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丽尔不见伊莱恩回复,转过头,正好看到了伊莱恩大睁着眼看着自己。冷汗不住的流下,是在苦苦的挣扎着什么。身体畅抖着似有无尽的恐惧。看到伊莱恩这般,突然。穆丽尔象疯了一般,嘶声的喊道:“不——你不能在离开我”身上的金光暴涨,脱出一个巨大的金色光球。金色的光球不断的涨大与最里面的半圆弧相接,半圆弧不断的收缩,束缚着光球不让它继续扩大。
两个光体不断的纠缠着,忽伸忽长,穆丽尔的金色球体就象跳动的心脏,不停息的延缩着。她转过身紧紧的将伊莱恩抱在怀里。眼泪划过脸庞走过一道弧线,滴落在地上。忽然,穆丽尔支撑的光球体猛的一涨,伴随着一声的嘶喊,金球突然冲破第一层的壁垒势不可挡的冲上了次一层的七个人。最前面领头的两个人面色一变,迅速挥手划出一道强光同最外围的六个人的光环连成一片,光芒顿时大涨呈一个半球形的结界壁垒,将所有的人都笼罩在里面。
在穆丽尔冲破前五个人时,次外层以支撑不住,有四个已吐了血,盛下的苦苦支撑。当光球到达时,如被汹涌的潮水拍来,七个人同时被摔了出去。碰撞到光壁上,昏了过去。穆丽尔也似费尽了力气,吐了一大口鲜血,身体缓缓的倒下,带血的手紧紧的抓着伊莱恩的手腕。几处已擂出了红痕。在穆丽尔冲破第一层束缚时,伊莱恩便恢复了行动,刚才他清醒的很。其实伊莱恩是个很聪明的人。
这种情况下,即使不清醒,他也会想办法要自己清醒的。坐在地上看着抱在怀里的穆丽尔。心情复杂的很,用手轻轻的理了理落在眼前的碎发。拭去了嘴角的血迹,才缓缓的抬起头,定定的看着结界外的两个领头人。
“我跟你们走,放了她。否则,你们什么都的不到。
前方一个女子点了点头,八个人同时撤去了结界,走出来对伊莱恩鄙夷的说道“我们接到的命令,是全力捉拿一个劫持大公主的狂徒,只要抓拿了狂徒,大公主的安全就的到了保证。”
伊莱恩苦笑了一下,狂徒。
正说着,树林的最上方飞下一头巨大的黑色魔龙,一个急冲,到了穆丽尔身边,尾巴将伊莱恩扫到了一边,扶穆丽尔到她的背上。
伊莱恩疑惑里又闪出一丝喜悦,脱口问道:“你是莎丽雅小姐吗?”
“幽渊灵龙!”那两个领头的黑蝴蝶,皱了皱眉。
“请护送她到无暇世界吧!她想到那里”伊莱恩淡淡的说到,又不由的摇摇头。
魔龙莎丽雅从出场到现在,始终还没有正眼看上众人一眼。这时听到伊莱恩的话才慢慢的回过头来。
“我知道,其实她早该。”话未说完,就向上一越。
“等一下”莎丽雅停下飞冲的姿势。
“把这个给她带上,她一个人也懒的去找些吃的,她很不负责。”说着伊莱恩把抓在手里用衣服包着的螃蟹向她扔了过去。黑龙接过布包,震翅向天,不多时,只剩下一个黑点。
“不知到你口中说的他是谁,但愿你们日后幸福。”伊莱恩自语完后,对两个女子微微一笑。我们走吧!
