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完全昏暗下来,于家镇的猎户们三三两两的走在一起,快速的在林间移动,他们一直保持着的扇形的样子,这样就是发生什么事他们也可以在极短的时间内进行支援。
‘于老三,你说我们能追上楚家镇的那群孙子吗?这里毕竟是楚家镇的地盘,他们比我们熟悉的多?’一个瘦小精悍的猎户朝身边的光头猎户问到,他不知道他们能不能追上出楚家镇的人,也不知道要追到什么时候,四周黑乎乎的让他感到压抑。
‘谁知道呢,我又不是首领,不过我问你,如果是晚上,一个楚家镇的人在我们于家镇的地盘上追你,你感觉他能追的上吗?’光头猎户猎户并没有肯定的回答瘦小猎户的话,而是反问他。
‘当然不能,在我们的地盘还想抓住我,我杀死他’瘦小猎户想都没想就回答。
‘对啊,你想想,现在我们在楚家镇的地盘上追杀楚家镇的人,天色又这么暗,你感觉我们能追到吗?‘光头猎户叹了一口气。
‘这么说你是不看好我们追杀楚家镇的那帮人了,难道我们的人就白死了,难道我们就不报仇了’瘦小猎户开始激动起来。
‘我没有说我们不报仇,只是不应该在晚上,等到明天白天了,我们再和他们决一死战......嗯,你怎么不说话了’光头猎户看瘦小猎户不回答他,忍不住催促道。
不过还是没人回答他,光头猎户感到不对劲,回头一看,瘦小猎户不知何时竟然已经中箭,长箭从他的后心射入,穿过身体,由前心透出,乌沉沉的箭尖正在滴着鲜血,他整个人正在缓缓倒下。看到这一幕,光头猎户的第一感觉就是大叫,人在受到惊吓是的第一反应就是大叫,可是还没等他叫出声来,只听见一声破空声,一阵剧痛由脖子上传来,他感到呼吸困难,即将喊出来的叫声变成了含糊不清的‘呜呜’之声,他感觉他的力气好像被抽空了一样,开始慢慢的倒下,直到失去意识。
光头猎户不知道的是就在他倒下以后没多久,又是三个走在一起的于家镇的猎户,在一瞬间失去了说话的可能,失去了呼吸的机会。然后第三组,然后第四组.....
当于家镇的人发现情况不对的时候,已经五组,整整十一个人长眠在了这片山林之中,没有人知道他们是什么时候死的,就知道他们是被一个厉害的弓手杀死的,因为倒下的每个人都是一箭毙命,对手根本就没有给他们任何机会。
这一刻,于家镇的高大猎户,也就是于家镇猎户的头,彻底癫狂‘出来,出来,你个卑鄙小人,你给我出来,在背后伤人算什么英雄,出来和我决一死战’可是没有人回答他,只有他自己的声音在空荡荡的林间回荡
‘出来,出来,你这个卑鄙小人’。
于家镇的那个背弓猎户早已将弓箭拿在手中,现在的他早已没有了淡定从容的神态,他知道自己远远不是那名隐藏起来的弓手的对手,自己绝对做不到像他一样,在猎杀了十几个经验丰富的猎手之后才被发现他的存在,但也仅是知道他的存在,却连他的影子都没有看到。这究竟是要怎样才能做到啊,毕竟他面对的不是普通山野村民,而是一群同样经验丰富的猎户。
高大猎户还在怒吼,可是没有人回答他,除了无尽的夜色,剩下的就只剩下了‘呼呼’的山风。
于木是于家镇的一名猎户,当初加入村里的狩猎队是因为狩猎队的收益较好。于木的爹是出名的游手好闲,家里很穷,等到于木到了可以娶亲的时候,于木拿不出娶亲的彩礼,无奈的于木只好加入了狩猎队,凭借着不错的身板和能吃苦的精神,于木很快的融入到了狩猎队,没过两年于木就讨了一个如花似玉的媳妇,现在于木已经有了一子一女。就在不久前狩猎队发现了一条新的矿脉,于木相当高兴,要知道对于擅长铸造的于家镇而言,矿脉是重中之重的,不过稍微遗憾的是矿脉是在楚家镇的实力范围,这也没什么,只要于家镇提前修好防御构架,楚家镇是不会冒着损失大量猎户的危险来争夺矿脉的,最多以后与他们交恶而已,但那又有什么,在巨大的利益面前交恶又能怎样,再说两者的关系本来就不好。只是在他们修建防御构架的时候,楚家镇的那些家伙竟让发现了他们,矿脉的价值实在太大,于家镇实在舍不下,就决定把楚家镇的人全部留下来。反正黑石山脉大得很也险恶的很,发生点什么都很正常,到时候尸体丢给野兽,就是楚家镇的人问起来气,死无对证的情况下,他们还能开战不成,除非是楚家镇的人疯了。原本是很简单的一件事,没想到却出现了变故,楚家镇里来了一名厉害的弓手,不但把追杀楚家镇的十五个于家镇的猎手全部杀死,在他们大部队来了以后,竟然又杀了他们十多个人,于木从来没有见过这样厉害的人,就是他们镇子最厉害的弓手都做不到。于木不明白他们的首领还不下令撤退,在他看来在晚上的山林中,没有人可以逃脱弓手们尤其是厉害弓手的猎杀。
