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犀正在做梦,梦里她会飞,像蝴蝶一样,自由自在!
嘭嘭嘭的敲门声,惊醒了灵犀的美梦。她摇摇头,冲门外喊道:“谁呀?知道打断别人美梦是多么可耻的行为吗?”
门外传来老付的声音:“木姑娘早!大家都在前厅等你啦!二少爷让我来请木姑娘!”
又是该死的慕容瑾!灵犀再摇一摇迷迷糊糊的脑袋,对门外的老付道:“好的,付大哥,我马上去前厅!”
匆匆梳洗了一下,灵犀快步走向前厅。边走边想,为什么会做关于蝴蝶的梦呢?一定是因为昨天那个该死的慕容少爷说要我自己挣钱赎回自己,我才有身在牢笼的感觉!我一定要夺回属于我的自由!等着瞧吧,我木灵犀就没有办不到的事情!
还没到门口,就听到慕容瑾的声音:“好啦老付!不用再这么详细地跟我报账了,我是信得过你才让你管理这个酒庄的!账薄我会抽时间看的,你先跟我说说乔师傅走了后,咱们酿酒这个环节有哪些变动没有?”
付燕东皱了皱眉道:“是有一些变化,还是请郭大路来说说吧!”
灵犀悄悄地进了前厅,找了一个不引人注意的角落站好,周围有人好奇地看向她。按照古代的规矩,女人是很少抛头露面的,尤其是这样一个气质文雅的漂亮姑娘!而在现代,女子却是半边天,习惯了见到各种男人的灵犀,大方的向偷偷看她的男人们点点头打招呼。
灵犀看了下端坐在正中的慕容瑾,好像他都没有看到自己,他的眼睛盯在站在中央的一个男人身上。顺着他的眼光看去,灵犀只能看到中间那个名叫郭大路的侧脸。那人名叫大路,长相也很大路,没什么特别的地方,身量很高,虎背熊腰的。
只听这个郭大路说道:“回二少,自从我师傅他老人家走了以后,我就接替了他老人家的位置,除此之外,其他人没有变动。每次粮食加酒曲时我都会在旁把关,发酵、蒸馏的时辰也是我掌握的,我都是按师傅的做法来做的,可是无论我怎么努力,出来的酒与师傅酿的酒相比,还是有所不及。”
郭大路叹了口气继续道:“二少您也知道,这老辈儿传下来的酿酒技术,其实都是靠个人的悟性,这酒曲发酵到什么时候,全是凭个人感觉,差那么一点点时间酿出来的酒可能就会有天壤之别!小人愚钝,没有学到师傅的精髓,以后我会细心揣摩,让咱们‘杏花村’的酒和以前一样好!”
灵犀越听越觉得惊奇,这郭大路看着长相一股很大路的样子,说起话来思维清晰,条理分明,可不像是个笨人啊?难道他是特别善于伪装吗?
正胡思乱想中,猛然听到慕容瑾的声音道:“木姑娘,你以后就跟着郭大路,到处走走看看,熟悉一下酒庄,尤其酿酒的事情上,多多上心!你不准备站出来跟大家见个面吗?“
灵犀深吸一口气,硬着头皮站出来,努力扯出一个笑容对大家点点头:“小女子木灵犀,见过各位啦!以后请多多包涵!“大家都惊奇地睁大了眼睛,惊奇于全是男人的酒庄怎么突然出现了一个女人,更惊奇于还是非常非常漂亮的女人!已经有人在底下窃窃私语“这不是倚翠轩的花魁娘子吗?怎么会在咱们酒庄呢?”
慕容瑾皱了皱眉头,说道:“不错!木姑娘以前确实是倚翠轩的花魁!不过,今天起,就是咱们‘杏花村’的人了!以后不要再谈论这件事了,大家各忙各的吧!”
见众人都散了,灵犀正不知道自己该干什么的时候,郭大路叫道:“木姑娘,二少不是让我带你到处走走看看吗?咱们这就走吧?”灵犀这才反应过来,跟着郭大路就要往外走。
“木姑娘,等一等!”身后传来慕容瑾的声音,“大路,你先到外面等一下!“大路退出去后,屋里就剩他们两人了。灵犀觉得那种心跳紧张的感觉又来了,该死!为什么一面对他就会有这种感觉?
