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章率领三万铁骑,如铁甲洪流冲向了燕军主帅的大营,这一刻,他心中报国心切,已经不考虑其它几路人马的伤亡与否了。
各营大战都是为这边打掩护,吸引声势,声东击西,魏军真正的目标,就是能斩燕军主帅的首级,破解围困大梁之局。
这时一个大雾夜,不但漆黑如墨,还有朦胧雾气,人眼看不清几米之外的景物,非常利于偷袭。
很快,魏军的骑兵就接近了燕京主帅大营的辕门前。
秦开常年行军,扎起营盘很有讲究,非常结实,两道壕沟,两道屏障,营盘的扎设、布局,进退的通道、排位,都井井有条。
“不好了,有敌袭!”军营中有守卫喊了一声,立即吹动了号角。
魏军的两员先锋将看到营盘内燕军一片喧哗大乱,顿时来了精神,提心吊胆的心情镇定下来,高呼道:“铺板、踏营,杀过去!”
早有准备好的木板搭在三米宽的壕沟上,马蹄踏破木栏和倒刺,气势如虹,滚滚奔袭,杀入了燕军大营。
守军一片混乱,开始后撤,还有惨叫声传出。
魏章想不到这次袭营会如此顺利,难道说主帅营放松了警惕?
这是箭已在弦,不得不发,容不得他多想了,毕竟几千先锋军已经杀入了敌军大营,三万铁骑全面袭杀。
“直奔帅帐,斩掉秦开!”有的武将一身肝胆,豪气冲天,带人要直接杀向敌军主帅。
一切都太顺利,甚至根本没有遇到多少反抗,驻守的燕军就溃败了,逃向了营地后方。
“怎么主营人这么少,许多营帐都是空的?”一些武将感到奇怪,相互询问。
这时魏章也带人杀入营中,看到厮杀声减弱了,高声询问:“众将士,在议论什么?”
“太尉,营里的帐篷内都是空的,而且,守兵刚一交锋,就退走了,没怎么抵抗,这燕军打算逃亡了。”
“燕军不过如此!”有将领冷笑连连。
“逃亡?”魏章愣了一下,旋即脸色大变,惊呼一声:“不好,快撤!”
他的话音刚落,从营地后方忽然传出尖厉的呼啸声,破空袭来,近万箭雨,犹如骤雨一般倾盆泻下,有的带着火光,落入了魏军骑兵中。
哧哧哧!
一阵长箭穿衣破甲,洞穿肉骨的声音响起,血光喷溅,惨叫声陡然迸发。
箭簇声太尖厉了,让人想到了燕国最新的弩车、铁背弩弓等远程杀伤武器,让魏军将士胆寒。
此时,面对伏击威胁,漫天箭雨,魏军武卒刚提起的铮铮士气,就这样被浇灭了。
许多魏军甲士和战马被射杀,钉死在地上,有的被火箭射中,焚烧起来,一些帐篷瞬间被点燃,火光卷起,整个营帐一下子亮如白昼,连营地上的浓雾都被烧成水汽消散了。
到处都是嘶吼的火马和火人,一片惨烈,此刻,一股骑兵从营地后方冲杀过来,手持陌刀,连任带马,全是铁甲覆盖,杀气腾腾,迎面痛击魏军。
魏军骑兵开始后撤,由于雾气关系,后面的骑兵还不知前面发生什么,再继续前冲,与后撤的骑兵相撞,拥挤摔倒,人仰马翻,相互踩踏一时大乱。
而军营外缘,壕沟下面也埋伏着许多长矛甲士,早已趁乱斩断木板,矛锋向上刺出,一些倒霉的骑兵和徒步魏卒,被突然刺死,当然,也有一些战马掉落壕沟,砸中了下面伏击的燕卒。
“杀——”
与此同时,军营两侧方位,从黑暗的旷野中,各杀出一种骑兵,呈斜角度直接兜向了魏军的后路,要把这支魏军精锐全部截杀在此。
“撤、撤回营去!”魏章大惊失色,这可是魏国最后残存的一支精锐武卒,千挑万选,单对单正面作战,丝毫不弱于燕、秦的精锐,如果全部葬送在这,无疑会对城内的守军造成重大阴影,日后朝中无人敢主战了。
两股铁骑汇聚过来,转眼即到,仿佛两把尖刀,插入敌军的双肋。
所向披靡的陌刀骑兵,秦开的王牌主力,在此刻迸发最强的战力,这些都是与东胡骑兵正面交锋存活下来的勇士,骑兵队骑兵,绝对是最擅长、勇猛的战士。
当年为对付东胡的骑兵,这些人十五六岁就被招入军旅,专门曾被秦开秘密训练骑射绝技数年之久!
“锵锵锵!”
燕军骑兵挥舞着手中的长刀,寒光锋利,发出整齐划一、凄厉如歌地刀声,杀气冲霄。
片刻之间,魏燕双方奔驰的洪流便激烈地碰撞在一起。
“哗——”
刺耳地刀戈声响成一片,伴随着战马地嘶鸣、将士地凄嚎,蓬蓬血雾,像是瞬间绽开的妖艳的血花,异常惨烈。
营地的追兵也涌上来,三面夹攻,让残余魏军陷入了绝境。
不过魏卒不愧是魏国的精锐,三十万魏军,只有这三万人被选中,许多还是几年前就是武卒了,所以单兵战斗能力很强,哪怕身陷重围,反而豁出去了,跟燕军死战到底,舍生忘死地肉搏。
“噗!”一支流矢冷箭乱中射到了魏章,穿透了右胸,直接栽落马下。
“保护太尉!”一些亲卫一下子拥护过去,用身体挡住了魏章的伤躯,以免再受到伤害。
“回…城…”
魏章满嘴血沫,只说了两个字,血染战甲,就昏厥了过去,仍在担心这支精锐会被歼灭。
城头上甘茂听到声音不对,不敢再派步兵冲杀燕军大营了,只派出一万兵马出城接应。
大半个时辰后,只有数千魏兵逃回了大梁城内,连出城救援的兵马也遭到了重创,使这一次魏军偷袭不成,损伤惨重。
等天亮之后,双方各自清点昨夜的战况,损失兵力,魏军前后共出动了八万人,结果只回来了不足两万,其余都被伏击或截杀了,燕军只死伤两万左右。
当日,魏军大败的消息不胫而走,顿时让整个大梁王城,都蒙上了一层阴影,再也不敢出城交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