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灏俊,你给我滚!”皇甫灏俊还没有说完就被秦霄怒气冲冲地打断了。
“你这么生气、愤怒,只是因为我说到了事情的本质。”
“我们无话可说!”秦霄冷冷地指了指门的方向,“请你出去!”
然而,皇甫灏俊却没有要走的意思:“你真的觉得她和你在一起会幸福吗?你难道就没有发现她和你在一起的笑容,永远少了一点色彩吗?你难道就没发现就算我伤她至深,她内心最渴望的还是我的爱吗?在茶水间里,你就该发现了,不是吗?你觉得我侮辱了她,强迫了她,但实际上,她得到的欢愉是怎么也骗不了人的!我们都是男人,不要说你和她在一起,没有过冲动!你难道……”
“够了!皇甫灏俊,你今天就是来挑衅的,是不是?”
“我只是想要你明白,她对你的感情或许是友情,或许是亲情,也或者是感恩,但绝对不是爱情!你利用她对你的感激,绑着她,只会让她越来越憔悴。你没发现这些天,她笑容少了,身体越来越消瘦吗?”
“你只要离开我们,她会好的!”秦霄咬牙切齿道。
“若是某一天她发现,她所受的伤害,很大一部分都是因为你的缘故,你觉得她会幸福吗?”
“她不会知道的!”
“你太自信了!”
“你给我闭嘴!滚!这里不欢迎你!”秦霄如一头受到刺激的狮子般怒道。
“我可以不追究你杀人的事,可以不追究你将视频放到网上的事,可以不追究你在普罗旺斯叫黑衣人绑架她的事,也可以不追究你勾结皇甫集团高层的事,你做的一切事我都可以不追究,而且我保证不让她知道。但前提是你必须离开S市,离开她的视线。”
“你是来发善心的吗?那么,老子告诉你,不需要!现在,你给我滚!快滚!”秦霄一边说着,一边把床头柜上的茶几扔向皇甫灏俊,怒道,“快给我滚!滚!”
望着秦霄已经濒临疯狂的样子,皇甫灏俊只是淡淡地道:“好好想想我的话,你若真爱她,应该知道怎么做!”
皇甫灏俊离开了,病房里只剩下秦霄,他握紧双拳,一副即将崩溃的样子。
门再一次被打开,他头也不抬地道:“我让你滚,滚,没听见吗?”
“霄,怎么了?”安悠然愣了片刻,才道。
秦霄抬头,见是安悠然,道:“怎么这么晚过来,我以为你睡了!”
“担心你!”安悠然一边说着,一边蹲下身,捡起地上碎成片的茶几。
“别捡,小心伤到手!”
“没……”事字还没有说出口,她就“啊”地痛呼了一声。
“怎么了?”秦霄慌忙想要起身,却牵动了伤口,疼得他龇牙咧嘴。
“我没事!你别动,我去找护士借扫帚簸箕来打扫一下!”
“让他们弄好了!”秦霄撇了撇嘴。
“现在都深夜了,他们也休息了,更何况,我能弄好的事又何必麻烦他们呢?”安悠然笑着道,“你先休息,我去去就来!”
望着安悠然匆匆离去的背影,秦霄眼底涌动,然后无力地往后靠了下去。
静静地望着安悠然收拾那一地的狼藉,秦霄忽然问道:“悠然,和我在一起,你幸福吗?”
打扫的手微微地顿了下,随即嗯了一声。
“悠然,我们一起私奔吧,逃到他找不到的地方!”
握在手中的扫帚就那样跌落在地,蓦然转身,一脸复杂地看着秦霄,许久才道:“秦霄,对不起,我……”
“不要和我说对不起!”秦霄有些烦躁地打断了她的话,“你答应过我要嫁给我的,现在,你要反悔吗?”
“我没有,但是……”
“我不要但是。”
“嗯。”安悠然无奈地叹了口气,转身继续收拾着地上的碎瓷片,不一会儿,地上的碎瓷片便被她扫到了簸箕里。
她将扫帚和簸箕放到了走廊里,再进来的时候,却被秦霄按到了门上。
“霄,怎么了?”望着他涌动的双眸,安悠然有些不安。
“悠然,我要你!”他忽然吻向她的唇,她伸手,推了他一下,却不小心触到他胸前的伤口,他痛得闷哼一声。
她立即住手,连忙道:“对不起,我不小心的!”