灵犀决定先发制人,转过身去挑衅的看着那张英俊的面孔道:“老板!请问有何贵干?”
慕容瑾不动声色的道:“哼!我只是好心提醒你,这里到处都是男人,你是不是应该用面纱遮住脸比较好?女孩子最好自重一点!“
“哈哈!笑话!我的容貌是天生父母给的,我又不偷不抢,为什么要怕人看?”
“因为……”
慕容瑾轻浮的捏住她小巧的下巴“因为你是我花钱买来的!现在是我的人!我不想其他男人分享我的东西!”又闻到了那种淡淡的茉莉花香,看着那娇艳欲滴的唇瓣,让人真想咬一口!
灵犀后退了一步,脱出了他的掌握,似笑非笑地看着他,“老板!你搞错了吧?第一,我不是一件东西,我有我的思维和想法。第二,我是卖身给你了不假,可是那是劳务卖身,又不是你的女人?还得听你的!”
眼睛一转,接着又道:“你买我来无非是想我能帮你搞定酿酒的事情,如果这件事我帮你搞定了,你是不是就可以放我走?”
慕容瑾挑了挑眉毛,“哦?你要是能做到让‘杏花村’的酒和以前一样,我可以考虑你的提议!现在,你还是先乖乖听我的话,去戴上面纱!”
灵犀轻盈地转个身说道:“恕难从命!老板!我要去研究下怎么才能让‘杏花村’的酒改进,不陪您玩儿啦!
剩下慕容瑾一个人僵在那里,该死的小女人!真是拿她没办法!他自嘲地摇摇头,为什么要让她戴上面纱呢?这跟自己一点关系也没有!可是,就是不想其他男人看到她娇美的小脸!
想起她生气时瞪大眼睛的样子,又有趣又可爱!慕容瑾不由地脸上挂满了笑容。
“什么事能让二弟这么高兴?”一袭白衫的高大身影出现在慕容瑾面前,那永远整洁的仪表,如沐春风的笑容,正是慕容玦。“你一向不苟言笑,今天有什么好事吗?说来也让我高兴高兴!”
慕容瑾收起笑容,惊奇道:“大哥你怎么来了?家里出什么事了吗?”
慕容玦烦恼地摸了摸额头,“你可真会猜!我娘和二娘因为两只狮子狗掐架的小事吵起来了,一起跑到父亲那里要评理!那狗儿都和好了,她们两个还不依不饶的!父亲指责了她们一顿,打发她们回来了。我那个娘啊,就找我哭诉来了!我真是受不了,到你这儿来躲躲清静!”
慕容瑾不禁苦笑道:“唉!幸亏我不在家,要不我娘也不会放过我的!大哥,不管大娘和我娘怎么样,咱们可是亲兄弟,不能因为这个可不能伤了感情!”
慕容玦点点头,“那是自然!慕容家就咱们兄弟二人,我这个身体又差,将来慕容家还要靠你啊!虽然现在看着慕容一族风光无限,可朝中有人却见不得咱们家好过,一场较量是迟早会发生的!还有你这酒庄,也有竞争对手吧?还是要事事小心为上!”
“大哥放心,我会小心谨慎的!”慕容瑾正色道,“既然来了,大哥看看我这酒庄,还有什么需要改进的?顺便尝尝新酿的高粱酒如何?”
“好!以前还真没好好看看你这酒庄,今天就仔细看看!”说完两人带着随从就往酿酒的后院走去。
远远地慕容瑾就看到了灵犀。在一群光着膀子的大汉里面,身着白衣的灵犀特别惹眼。慕容玦也张大了嘴巴,一改往日的斯文,吃惊地低声道:“不会吧?二弟,哪里来的姑娘?你这是唱的哪出啊?”
两人远远地望着灵犀,只见她卷起袖子,伸手抄起一把高粱米放到鼻下闻闻,又放几粒嘴里细细嚼着,回头对郭大路说着什么,大路恭恭敬敬地点头。而后灵犀又指点着远处的烧火工和搅拌工,大路也一一点头。
慕容玦看不清那白衣姑娘的容貌,只远远地看着有些面善,又想不起在哪里见过,只是觉得她一举手一投足,无不恰到好处,就连她挽袖子的动作都好看到了极点!一回头,见慕容瑾脸上带着淡淡的笑,一双眼睛眨也不眨地放在这白衣姑娘身上。
“二弟!你能跟我说说这姑娘是干嘛的吗?”
