搞基本来就假的,再说了帅歌也不好这口,为了三万块钱搞基,不值。退一步说,就是要搞,也不能跟金古柳搞,看他五大三粗,帅歌怕吓着。但是让帅歌仅仅因为沈若诗的两句话就放弃到手的三万块钱,他又不甘心。
“她看我们搞基?”帅歌摸着金古柳的额头,“你该不会是烧糊涂了吧。”
金古柳摇头:“兄弟只能看你的了。”
“看看看,看个屁,基一个人能搞吗?你以为是打手枪啊。”
“噗。”
沈若诗笑喷了,一口咖啡差点淋了两人满头满脸:“对对,两个人才精彩吗。我看你们也不要找时间了,楼上刚好有包间,你们准备一下,这就上去。”
金古柳是彻底沉默了。他想反抗,坑是自己挖的;他想砸钱,对方不缺;更要命的是对方的父亲还是管公安局的政法委书记。
只能靠帅歌了,金古柳在桌子下面拉了拉帅歌的衣服,并在手心上划了个十字架。
摆平事情再加十万,帅歌心里明白,高兴得差点笑了出来,但脸上不动声色。
“你拉我干什么。再拉我也不会跟你搞。”帅歌叫了起来,羞得金古柳差点钻到桌子底下。
沈若诗咯咯娇笑,心花怒放:狗咬狗一嘴毛,好好好,狠狠地咬,最好打起来。
帅歌笑脸对着沈若诗大声道:“沈警官,你看过很多人搞基,我们也没什么新花样,就不给你看了。”
沈若诗笑声戛然而止,像是突然被人掐住了脖子,再也笑不出来。
我看过很多人搞基?!沈若诗看过不要脸的,没有看过这么不要脸的,看到大家都用怪异的眼光看着自己,丢下一句狠话,掩面逃窜。
“金古柳,你给我等着。还有你个色狼,我绝不会放过你。”
切,脸皮这么薄,还想着那事;不过,十万块钱来得还真容易。帅歌高兴极了,根本没将沈警官的狠话放在心上。
另一边,不用再演戏,不用受冷面警花折磨的金古柳,也长长地舒了口气,像溺水之人见着了空气,是那样贪婪,从骨子里冒着快意。
帅歌喝了口咖啡,很快吐了出来:“这什么咖啡,太难喝了,还不如和白开水。”
“你个土鳖,这比白开水贵多了。就这么一杯,喝白开水,撑死你也喝不完。”
“你个狗熊,就你刚才的熊样,还好意思说我。”
“切,好男不跟女斗,那是我不跟她一般见识。”
“行,是你不跟她一般见识,是你厉害。”帅歌搓着手指道,“一共十三万,给了两万,还有十一万。谢谢。”
正幻想着冷面警花被自己教训得满地求饶,不成想帅歌这么不解风情,硬是打搅了他的美梦。
“十一万,我说了吗?”
竟敢耍赖,帅歌不干了:“你在我手上不是写了十万吗,你别想耍赖。”
“十万,我想你是搞错了。我的意思是十分感谢。”金古柳坚决不承认。
“你你你……”
“我我我,我怎么了。本来就是你理解错了吗。”
帅歌讪讪地冲金古柳后面道:“沈警官,你怎么回来了。”
“十一万就是十一万,自己上车拿。”金古柳一边把车钥匙扔给帅歌,一边使劲冲帅歌使眼色,然后慢慢地慢慢地把头转了过去。
“沈警——帅歌,我要杀了你。”
上当了,身后根本没人。再回首,帅歌已经下了楼,金古柳叫嚣着追了过去。
十一万,金古柳根本没有放在心上,再说了,自己的确承诺了,刚才也不过是闹着玩。
帅歌拿了钱,放进蛇皮袋,没有上车,站在外面,警惕地看着他。
“有必要吗,我又不反悔。”金古柳笑骂道,“接下来去哪,我送你。”
帅歌摇头:“你的事情已经办完了,我还是自己走吧。”
“上来。我不会要你钱。”
帅歌坚决不上。
“行,随你。这样,你留个号码给我。”
“什么号码?”
金古柳扶额叹息:“你不会连手机都没有吧。”
他撕下一张纸,在上面写了些,递给帅歌:“这是我的手机号码,办了给我打电话,有什么事也好找我。走了。”
铁王八屁股冒烟,刺溜远去。
一夜赚了十三万一千,独自走在街头的帅歌不再感到彷徨,心中充满了力量,对明天对以后更是激情满满。
他先是去了银行,在卡上存了十二万。然后花了一千块买了手机冲了卡,接着花了一百块钱,在大排档吃了个肚子溜圆,最后花了三百,在小旅馆开了个单间,剩下九千六准备明天租房子用。
滨江花园小区,某独栋别墅。
一个膀大腰圆的中年男子对刚进门的金古柳问道:“相亲相得怎样了?”
“爸,别说了。我刚到星巴克下面,刚把车停下来,一群农民工模样的人不知从哪里冲了出来,其中一个一把把一把锋利的菜刀搁在了我脖子上问我要钱,其他人围在周围打掩护。”
金生水担心地搂着金古柳的脖子使劲看:“没事吧?”
“没事。花钱消灾,就是损失了十三万块钱。”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金古柳不要意思挠了挠头,小声道:“爸,因为我迟到,上去时,沈姑娘已经走了。”
“没事,走了就走了,我再跟你沈伯伯解释一下,给你们另外安排一个时间。”
“啊?……那个,那个……”
“啊什么啊,还没吃饭吧,赶紧吃去,饭还热着。”
这又不是看小说,怎么可以未完待续呢?金古柳突然发现自己有些弄巧成拙了,只是不这样编自己不好交代啊。
金古柳走后,金生水开始打电话。
“沈书记,还没睡呢。都怪我们家臭小子,若诗没事吧?”
“没事。金老板有心了。”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放下电话,金生水沉默了许久,长叹一声:“算了,随他去吧。”
出门办事的金生水突然停下:“什么!损失了十三万!这个败家玩意,我赚钱容易吗。不行,我得把这钱赚回来。”
金生水就是扒拉钱财的貔貅,除了儿子,就跟钱亲。这也是金古柳能跟帅歌亲近的原因,看着亲切。
金古柳不知道后面的事,正在为接下来的再次相亲唉声叹气,食不甘味,殊不知未完待续已经悄然太监了。
另一边,单人间里的帅歌正呼呼大睡,做着一天十万,数钱数到手抽筋的美梦;根本不会想到一个富二代花十三万一千,只是为了相一场亲,撒一个谎,而自己只是那个恰巧被馅饼砸中的幸运儿。
很久很久以后,两人老了,躺在瓜架下乘凉,聊起这件往事,帅歌还是非常激动,因为他改变了他的命运,让他有了一个非常美妙的开始。是的,美妙,美丽又妙不可言。
只是到死,帅歌都不明白,金古柳怎么把这么多现金带在车上。
或许他正准备包场开趴体,只是相亲耽搁了。
或许他要去谈一笔生意。
又或许这些都是它做生意的流水,正准备存进银行。
又或许根本没有或许。
因为人生没有那么多理由,更没必要或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