀法才行。
我爹听后沉默了半天,最后说:“既然如此,那就随你吧。”
我爹点头了这事就成了,经过一番商议后,我决定先跟着素雪她爹学习刀法,等我学好了本事,再带人行走江湖。次日,我拜了素雪他爹做师父,由于两家的渊源,没有太多复杂的拜师仪式,磕个头行了拜师大礼就算是师徒了。
从此以后,我就卷入了江湖的潮流,染指江湖悲愁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