“唔!她是我花二十万两银子买来的,对品酒相当有研究!”
“哦?这个姑娘值得你花二十万两银子?懂酒的人多了,你别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吧?“
“现在值不值二十万两银子还真不好说。不过,我的银子是不会白花的!”说着,两人远远地跟在他们身后,一直到了酒窖。
这里是地下,干燥通风,有专人负责管理酒窖的温度和湿度。一般酿好的酒当年都不会出售,要窖藏,年份越长越好。二人进来后,果然见郭大路正在指给灵犀看酒窖各处的通风口。
郭大路突然见到两位慕容少爷,忙过来施礼,灵犀只远远地朝两人点点头。慕容瑾是对她视而不见,慕容玦则拱手一礼,转而听慕容瑾吩咐郭大路办什么事。
这样更好,如果两人是特别讲究繁文缛节的,灵犀反而受不了!见没人注意她,正好有机会在旁边观察他们二人。
只见慕容瑾指着一排排的酒坛酒桶对郭大路吩咐着什么,举手投足都是高高在上的王者气质。大理石般的英俊脸庞,看不出一丝喜怒哀乐,他把情绪隐藏的太好了!这样的人成为朋友到罢了,如果是成为敌人,一定是非常强劲的对手!
而他身旁的慕容玦,这两兄弟绝对是相反的!哥哥的面色如大理石般苍白,线条却柔和的多。苍白的脸色衬得眼睛更黑更亮,不过那眼光可不像弟弟那样犀利,而是温和的,友善的,让人感觉就像多年的老朋友那样值得信赖。
不一会儿功夫,郭大路就在桌子上摆了几碗酒,慕容瑾招呼灵犀道:“木姑娘,过来!这位是我大哥,你已经知道了吧?有劳你给介绍下这几碗酒有何不同?”
灵犀收起对两人的研判,移步走近桌前,见了这几只大碗,不由得皱了皱眉头。这细微的动作没有逃过慕容瑾的眼睛,只听他道:“你不用皱眉,我知道你想说好酒没有好酒器,是糟蹋了东西!这里全是一群老爷儿们,没人讲究这个!你就给我们说说这几种酒的来历就好啦!”
灵犀端起一碗酒在鼻端嗅了嗅,缓缓道来:“要判断白酒质量的好坏,首先可以一看,二闻,三品。若是有下沉的物质或有云雾状现象,说明酒中杂质比较多;如果酒液不失光、不浑浊,没有悬浮物,说明酒的质量比较好。因为从色泽上看,除酱香型酒外,一般白酒都应该是无色透明的。”
“这碗酒是当年新高粱蒸的酒,二曲,三年陈。”灵犀又端起另一只碗,照样放到鼻端闻了闻,“这碗更好一点,当年新高粱所酿,头曲,五年陈,而且是三蒸三酿。”
除了慕容瑾面色依旧,慕容玦、郭大路,还有两个酒窖的管事,都吃惊地瞪大了眼睛。哇咔咔!这,这,这也太厉害了吧?别人用舌头尝都不一定能说出个子午寅卯来,小姑娘只闻一闻就知道这酒的品质?太不可思议啦!就算她从娘胎里开始学,也没可能呀?
可是,不可能的事还在继续。灵犀端起第三碗酒闻了闻道:“嗯!这是你们这里最好的酒了吧?高粱里加了米粉一起发酵,五蒸五酿,二十年陈。米粉中和了高粱的粗糙,干涩;五蒸五酿发酵更是彻底激发了酒香,真是好酒啊!“
因为酒是郭大路取来的,大家就把眼光转向了郭大路。郭大路点点头,意思是灵犀全说对了。
接着,灵犀端起了最后一碗酒,照样闻了闻。可是,她却没有像前几次那样随口说出酒的品质,而是眉头越皱越紧,半饷没有出声。几人都用疑惑的眼光瞧着灵犀,不知道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