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下午三点,烈日当头,地上冒着火辣辣的热气。踏水桥的南北岸上站满了前来欢迎水龙王上岸抗旱救灾的上万群众。男的女的、老的少的、远的近的,有许多是全家出动。他们头戴草帽,遮挡着火辣辣的太阳。一双双大眼睛盯着桥下那已裸露出大半个身子的大石头,它就像一间房屋的屋顶。此时它已经成为焦点。
帝帝巴拉和他的小伙伴们站在镇长的身边,与南北两岸的上万名群众在一起。他们都揣测着龙王的模样,心里产生各种奇想,放大着各种喜忧与恐怖。在期待着一场世上从未有过的好戏——龙王出水。
大家都在等待着奇迹的发生。
突然,河水有了波动,浪花越来越大。只见那块大石头瞬间破裂,发出巨大声响,站在河两岸的人群惊叫着回过头迅速后退。他们人挤着人往高处撤退,有摔跟头的;有躲不及被碰倒的;一时叫的、哭的、喊的响成一片。
正在人们惊呼之际,突然从那破石缝中冲出一位长发老人。他腾空而起,就像一根石柱悬立在空中。那花白的长发打着发结,全身无一衣物,鱼鳞片就像一件长衫遮住了他的整个身子。他突然展开四肢,就像一朵黑云,挡住了烈日。
这时从那空中传来了龙王的声音:“各位乡亲,我是帝帝巴拉的朋友,他告诉我,你们遇到了大旱,要我给你们一点雨水。”
龙王话音刚落,河两岸便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
上万民众齐声吼道:“龙王爷爷,求您给我们下点雨吧!我们的地都旱了一个多月了,快救救我们吧!”
许多人边求边跪拜在地。
龙王出水,惊呆了所有的民众,他们真真切切的看到了眼前所发生的一切,感受到了这不是传说,而是发生在小河村身边的真人真事。他们顾不上烈日的烧烤,也忘了擦去脸上、眼角边垂挂着的汗珠。他们感谢帝帝巴拉,为帝帝巴拉有了龙王这样的朋友而感到自豪。
镇长看着两岸的民众,心急如火地向天上的龙王喊道:“龙王大仙,我是小河镇的镇长。我代表父老乡亲,向您借一河雨水,只要河里满了,我相信田里、地里就够了。至于您的贡献我们将铭刻在心,等事成后,我们一定报答您。”镇长说得很激动,两眼挂着泪水。
镇长的话又让民众响起了掌声。
龙王看着万民的期盼,又听了镇长那发自肺腑的语言。只见他口中念着咒语,不一会功夫,太阳突然消失,乌云齐聚而来。
忽然在龙王的上空又显一神怪,他高如一座小山,手握两把铜锤。只听他大声吼道:“你凭什么用千年道行换得雨水救旱,快呈上你的命来。”
龙王随即答道:”岳父大人,我早前来自人间。只因不谨落水,今日修道期满,我想还俗人间。久闻您修道成仙,小婿不曾贺喜,没想您今日到此,还请岳岳父大人成全。”
“你这家伙不知图报,落水时被我小女相中搭救。她为你操劳终身,又传你千年道法,没想她却耗尽精力。你却不独守其身,还想出水回人间逍遥快乐。”
“我向往人间的和谐,儿孙满堂,其乐融融。我不愿意久居水下一事无成,你女儿知道,她临终前留下遗言,要我修道期满后回到凡间,多为人类作些贡献。而今我正在按她的要求在做。”
“既然你一意孤行,那就少说废话,拿上性命来。”那神怪话音刚落便从高空朴了下来。
龙王闪身躲过铜锤,那神怪又两锤紧收胸前,他咕嘟咕嘟念着咒语。突然高举铜锤相撞,顿时火花四溅。龙王身手敏捷,他躲过那条条射来的火箭,跃升到了神怪的头顶。他四处回避,不与神怪交手。神怪使出毒招,他口喷毒汁如雾,雾面积大。龙王躲闪不及,瞬间从万米高空栽了下来。
龙王知道,这时只有帝帝巴拉可以救他。他猛的高声喊道:“帝帝巴拉快来帮我,要用隐身法,你的左耳有奇功,咒语一二三。”
早就摩拳擦掌的帝帝巴拉,浑身发热,左耳变红变大。幸好他是隐身的,没被人发现,连身边的镇长都不知道。
帝帝巴拉收到龙王求救的信号后,他一缩身,便冲上天去。
龙王受到帝帝巴拉的冲力,快坠地的他突然翻转身子稳定了定力。那神怪又想继续喷毒汁时,帝帝巴拉用他的神耳吐出一道无形的火墙头,那毒汁遇火即被吸干成粉。帝帝巴拉完成任务后,影子回到身体。
神怪见魔法被收,只有摘下了她的面具,露出一个和蔼可亲的女菩萨来。
那女菩萨哈哈大笑道:“付出,你已经住了考验,我受您岳父之委托,来协助你重返人间。你岳父怕你脱不下鱼衣,特让我协助于你。”
付出惊喜有余,连忙抱手答谢,还让菩萨替他感恩。
脱衣是一件痛苦之事。付出似乎早就决心已定,他对菩萨说:“我原本想通过自己来解决脱衣,但那将痛苦万分。今有菩萨相助,我就万幸中的万幸,来吧,我已经准备好了。”
经过撕心裂肺的火烤烟熏,付出脱掉了他第一层皮。
菩萨完成了他岳父交给她的任务,就要返回天庭。临走前她说:“刚才那个小孩子叫帝帝巴拉吧?他的左耳很厉害,他是天王星之后,你要守住这个秘密。我的毒汁被他吸收了一半去,那是我送给他的礼物,将来对他有帮助。”那女菩萨又说:“你那呼风唤雨之事与我无关,你的修炼足可以让你心想事成,接下来就是你自己的事了。”说后扬长而去。
天空中的格斗场面与瞬间变化,迷惑了好多人。他们只见空中许多影子翻来复去,又听见许多嘈杂的声音。至于那些告白与对话,他们一概不知。他们关注龙王下雨,他们都在焦急万分的等待着。
付出脱下鱼皮,鱼鳞自然消失。他看着新的装束心里非常高兴,顿时忘了刚才撕皮时的痛苦。他想一鼓作气解决百姓的旱情,在做法前他向帝帝巴拉投去了感谢的目光。
帝帝巴拉似乎心有灵气,他回敬着付爷爷。
做法开始了,只见他左手一举。瞬间,电闪雷鸣,接着大雨如柱。
两岸的民众欢呼着:“下雨了,下雨了。”
那雨越下越大,可村民们却没被暴雨吓倒,他们站立在雨中尽情的欢呼着,心里就像喝了半斤蜂蜜那样甜。
这场雨下了整整一个下午和一个晚上,那些干旱许久的庄稼得到了充沛的雨水滋润,大牛河水又恢复了往日的水位。
在镇镇府的帮助下,龙王恢复了原名。并按照他的要求,迁到了蛮子坡。在热心村民的帮助下,付出那几间废弃房也被打扫的干干净净。
这了却了他多年的愿望。
人类的生活环境,人与人的和谐相处,这些都是付出所期待的。由于他的一时冲动造成了一生的痛苦,对此他悔了一辈子。
虽然他已年岁古稀,但他那颗向往人间生活的心始终是那样的年轻。然而帝帝巴拉和他的那几个小伙伴自然也成了付爷爷的常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