“悠然,我不需要你的对不起,我要你,要你!”他烦躁地道。
她柔顺地抱住他健硕的腰身,将自己更贴近他。
“为什么,我这么爱抚你,挑逗你,你就是没反应?”
望着他愤怒的眸子,安悠然不安地道:“我有反应。”
“声音吗?”秦霄苦笑,“我很怀疑那些声音是不是你为了取悦我而故意发出来的!”
“霄,我……”望着他受伤的眼,安悠然欲出口的解释终是吞没在牙缝间,她紧咬着唇,最后却只有一句:“对不起!”
他无力地放开了她,然后转过身去,对她道:“你走吧!”
“我可以的!我也愿意!”她对着他的背影,踟躇了一会,道。
秦霄冷冷地打断了她的话:“悠然,你走吧!”
“我……”
“我叫你走,听到了吗?”他由于太过愤怒,竟牵动了伤口,不由得捂住伤口,闷哼了两声。
“霄,你别动怒!”她想要上去搀扶他,却被他制止。
“我要你走,不要再让我说一次!”
见他十分坚决,安悠然咬着唇,将自己的衣裳整理好,然后慢慢地走了出去。
听到关门声,秦霄无力地跪坐到地上,虽然她刚刚一直装作很享受的样子,但是他却清晰地感受到她身体的颤抖和抗拒。
“悠然,你终不属于我!”他痛苦地道。
慢慢地走向病床,拿起床头的电话,快速地拨了一串数字,电话一接通,他便来了一句没头没脑的话:“我答应你。”然后便木然地挂了电话。
皇甫灏俊望着早已挂断的电话,眉宇间的褶皱终于慢慢地平展开来。
安悠然和秦霄一起消失了,虽然不敢相信,但皇甫灏俊却又不能不认为秦霄耍了他,他昨晚特意打电话告诉他他答应了他的要求,只是为了让他放松警惕,实际上是为了带着安悠然私奔做准备。
“凤熵,找得如何?”当凤熵刚刚踏进病房的那一刻,皇甫灏俊便急急地道。
“还没有消息!”凤熵摇了摇头。
安念浩一听到这话,刚刚止住的泪水又一次掉了下来:“我要妈咪,我要妈咪……”
“浩浩乖,妈咪很快就会回来的!”颜素素哄道。
“妈咪是不是不要我了?”安念浩一边抽泣,一边道,“是不是我不让秦叔叔做我新爹地,所以妈咪生气了。素素阿姨,你告诉妈咪,只要她要浩浩,浩浩愿意秦叔叔做我的新爹地,好不好?”
“浩浩乖,妈咪没有不要浩浩,妈咪最喜欢浩浩了,怎么会丢下浩浩呢?”
“真的吗?”小家伙扑闪着长长的睫毛,泪珠一晃一晃的,霎时可怜,“那妈咪不会不要浩浩,对不对!”
“嗯,妈咪最爱浩浩,不会丢下浩浩的,素素阿姨什么时候骗过浩浩了,是不是?”
“嗯。”小家伙用力地点了点头,随即又对着皇甫灏俊道,“爹地,妈咪一定会回来的,是不是?”
望着安念浩,皇甫灏俊用力地摇了摇头,坚定地道:“一定会回来的!”就算翻遍整个世界,我也会将你妈咪带回来,然而这一句话,他并没有说出口。
安抚好安念浩之后,皇甫灏俊对着凤熵道:“凤熵,下去继续去找,火车站、汽车站、码头还有机场,这些地方一定要严查,还有,三个小时后再找不到,就出动警方!”
“是。”
就在所有人为找安悠然团团转的时候,皇甫灏俊的电话忽然响了起来。他望着来电提示,快速地按了接听键:“悠然……”
“听起来很急的样子嘛!”电话那端传来秦霄不屑的声音。
“秦霄,你们现在在哪?”皇甫灏俊厉声道。
“求人可不该是这个语气哦!”秦霄笑着道。
“你这是自找死路!”皇甫灏俊怒道。
“哎呦喂,我好怕怕呀!”秦霄阴阳怪气地道。
“秦霄,你到底想干嘛?”
