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军大破了魏军,相持战打了半个多月后,终于在这次决战中,一举击败魏军,丢盔卸甲,只有数千人逃回黄河南岸,相信魏王接到消息后,就不敢再战了,来自魏国的威胁已经解除了。
这时候,西路军由荆燕带领,借助骑兵的锐利,还有火药的威猛,兵甲的优良,同样在轵关城下,大破了韩军,使得八万韩军损失了一大半,也从上党地区,仓惶退回到了黄河南岸。
现在除秦开正统兵与楚军大战外,韩魏暂时构不成威胁了。
但是辰凌也不敢大意撤军,担心魏韩卷土重来,因此留下将雄武带兵六万,就守在黄河沿岸的防线上,辰凌率其余八万人马,浩浩荡荡朝着轵关进发,要集合那里的燕军,组合在一起,截住秦军的尾部。
与此同时,巍峨太行山道,井陉关外,正在上演着惨烈的攻坚战。
秦军统帅石礼,副帅白起、蒙骜等人,指挥着十万秦军正疯狂的进攻雄关。
廉颇守关,沉稳如山,年轻却做事老成,发挥自己的敏思,指挥着民夫和壮丁,在原来的雄关基础上,又加厚的防御基石,左右山麓凿石道,可以躲着弓箭手,朝着下方多角度射击,还搭建新的箭塔,构筑第二次层防线等。
一边指挥守城,一边派人日夜加修防线,完全做好了跟二十万秦军打半年仗的打算,让秦军将领既恨且怒,半个月下来,都快没了脾气了。
每日攻城,还让三军将士臭骂廉颇缩头狗熊、龟孙子等,但是廉颇好不所动,凭借着兵甲武器的锋利,雄关地利的优势,生生把双方的伤亡,定在一比三左右,平均燕军死一人,秦军就要死三人,这样的死守硬攻,拼的是伤亡。
廉颇在想,即便自己这七万人都战死在这,也把秦军给拼光了,到时候,也算完成了燕王交待给自己的任务。
秦军由于久攻不下,开始把军队分成四组,每组五万,日夜轮番进攻,毕竟燕军人少,这样日夜分配开,秦军可以每支军队休一天半,燕军却只能休大半天,如此要消耗燕军的体能。
山岭盆谷之间,战鼓擂天,弓箭似飞蝗,漫天的杀声中戈光剑影,残酷无情,城关下马蹄践踏声和石木飞落砸击声震得地动山摇。
廉颇带着诸将在城楼防御口内观战,只见山崖墙壁相互对峙之间的开阔盆谷上,火把通明,带着火光的箭矢密密麻麻对射着。
城下一些敌兵身上燃起了火,不挺地打着滚痛苦地嚎叫着,有的士卒浑身挨了数刀,面目狰狞,仍在忘我地砍杀。
敌兵就像洪水一般来势凶猛源源不断,无休不止,令众守将都捏了一把汗。
这一场硬仗,燕军投入七万兵力驻守雄关,而石礼、白起的兵力却达到了二十万之众,倘若不死不休的对杀下去,直到战斗结束,估计几十万人的尸骨能将整个山谷填满吧,血流成河一点也不为过!
这就是战争,谁先扛不住,谁就先倒下,没有任何仁慈可言。
“杀杀杀——!”整个山谷都沸腾了,时刻回荡着厮杀声,方圆十里的林中野兽早都吓跑光了。
“廉将军,秦军似乎要用疲劳战术,让我们士卒难以调节好状态,这样攻下去,很快我们的士卒就要疲劳不堪,而秦军的状态将比我们好上一两倍,损失正越来越缩小差距。”副帅陆丁山,对廉颇进言道。
廉颇点着头,沉思不语,他也发现了这个问题,秦军轮番疯狂进攻,看似在消耗自己,但是几日下来,秦军轮番休息,而燕军人少,休息的时间远远不如秦军,这样精神状态、体力方面都减弱了,伤亡在拉近,当达到一定程度,说不定会被攻破。
当然,这需要一个临界点,那个时候,秦军能剩下多少人,还不一定。
廉颇一时也没有更好的决策,只好道:“多制造一些投石机,哪怕填平山谷,也要让秦军无法攻进雄关城墙,多拉开距离。”
陆丁山点头道“暂时只能这样了。”
………
石礼、白起、蒙骜等人站在军营与雄关之间,临时用木架搭建的指挥将台上,眺望战局,脸色如霜,二十万大军,死伤五六万人了,竟然没有夺下井陉关,有些出乎意料。
他们忽然觉得自己都小觑燕军了,这些燕军士卒凭着一股誓死守关意志和信念,视死如归,慷慨就义,就是不肯放弃雄关。
“这廉颇真它娘的气人,缩在雄关内,不出来迎战,只知道一味死守!”
“这仗打得真憋屈啊!”
一些秦军将领都忍不住大骂廉颇。
石礼摇头道:“这不只是廉颇的功劳,这些燕军士卒,与十年前我见到的燕卒,完全不同了,以前的燕军尽管人高马大,但是光有蛮力,训练不足,作战意识差,打起仗来疲弱不堪,哪是现在这样的勇猛,简直堪比咱们最精锐的秦军了。”
白起想起往事,感慨道:“这或许就是燕王和乐毅变革带来的好处,当年我曾去过燕国,迎接太后和秦王,那时候的燕国,百废待兴,城邑凋零,燕王就要筹谋变法了,后来广撒求贤令,向天下求才,六七年过去了,现在的燕国,已经大翻身,大变样了。”
“这燕王,你究竟是什么样的人,能让这些燕卒将士一心,如此死心塌地守着井陉关?看来要夺下雄关,还有另想办法,先要击溃守军的信心和意志,瓦解他们的斗志,才能一举攻破!”
就在这时,有斥候飞马来报,快速送上了新的情报。
石礼看过后,脸色大变,惊讶道:“不好,魏韩两军,竟然半个多月都没支持住,被燕军打得大败而退,弄不好,现在燕军正集合兵力,向我军后方抄来。”
白起和蒙骜两人也都脸色大变,这一则消息,足以改变战局了。
“不能这样攻下去了,石将军,不如这样,今晚我亲自带着五百铁鹰剑士,爬上太行山,尽量避开烽火台,试着从悬崖****潜雄关,突袭城关!”白起忽然提议道。
石礼摇头道:“这太危险了,之前咱们就探讨过了,这里的太行山脉比其它处都要巍峨险峻,何况燕军在两端山麓、山崖安插不少明岗暗哨,一旦发现你们,都不要拼杀,只需要几块石头就把你们砸落山下了,风险太大了。”
白起坚持道:“这是最后一搏了,如果不能成功,即便白起粉身碎骨,也没有关系,到时候石将军带军立即撤退,回到河西,免得被燕军堵住后路,前后夹击,那么秦国最后这一支精锐大军,也就全葬送了。”
石礼看白起态度坚决,似乎不成功便成仁的姿态,也不再劝慰了,只好点了点头,面色凝重地看着他,叹道:“赳赳老秦,共赴国难,为了秦国大业,就托付白将军了。”
白起刚毅的脸颊,突然笑了起来,爽朗中带着几分诀别,毕竟这次行动太过危险了,能不能成功,他也没有把握,地形太难攀爬和前进了,还有避开燕京的斥候和岗哨,难度可想而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