这里是一个破败落后的小村,此前传说是个远古部落。远处是连座的山脉,望过去阴森灰暗,一个不算陡的山坡上,拥挤着几十间草木搭建的房屋。更显的萧条、破败、风雨飘摇。
转过山坳,是一片青草地,周围一圈高挺的向天树,树冠一直延伸到高处,距地约一百多米。树上几只乌鸦交替的叫着,草地的中间是个红色的突起,突起上摆放着各色大小的石头。有红色的、黑色的、紫色的、青色的,看的出是被人用不同的颜料涂上去的。大大小小的石块形态各异的摆放着。它们都有一个共同点——在石块的向阳面,都给凿开了一个洞。洞口有大有小。
天还没亮的时后,这里已经有了人,在红土突起的最顶端,架起了柴堆,柴堆的外围是摆放已好的水果瓜食,猪羊各式的头颅也都摆放着。
时间还有半天,日上当头的时候,这一切都可以结束了。安纳丽丝幽幽的叹息了一声,放开了眼前的一切景物,转身回到房内。一早起来,或者说这几天她就没合眼,从生下来开始,她就注定了这样的命运。能为无上神服务是一件自豪的事,按老天的安排,自己生下来就是要为族人的生存做贡献的。现在是该回去了。
抬起头看着镶嵌在墙上一块晶莹壁里浮现出一个若隐若现的女子,如梦幻一般。阿离曾对她说,水晶镜里面的人就是她,只有她才可以看到镜子里面的人。
黑色的水晶球静静的躺在她的手心,闪动着微弱的光,她无意识的抚摩着那个小球,冰凉直到心底哦。
又别样的令人安心。这样的感觉伴随了她已多年,阿离送来了最好的点心,还有奶酪。是父母亲自做的,糕点用红纸包裹,能给人带来吉祥。她伸手取过几个点心,放在嘴里慢慢的咬着,从今天起父母将不再是父母,他们都是神的奴仆。
灯芯上的火焰跳动了几下。熄灭了,油灯盏里的油用完了。屋内充斥着动物脂肪燃烧过的气味。安纳丽丝知道今天是不会有人将它加满了,以后也不会了。屋子里陷入了黑暗。安纳丽丝直起身走到一边,她还想看看自己的样子。因为她从来没看清楚过那个人像,那个似乎总对她微笑的女人,她想知道神的使者是个什么样子。这一次仍是徒劳,水晶壁甚至连同整个墙壁都隐在黑暗里了。
自从在她五岁那年,在水晶墙壁上看到那个对她微笑的女人,她的命运的就改变了,也可以说是注定了。她被族人送到了这个大殿,自打她进来后,那个村里最老资格的相者都被赶走了。她不知道他最后去了那里。老人离开是还对她笑了笑,单衣出去了。那最后一眼,就是老人走出大殿很远时,猛然的回头,瞪着双眼,露出震惊的那一幕。她在那双眼睛里看到了恐惧。村里的人说这是不祥的预兆,就不准老人再踏进村子一步。偷偷的她发现有些想那个老人了。
太阳升起来的时候她被带到一个独处的房间里。房间里都是女人,也都是五十以上的长辈,她们每个人都用粗布巾包裹着脸,只露出眼睛,房间的中央是一个白玉挖空的窖池,两个女人不断的向里面加水,还放着个种的香料。安纳丽丝身边的两个女子帮她一件件的脱下去了衣服,安纳丽丝走进了浴池。
半天后安纳丽丝洗浴完毕,换过来一件红色的单衣。这是她的最后一件衣服,安纳丽丝安静的等待着时间的流逝。
太阳慢慢的移动着到了上空,就快正午了,草场围起的柴堆燃烧了起来,火焰直烧到向天处,草地上插满了向征图腾的旗帜。在风中抖动着,火堆的正前方安置了一个大大的石祭台,人们将杀死的牛羊类的饿血纷纷的流到各个石块开凿的池里。随长久而悠远的角号族里的人也自各家各户赶来由族长带领每个人手里都拿一个长长的丝带,几百个人都满怀激动的注视着族长。等待着祭祀大典的开始。
当太阳正照在当头,布封族长缓缓的走上祭祀台,将手里的白丝带挂在臂上,又将画满了符号的符贴在烛台上点燃。纷纷投进火里。对着天跪了下去。矮着身子,额头紧贴着土石。诵念了一段长长的祈祷词。又向天拜了十二拜,这期间下面的几百族人都随族长一起拜天祈祷。祷告声连成一片传入九霄。
世界静悄悄的,将一切原始都留在这里。庄重,肃穆。