于木家有娇妻幼儿,于木不想死,他小心翼翼的把脑袋缩进领子里,尽量把身子藏在大树后,减少受到攻击的可能。手心出汗的于木感到一阵风吹来,就和平时一样的山风,在黑石山脉每天都会有风,于木很喜欢黑石山脉山风呼啸的感觉。但是他不知道的是今天的风和平时的风不太一样,今天的风不仅仅是风,风里面还有一支夺命的长箭,直到长箭射中自己的时候,于木才发现风的不同,但是已经晚了,他倒在了他很是享受的山风里。
远处,楚轻歌缓缓收弓,作为弓手他的眼神很好,刚刚倒下的那个于家镇的猎户的表情他看的一清二楚。直到临死他都没有发现楚轻歌是怎样出箭的,只是在中箭的瞬间他开始变得愕然,他开始变得不甘,他应该是不明白他为什么会这样悄无声息的死去,他应该是还有放不下的人或事。不过这些都已经不重要了,人已经死了,楚轻歌不会怜悯,更不会手软,因为他知道对手就是对手,永远成不了朋友。
招呼了一下楚云,他向下一个目标走去。
于木死了,死的好似前十几个一样,安静,悄无声息。
大家把他的尸体收在其他人的尸体旁,然后大家都没有走全部聚集在高大猎户的身旁,尽管他们都没说话,但是高大猎户明白他们的意思,他知道猎户们开始恐惧了,他的心也开始不再平静。做为整天和生死打交道的猎户,他们无惧生死,但是这般不知对手是谁,却又一个个不明不白诡异死去的情景让他们真的害怕了。他们不惧流血,他们不怕厮杀,但是这诡异阴森的氛围真的吓住了他们。
‘大家听我的命令,现在开始撤退,所有人都不得在楚家镇的实力范围内逗留,以后没有我的允许,任何人都不得踏入楚家镇势力范围包括接近它十里内的半步,违令者杀无赦。’他说的很大声,好像害怕有人听不到似的。这一刻他魁梧高大的身形有点佝偻,他好像在一瞬间失掉了精气神一样。
但是这一刻没人看到,终于听到他下命令撤退的众人不再浪费丝毫时间,抬起死去的同伴的尸体,迅速消失在夜色里。
刚才有许多人的地方转眼已经人去楼空,除了留在地上还未干涸的血迹以外,就只剩下‘呜呜’的山风在林间飘荡。
‘不追吗?’看着飞速离去的于家镇的人,楚云轻轻的问道。
‘干嘛要追,刚才于家镇的猎头不是已经说了吗,抢夺我们的矿脉会还给我们,他们今天就会撤出我们的势力范围,并且把靠近我们的十里山林划给我们算是赔罪,今天死的人已经够多了,不流血不是很好吗’楚轻歌揉了揉脑袋。
‘嗯’楚云现在才明白,原来于家镇的那个猎头的那一番话,是说给他们听的。
真正平静下来的楚轻歌忽然感动深深的疲惫,这累既有身体上的,还有心理上的,自己终究不再是上世的那个冷酷的特种兵,现在自己只是一个十五岁的少年,自己终究是做不到可以冷眼看着生命的消逝。或许为了一些原因,自己可以去杀人,但是每杀一人,自己的心就会沉一分,自己终究还是做不到前世那般不把生命当回事的地步。楚轻歌明白他就叫楚轻歌,永远都是楚轻歌,不再是别的什么。
‘轻歌,你没事吧’楚云看到楚轻歌的脸色有些苍白,关切的问道。
‘没事,我可能是有点累了吧,休息一下就好了’楚轻歌笑着对楚云说。
‘轻歌,那接下来我们怎么办呢,是寻找我二叔他们,还是回镇子里呢’楚云不太相信楚轻歌的话,可是他又明白如果楚轻歌不想说,他就是再问也没有用,他只好问楚轻歌接下来的安排。
‘接下来,接下来当然是找个地方睡觉了,你还有力气走回去吗’楚轻歌说道。
刚才还没感觉,现在楚轻歌一说,楚云感觉浑身好像散架了一样,连续几场战斗,几乎榨干了他浑身的每一丝力气。
来到他们平日里进山是特意寻找的落脚地,在狩猎队联络的地方留下记号报告他们平安之后,两人连东西都没吃,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