“给你两个小时,一个人来城北的狼山山顶,要是敢带人或是超过两个小时,你见到的可就是一具尸体了!”秦霄阴笑着道。
“喂,秦霄,你想干什么?”皇甫灏俊对着话筒大喊道,然而对方早已挂了电话。
“爹地,是不是妈咪打来的?”安念浩望着皇甫灏俊,一脸期待地道。
“浩浩乖,在这里等着,爹地很快就会把妈咪带回来的。”他走到安念浩的身边,碰了碰他的头,然后又抬头对着颜素素道:“素素,浩浩就麻烦你了!”
“嗯。”颜素素点了点头,不安地道,“你要一个人去?”
“他要求的!”皇甫灏俊的眼里一片担忧,“他不像开玩笑的!”
“怎么会这样?”
“也许是我昨晚的话刺激他了!”皇甫灏俊有些后悔。
颜素素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而是沉声道:“一定要把悠然安全地带回来!”
“嗯。”
皇甫灏俊来到城北的狼山山顶的时候,就见到安悠然的双手被绑到身后,嘴被堵住,而秦霄用一把枪抵在她的头上,她看到他向他们走近的时候,不断地摇头,似是在示意他不要过来。
见皇甫灏俊朝着这边走来,秦霄看了看表,笑道:“皇甫大少,果然守时!”
皇甫灏俊望着秦霄,又望向被绑起来的安悠然,努力克制着自己的愤怒,冷声道:“秦霄,你快把悠然放开。”
“哟哟,怎么,心疼了吗?还是只是你的大少爷脾气在作怪,总是习惯对人颐指气使呢?”秦霄故意咂咂嘴,讥讽道。
“秦霄,你想怎么样?”
“哈,我想怎么样?让我想想哦!”秦霄一边把玩着手中的手枪,一边抚额,还真的认真思考起来了,“我想怎么样?让我好好地想想!”
过了片刻,他忽然一拍手,像个忽然解答出问题的孩子般,笑着问道:“我要你把自己绑起来,然后我和她当着你的面,如何?”
“秦霄,你这疯子!”皇甫灏俊震怒。
“哟哟,开个玩笑而已,何必生气!”秦霄一副嬉皮笑脸的样子,丝毫没有被皇甫灏俊的怒气给吓倒。
“秦霄,你先把悠然解开,你看她那样,很难受的!你那么爱她,你忍心让她受苦吗?”皇甫灏俊决定采取迂回政策,于是哄劝道。
“我是爱她,但这不妨碍我伤害她呀,这不是你说的吗?”望着皇甫灏俊心痛的俊颜,秦霄用阴阳怪气的声音说道。
听着秦霄阴阳怪气的口吻,皇甫灏俊蹙眉,不想再和他多费唇舌,冷冷地道:“我都来了,你到底想怎样,给个爽快话!”
“爽快话是吗?”秦霄冷笑着,“皇甫大少还真是没有耐心呀,你这样,可就少了很多乐趣了呢?”
“秦霄,你恨的是我,有本事就冲着我来!”皇甫灏俊怒道。
“本事,我可没有你有本事呀!”
“你到底想怎么样?”
“哎哎,别催我,我脑子不好使,脑子一不好使,手就容易发抖,手一发抖呢,这手枪里的子弹或许就“嘭”地一声射出去了哦!”
“你!”皇甫灏俊咬着牙,恨恨地吐出一个字。
“别气别气,皇甫大少呀,你的气场太强大了,小心吓到我了,那样的话,枪走火可就不好玩了!”秦霄继续用阴阳怪调的声音道。
“好,我等!”
“皇甫大少,还真是大牌呢!你打算就这样站着等吗?”
“那你想怎样?”
“跪下!”秦霄忽然一改刚刚的阴阳怪调,厉声道。
皇甫灏俊恨恨地望着他,然后慢慢地跪了下来。
安悠然望着皇甫灏俊,摇了摇头,那表情分明在说:“你走吧!”
“还真乖!”秦霄再一次恢复了阴阳怪气的音调,“现在先向我磕一百个响头,边磕边说我皇甫灏俊是混蛋,是乌龟王八蛋!”
