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来的日子里,我不曾孤独过,因为有了你的安慰,即使离开,也是笑着。
只是日渐一日的,脸色似乎更加的苍白着,心底终究空落落。
然后,在狭路相逢时,随身所配匕首欺身,可我明白,我这般做只是在逼他们做出一个选择。
我也明白,结局我早已料到,不过是为了让自己死心。
而一切终归如我所想,瞧瞧,她的地位何等的尊贵?出行时身边那么多的人围绕着她,侍候着她,反观我,不过孤零零的一个人。
继而,茫然无措的环望四周,没有人选择了站在我这边,所有的人做出的选择都是护她,护着我最痛恨的人,仿佛,我才是那个罪大恶极的人。
可是小胡子呢?他不应该帮着我么?可他怎么眼睁睁的看着我,我就像是个小丑般,在他们眼皮子底下伴着丑样惹人发笑。
还有轩辕帝诀,他仿佛正是为了证实我的猜想般,一次又一次的伤害着我。
等我被伤得体无完肤时,和着血的眼泪似乎都已经冰凉无比,我所有的信仰,所有的以为他们待我的好在那些日子里全都翻新了个遍,我的世界从此崩塌的没有一处完好无损的地方。
时至我孤独的死去,孤独的离开时,我居然还会在这最后的时间里学会了原谅所有的人,可是却独独恨上了他,因为,我万万没有想到,在我想要报仇的时候,他恰恰成了我最大的障碍,成了伤害我最深的人。
即使她们欺我骗我,我都可以不在乎,可是他不行,独他不行,哪怕他不爱我,但是也改变不了我爱他这个事实,我无法忍受。
却终究只能惨然离去,清荷柔弱的骨子里似乎散发着光辉无止境的嘲笑着我,我到底是选择了放手,心死如灰。
然而,事情过后也只是昏昏沉沉的度过了每一天,今年的冬日似乎格外寒冷,雪花纷纷落下,寒梅宫冷清依旧。
庭院中,小顺子正坐在依旧没有开花的梅树下陪着巧月说着话,我站在长廊里微笑着看着。
只是矛盾一便起了,今时再无挽回余地。
于是,自那次矛盾之后,所有的人都搬离了出去,我不知道他们是否还在宫里,只知道当所有的人都离开了我以后,还有巧月夫妻陪着我。
而我最终的选择是将我手中的最后一粒救命药丸给了清荷。
我不会忘记,小顺子捧着它时满眼的震惊,却只是换来了我嘴角勾起的浅浅笑意,我放弃了所有,甚至放弃了我自己,如今,我什么都不在乎,哪怕是我的命又有何妨。
可终究抵不过午夜徘徊间的痛苦折磨磨得人恨不得立刻就去死,就连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熬下来的,只是当第二天醒来,略微昏暗的屋子里没有一丝人气,倏然觉得凉透了心没了半点醒来的欲望。
而醒来唯一的好处,只能是在无聊时还能听听小顺子带回来的消息。
听着他告诉我说,太医将那粒药丸入药以后,清荷的不适正在慢慢消失,脸上有了血色,可我,却渐渐的不见丝毫血色。
同时,我所期望的自由和肆意奔驰也已经无力再奢望,想不到的,那最后一次和小顺子的比赛竟已是耗去了我最终所有的气力,每当他不在的时候,偌大的宫殿内就只有我一个人,我不得不躺在床上只能靠听着窗外的下雪声,风声儿,雨声儿,得知这个世间还有我的存在。
可是我累了,所以一天之中醒来的日子很短很短,也很好照顾,只是离了小顺子,没有人会再来照顾我。
满身伤痛虽一天拖过了一天,缠绵病榻已是久矣,却不知何时便会离去。
药汤终日不断,我知轩辕帝诀没有断了我的药膳,只是心底再没有了那份雀跃和欣喜。
眼看着时间,它一天一天的过去,却是距离巧月逝世的日子越来越近,寒梅宫外随处可见的喜庆之色,可寒梅宫内却是苍茫一片,只能看得见在我的示意下没有打扫的积雪成堆。
随在一日,小顺子不知从哪儿弄来了一些红绸,忙碌的将它们挂在寒梅宫的每一个角落,紧接着,闯进了一些人来二话不说的就帮着他开始整理。
于是,视野突兀的闯进了一抹红意,凝眸时,小顺子笑颜明朗的,在大雪纷飞之际朦胧了我的眼,仿若轩辕帝诀站在窗外,正在对着我启唇轻笑。
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大抵,说的便是他了吧。
“喵?…?…”塌下,察觉到我醒来,小白悠悠唤着纵身一跃跳到了我身边,目光炯炯的看着我。
倏尔浅浅笑意,伸手摸了摸它的脑袋,倚着床起了身,不大的动作却引得气喘连连,咳嗽出了声儿。
待缓过来时,小顺子已经焦急的扔下了红绸进了屋里,大步过来扶着我:“娘娘,可有大碍?”急声询问着。
我默然,不觉想,何时我竟变得这般不中用了?只是我不知道,唯有体能的流逝让我感觉到了明日遥遥无期。
愣神间,肩上倏然披上了暖和的狐裘,转眸看去,堪堪反应过来,小顺子方才所言所忧,却也只是安抚一笑,掩去了眸底的失落。
我以为,为我披上狐裘的人是我念着的那人,可到底还是我在奢望,即便是做了选择,也不过是自欺欺人。
一时间心头百般苦涩独自品尝,鼻尖一酸,慌忙眨眸看向窗外,想要隐藏自己的情绪。
那时瞧着,窗外风雪交加,三三两两的行人也渐渐的消失不见,不由更加失落到了极点。
随无言借由小顺子的搀扶倚在门前,想要更加看清庭院的景象。
喜庆的布置看着甚是开怀,可也许这已经是我最后一次见着,又哪里有何需开怀的迹象。
思绪凌乱不堪,终究是无奈一声叹。
喜庆又如何呢?除夕节时,唯这一方天地余感落伤,我没有忘记,就在那一日时,巧月她永远的离开了我。
裙摆忽有异动,垂眸,小白自觉地攀着狐裘爬到了我怀里,伸手抱住它,它便讨好的在我怀里蹭了蹭,低低的“喵”了一声儿。
于是又蓦然想起,若是我离开了,它该怎么办?小顺子又该怎么办?
他们本不该来到这皇宫中,却都是因为我,我必定得护他们周全,给他们安排好退路,只是如今我亦自身难保,我该如何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