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万楚军,五千禁卫军,护送着楚王,浩浩荡荡北上,一个月后,终于抵达黄河沿岸的沧州一带。
楚怀王一路游山玩水,随行有心爱的宠妃相伴,风花雪月,跟君王北游一样,乐其融融。
在楚王身边,带着一些宠臣,途中阿谀奉承,歌功颂德,宣扬此次与燕结盟之后,南北划江而称尊,共治天下,楚国兼并宋地,开疆拓土,功绩超过历代楚王。
“周王分封百余方国,最后只剩下燕、魏、楚、秦、韩五国,魏名存实亡,即将覆灭,韩国力量太小,覆亡也在旦夕之间,日后燕、楚、秦,三国鼎立之局。”
“不错,楚王,等燕消灭了魏、韩,我们便暗中与秦交好,对抗燕国,如此相互制衡,不能一家独大,才是生存之道。”
一些楚国臣子,在怀王身边喋喋不休,阔谈起来。
楚怀王摆了摆手道:“这些话不要说,现在是燕国的境地了,我们还没得到土地哩,不可想着反目。”
“君上说的极是!”靳尚、景痤、杜赫、昭滑等人暂时闭了口。
“苏秦先生说在这山下安营扎寨,他去见燕王了,走了大半日,应该回来了。”楚怀王有些奇怪,昨日感到此处,苏秦提出在此扎营,他今日一早,就带人离开了,说是要前往北面数十里外的燕军营,先与燕王通气,如何接待他们。
“君上请放心,燕国一定非常隆重在准备迎接我楚国使节团,所以才耽搁了时间。”
楚怀王闻言,心中大安,嘴角溢出一丝笑容,想想也是,自己算是天下仅存诸侯大国,亲自北上结盟,已经给足了燕国颜面,燕王此刻必定在前方设下隆重的场面,等待自己到来。
可以想象,明晚一定是把酒言欢,缔结盟约,篝火晚会,载歌载舞。
………
苏秦在数十护卫的簇拥下,快马赶往黄河南岸的大营。
剧辛亲自赶来主持大局,随行大臣有九卿之一典客长官张贽,以及六部侍郎的杨琼、杜弼,武将较多,大将军陆丁山、姜雄武各率领本部军马来到,足有十万众,不止是为了抓捕楚怀王,更主要是带走怀王之后,大军要挥师南下。
这是辰凌与军机大臣们商议的战略步骤,秦开负责攻魏,等灭亡大梁后,就要西进对韩作战,堵住秦、韩东出中原,破坏燕国当前大局。
由陆丁山、姜雄武两位大将军,带兵十万向南进发,但是考虑到楚国地广物博,沼泽密布,崇山峻岭,兵力少了,根本就灭不了楚国。
尤其是辰凌读过历史,知道当年秦始皇统一六国时,曾问大臣,灭楚需要多少兵力,王翦说六十万,而年轻的将领李信却说二十万足矣,秦始皇觉得王翦老了,有些胆小,就任命了李信为灭楚统帅,结果二十万秦兵刚开始势如破竹,却逐渐深入敌军的伏击圈内,被项燕带来楚军击溃,一败涂地。
秦始皇才意识到了自己对楚国的轻敌之心,又重新启用了王翦,派兵六十万,以逐步蚕食楚国的打法,击败了项燕的军队,最后灭亡了楚国。
因此辰凌在宫内谈论攻楚计划中,就谨慎起来,先用苏秦计,骗走楚怀王,使楚国群龙无首,随后以荆燕率领的海军陆战队在楚国东海岸虎视眈眈,等待最佳袭击寿春王都的机会,此外,在大军上,必须要投入重兵力,而且派老成的将领带兵,避免轻率冒进的威胁。
但燕国并没有像王翦等那样久经沙场的老将领,毕竟廉颇只有二十多岁,还在西战场与白起对峙,秦开在攻魏,虽好要伐韩,对于南部战场,辰凌无良将可派,只能把身为太尉的剧辛派出去,这也是战国一位著名将领,可当此大任。
不过他一直被置于宫廷做太尉,辰凌担心他对行军打仗的前行兵事掌握不足,所以把陆丁山、姜雄武两位大将调遣过来,做他的左右副帅,真正统领三军去布阵厮杀,由二人代劳,剧辛负责运筹帷幄。
“苏先生,你总算归来了。”
“哈哈,幸不辱命,怀王被苏某请来了。”苏秦进入主帅大帐,开怀大笑。
剧辛也笑着道:“这次我不得不佩服你们纵横家,原本在苏兄提出此计,我还以为难以奏效,毕竟楚国朝廷中,也有一些名士和智囊在仕途,会百般阻挠,想不到,这楚王还真的中计,被你请到这里来了。”
苏秦想到此行,充满许多滑稽,摇头叹道:“人的贪心多大,往往栽的跟头就有多大,纵横策士,就在这纵与横上来下功夫,其实最终,还是看人心,楚王心术不正,只想着春秋大梦,亲小人,远贤臣,一切厄难,都是咎由自取罢了。”
“苏兄打算如何动手?楚军三万五千人,我军有十万,都有埋伏妥当,乱箭齐发,肯定能全部歼灭。”
苏秦沉思道:“那样动静太大了,尽量减少伤亡吧,明晚举行结盟议事,可以把楚王和一些大臣,少数禁卫军带来,让他三万楚军要驻守在原地,然后派人准备一些酒水,在酒中洒上药,睡到一片,方便行事,至于楚王等人,进入咱们的伏击圈,率先擒拿,那几千禁卫军,根本毫无作用了。”
“好,就这样办,呵呵,谈到计谋,老弟我甘拜下风啊!”
“休谦逊了。我这行的是阴谋,不计手段;你统摄全局,讲的是阳谋,各不相同!”
剧辛一笑代过,又道:“擒拿楚王之后,立即派人送去燕京,以免夜长梦多,苏兄也一起回京吧,我和几位将军还要南下,在赵、齐两地征募新军,君上交代过了,如果不足四十万大军,不能南下攻楚,还差三十万呢,除了后方十万新军即将调动过来,至少要征十万赵人,十万齐人参军入伍,南下伐楚!”
苏秦微微一笑,叹道:“君上这次很重视伐楚啊,越是如此,越能看得出君上对统一六国之心,格外看重,甚至谨慎、稳重,不达到目的,誓不罢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