布封族长做完了祈祷,站起来又重新回到祭台前,威严的审视着纵人,此时,族人们也做完了祈祷,都立直了身子。虔诚的望着祭台。布封族长正式宣布了祭祀大典开始。
安纳丽丝正在屋内静坐着,接受老一辈人的作装打扮,事情也已到了尾声,阿离就在她身旁,一声不响的把金盆里的圣水洒到她头上。突然听到她低声的抽咽起来,她旁边的一个老人见状,狠狠的打了她一耳光,低沉的呵斥了她一声。安纳丽丝回过头,看着阿离。
“别哭,阿离!”说完这简单的一句话,她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呆呆的看着阿离发愣。
“恩。小姐一切保重,我会想念。天天想念小姐的。”阿离强笑到,半边脸被打的红肿。两个人又不言语了。
村里的姨妈们将台桌上金盒子里的饰物一样样的拿出来,轻轻的插在安纳丽丝的头髻上,此时的安纳丽丝有沉入了梦中,她的空间本身就小,自五岁入了圣庙,她梦里的空间就更小了。一切的美丽都是她自己作出来的,她画了很多画,做了许多的树,都是没有生命的。每当殿里升起火时,微弱的光线会把那些枯枝映亮。它们静静的站在那里,跟火苗一起活跃,还会照在墙上,浮起微笑的那些画像。
阿离是自进入神庙后的唯一的陪伴。她除了在神庙里做一些她喜欢的小东西,剩下的时间,她总觉的很空白。在这段空白,她还会经常跟水晶壁里的女子些心里话,但她总是雾一样不给自己任何作答。有时候她会觉的水晶壁里的女子就是自己。她能感觉的在自己忧伤的时候,晶壁里面的那个梦一样的女子也同样的跟自己一起忧伤。就象自己跟她拥有着同一个魂魄。但在她痛苦的时候会有无限的忧伤涌向心头。又有时会有一缕缕不知名的感觉象满天的霞光美丽而温暖。这种感觉很美妙,她会很享受这一刻。例外的时候她又觉得对方很陌生,她似乎拥有着许多自己也不知道的东西。
她想把她留住,但她是梦、是云。她总是在飘,而她在努力的追着,以前渐渐模糊的影象有清晰了起来。
淡紫色的睫毛上挂着泪珠,她向自己缓缓的招手。她还是看不清她的脸,微微笑了笑,她在呼唤她,那牵心动腑的呼唤。她温暖的笑了。
门外传过来奔跑的脚步声,一个男子的声音传过来。他向纵妇人传话,族长宣布祭祀开始了,要安纳丽丝做好准备。
安纳丽丝被从沉思中惊醒过来,脸上还浮现着刚才的微笑。懊梅与妻子从侧门走进来,看着梳妆台前缓缓起身的女子,这个红衣服的女孩是他们的女儿。也是神的使者。安纳丽丝转过身来看着生养自己的父母,两个人被女儿这样的看着,面色非常的怪异,周围一片沉寂,静静的看着她们三个,还是安纳丽丝最先打破了沉静,对着两个人神秘的笑了一下,神情是那样的平静,伏下身子跪拜在两个人的面前。
“爸,妈你们今后保重,我会在那里祈福给你们”安纳丽丝平静的说着又环顾了四周一遍,目光在一个方向,停下来,只一刻,有转过头对父母说道“我们走吧!”
阿米何紧咬着上唇,使自己尽量安静,眼睛红红的。她望着旁边的丈夫。懊梅向妻子点点头,两个人走到安纳丽丝身边分别扶器她的手,向门外走去。
房间里最后走出的一个年轻男子,低着头一声不响,神游一般的挪动着脚步。走在他前面的阿离回头看了他一眼走出去了。
正午的烈日正炙烤着大地,整个西坦云陆静寂的没有一点声音,三个人坐在树林边一个矮坡的最低处林荫下休息。经过了长途的跋涉,风尘仆仆的三个人终于到了雪域之国的最西部,再有十几天的路程,他们就能进入“金色之海”了。自进入西坦云陆起,这里的气温就逐步热了起来。这里温度差异巨大,就象寒冬进入了酷暑。炎热经风带过就象卷起一阵阵蒸郁的热浪。山上的饿野生苦艾也都懒洋洋的低垂着,树荫下的人经风吹过,清凉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