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凌回到了宫里,夕阳将落的时候,淳于臻入宫求见。
一君一臣在御书房内相谈,淳于臻掌握着情报组织锦衫卫,人脉铺开,要在襄平城内查些违法乱纪的事,一抓一大把,并不费劲,各街区司衙受理了不少案件,但是大多都是这本年犯下的,还没有缉拿、搜证、审判。
因为新法推行不久,这些刑狱司衙、审判机关等,概念模糊,很多职责重叠和空缺的地方,都各扫门前雪,加上燕王朝会久不开,朝廷人员经常变动,官员人心不稳,对于这些得罪人的差事,自然没有那么积极。
这与地方官吏不同,争着兴修水利、开垦荒田、安置流民,创出功绩,造福一方之后,好在年末考核中脱颖而出,得到提拔,到朝廷庙堂做官,从地方升迁到京城内,这是地方官目前的状态,没有朝廷的官员老练,察言观色,处处心机。
辰凌接过淳于臻派人搜集的情报,一张一张,足足一百多张,他只翻看十多张,就看不下去了,还真是腐败滋生的苗头,从朝廷大员到个别地方官吏,还有一小半是打着官员亲戚的名号,以此为靠山,狐假虎威,做起来肆无忌惮,比一些官员更加嚣张。
“情报可都属实?”
“回君上,全都属实,人证、物证、时间全都吻合,可以通过公证的开堂审判!”
辰凌点了点头道:“这件事是国法与贪官污吏、外戚当道的一次较量,不可使用见不得光的缉拿、暗杀等,那样反而使朝廷官员人人自危,朝廷陷入动乱,一定要光明正大,起到震慑作用,历朝历代,贪官是杀不完的,但只要法制逐渐健全,把法放在第一位,与道德教育同步实施,就会尽量减少贪污程度,归根到底,人有私心和野心,欲望如深渊,一旦人有权力,不可避免会目中无人、嚣张跋扈、挥霍如土、贪财好色,这是人的本性,也是环境使然,我们杀不光所有人,只能以法治人,而不是以人管人,会越管越乱。”
淳于臻拱手道:“君上所言极是,微臣受教了!”
辰凌寻思一下,说道:“寡人要强化司法、审判、侦破缉拿、监狱管押等部门,详细明确分工,各执其责,不得越权插手、干涉公办,这些都是针对普通百姓,没有官爵在身的三教九流;对于朝廷官吏、外戚,打算另设纪检部门,负责专门对官员贪污行贿、官饱私囊、为非作歹的事,进行调查,出现重大违纪现象,直接先关押隔离,等事实充分后,移交最高审判机关,按国法进行定罪,任何部门没有私自判罪的权力。”
淳于臻听后,觉得很多词语非常新鲜,但恰恰能非常细致地把这些问题化解,毕竟从朝廷到地方,如果军政司法都是一个人当权,很容易超脱王法之外,岗位细分越多,相互制约,就会循规蹈矩一些。
辰凌道:“这纪检部门,不受任何人监管,只对皇帝一人负责,属于秘密组织,与御史台、谏院并列三大监督官员的组织,职责就是对于御史台、谏院提出的弹劾之事,进行搜证,你暂时从锦衫卫调一些人过去,纪检司也是由暂由你任第一任厂督,回头等有了合适人选,寡人再正式任命。”
“遵命!”淳于臻备受器重,可谓燕王的心腹重臣,心中自然高兴万分,做官的,没有什么比深得君王信任更让人兴奋的了。
“对了,君上,这些朝廷毒瘤,打算何时清除?”
“暂时不动,仔细监视,不要打草惊蛇,寡人已派人传旨,两日之后,就是腊八的日子,召开年底最大一次朝会,各地郡县的郡守、县令也赶来入朝,在朝会上,寡人会把国法再一次强调,成立各部门,然后立即动手,以奔雷之势清扫掉,一切都走正规立案、缉拿、审判的渠道,让文武百官也无话可议,让百姓心服口服!”辰凌微微一笑,并不急于一时,要按官场游戏规矩来办。
淳于臻眼神一动,拱手道:“微臣明白了。”
“好了,把这些谏院的弹劾奏折也拿回去,逐一确认弹劾内容是否属实,派人搜集证据,不动则已,一动就要彻底根除,半年了,许多官员都以为寡人颓废后宫,不理朝政了,大多起了坏心思,想要在浑水中得利,为君者,还真是一时都不得放松警惕啊!”
辰凌这次深有感触,真正体会到,只要君王半年时间不露面,不理朝政,那么朝廷官员就会松懈下来,心存侥幸,开始要弄权了,难怪历史上,哪怕一些明君,晚年以为天下太平,荒芜朝政,没过几年,就爆发内乱了,如唐朝的安史之乱,就在唐朝开元盛世,几乎最繁华鼎盛时期,一旦你宠信后宫,无心朝政,官员就起了弄权、叛乱的心思。
淳于臻起身告辞,退出了御书房,离开王宫,天已经彻底黑下来,夜色浓重。
辰凌伸了个懒腰,或许明日,乐毅和剧辛就会得出很多结论了吧,自己提出了不少观点,具体如何起草和实施,还是他们的事,自己不可能事事躬亲,那累死也当不好领导。
而且,辰凌很看好乐毅、剧辛、苏秦等人,因为历史上,他们赫赫有名,正所谓盛名之下无虚士,还有一个人,范睢,也该提拔了,就在年后吧,做一次人事变动,等这些事都安排妥当,燕国朝政的危机,就能化解七八成了。
想通这些策略和步骤,辰凌身心多少有些放松,不再那样绷紧了。
就在这时,殿门轻微一响,几乎悄无声息,但是辰凌一瞬间的放松,武学方面的灵觉就提上来了,才感觉到这一轻微动静,如风轻吹门窗一般,但是下一刻,一道白衣仙子就出现在了御书房门口。
辰凌聚精会神望去,看到佳人似真似幻的绝美容颜,圣洁的气质,不染尘凡,如冰山雪莲一般,正是墨家的圣女,夜会情郎来了。
“妃暄!”辰凌站起身来,绕过桌案,走上前拉住墨仙子的素手,微笑道:“妃暄真乃信人也!”
“我觉得这样有些不好。”
“咋个不好?”
“来的太频繁了,你会不会有一日厌烦?”墨妃暄轻声问道。
辰凌忽然觉得墨妃暄开始有了正常女孩子谈恋爱时候的复杂心理,想这想那,多愁善感,这是逐渐陷入情网的迹象,赶紧保证道:“当然不会了,我恨不得你整日住在宫里不离开呢,嘿嘿,妃暄,今晚睡觉,能不能,再少一件贴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