“你不要欺人太……”甚字还没有说出口,就听一声枪响,枪痕就在安悠然的脚底,安悠然本能地跳了起来。
“我让你做什么就做什么,别跟老子废话!”秦霄恶狠狠地道,那样子活像一个恶霸。
“我知道了!”皇甫灏俊冷冷地望着秦霄,然后慢慢地俯下身子,响亮的磕头声,伴随着那一句“我皇甫灏俊是混蛋,是乌龟王八蛋!”在寂静的山顶上响了起来。
安悠然不断地摇着头,想要冲过去,可是身体却被秦霄死死地拽住。
“不够响亮,声音再大一点!”秦霄冷冷地望着皇甫灏俊,没有任何感情的道。
“我皇甫灏俊是混蛋,是乌龟王八蛋!”皇甫灏俊又加大了音量。
“你这样软绵绵的叫磕头吗?”秦霄挑剔地道。
“咚咚咚”重重的脆响声响起。
等皇甫灏俊磕完一百个响头之后,他的头上早已嫣红一片,血沿着额头往下落,望着皇甫灏俊,安悠然只能不断地摇头,眼泪再也不受控制地往下落。
“悠然,别哭。”原本犹如小溪流水般清澈的声音,早已变得沙哑一片,仿佛老鸭子的交唤。
然而就是这么一声简简单单的叫唤却比海誓山盟还让安悠然感动,泪,落得更凶,仿佛开闸的洪水。
“悠然,你不哭,我就告诉你一个秘密!”皇甫灏俊望着安悠然哭得如泪人般,心狠狠地痛着,“悠然,我爱你,你从来不是替身!那一次,我没有回答你,并不是你是替身,而是有些事我没有理清楚!悠然,你是我今生唯一深爱的女人,我的最爱!”
“真是够深情呀!”阴阳怪调的语气再一次响起,安悠然的心猛地往上提,她知道秦霄不会这么简简单单地结束的,她望着秦霄,眼里是深深的失望,还有被欺骗后的愤怒。
“你还想怎样?”
秦霄没有说话,而是拽着安悠然一步一步地往后退,直到到了悬崖边,他才停了下来,然后,伸手,将手中的枪支抛了出去,黑色的手枪在空中形成一个优美的弧度,再稳稳地掉到了皇甫灏俊的脚边。
“捡起来!”秦霄冷冷地命令道。
望着他邪邪的笑容,皇甫灏俊挑眉,冷道:“你不怕我一枪毙了你!”
“你可以试试,是你的枪快,还是我的手快!”
“你想怎么样?”
“也没有怎么样。”秦霄的声音又恢复成一种奇怪的忽阴忽阳的怪调,“现在将手枪举起来。”
“嗯,很好!”
“再把枪口对准自己的脑门!”
皇甫灏俊有一瞬间的迟疑。
“怎么,不愿意吗?”他说着,斜睨了眼悬崖。
见他如此,皇甫灏俊乖乖地将枪口对准了自己。
“真听话!”秦霄赞叹道,可是声音听起来却让人毛骨悚然。
“最后一步,非常简单,扣动扳手!”秦霄忽然笑了起来,笑容如阳光般灿烂,却带着嗜血的味道。
“呜呜……呜呜……”被堵住嘴的安悠然不断地发出呜咽声,头摇的比拨浪鼓还快,被秦霄钳制的身体也在拼命地扭动着,想要挣脱他的钳制。
“只要我开枪,你就放了她,是不是?”皇甫灏俊的脸上没有丝毫的惧意,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平静。
“你放心,你死了,她便能活!”秦霄残忍地道,“或者她死,你活!你们之间只能活一个!”
“我知道了!”皇甫灏俊平静地道,然后望向安悠然,眼里是毫不掩饰的爱意。
“悠然,我爱你!这句话从不带任何虚假!”他笑着说,然后毫不犹豫地扣动扳机。
“呜……呜……”拼命想要发出声音,拼命地摇着头希望他不要做傻事,拼命地想要逃脱秦霄的钳制,然而,都是白费,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在自己的眼前扣动扳机,无助地等着枪响的那一刻。
世界在瞬间黑下来,如果你死了,我的心可如何安放,它早已在你的身上。原来看见你真心的那一刻,便是失去之时;原来当我终于相信你对我的真心时,却再也无法拥抱你的温暖。她绝望地想着。
然而,枪声没有响起,鲜血也没有往外喷,他依旧好好地站在那里。
被钳制的身体早已放开,她快速地奔到他的怀里,泪水泛滥,却无论如何都止不住。
“悠然,不哭!”他一边快速地替她松绑,一边哄着她,“我没事,我没事!”
堵住她嘴的洞悉被他取下,她开口的第一句就是:“俊,你这个笨蛋!”
他笑着拥住她:“我是安悠然的专属笨蛋!”
“你这傻瓜,笨蛋,谁要你为我死了!”安悠然一边哭着,一边甜蜜地骂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