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荆燕很早就安排精兵充当护卫,来到驿馆,事实上,昨天晚上,他为保护储君安全,就在驿馆各街道设下关卡,并以保护使者为由,设下重兵保护,禁止一切骚乱出现。
荆燕先是进驿馆房间面见储君,跪安行礼,汇报一下自己的安排,两人商议一下行程后,辰凌召来邢家村的人,交给荆燕的副将焦飞接领,并带回军营。
这时兰歆雅三女已经起床收拾好行囊,简单用过早饭后,开始上路。
今日荆燕安排了两辆篷车,可以免去乘马的辛苦,辰凌单独一辆,方便传达军令,以及荆燕及时汇报,而兰歆雅和两位侍女在一车上,两名匈奴骑士则分配了战马,蓬车轱辘压在雪地上,辚辚行出辽西郡阳乐城,精兵卫护,一路向东。
辽西郡与辽东郡相邻,阳乐城(今抚宁)与襄平城(今辽阳)相隔三百里,荆燕带着一千轻骑护着车辆,用了两日的时间,在第二天的黄昏时分,抵达襄平城下。
辽东郡的治所城堡在辽水之整东百余里,即襄平城。它东依辽东山地,西望辽河平原,大梁水经郊东、北转折西、南注入渤海。
襄平守卫军见到荆燕将军入城,不敢怠慢,轻易放行,车队来到国府驿馆,这是专门招待番邦国外使者用的,安置好兰歆雅等人。辰凌与荆燕匆匆忙忙出了驿馆,赶往临时王宫。
经过青石街道,来到临时改建的一座大宅院,修缮成临时王宫,因为王宫内居住的王族非常少,目前还没有王妃,宫女和寺人也不多,只有太后和储君,所以一个大宅院也足够了。
辰凌和荆燕来到王宫门外,侍卫见到荆燕这位青年将军,似乎早接到太后旨意,知道荆燕得到太后召见,没有任何阻拦,立即放行。
随行护卫留守在外,只有辰凌和荆燕进入了宫内。
这也是辰凌为何当日找荆燕亲自护送的原因,就是为了掩盖身份,因为他目前还不能曝光,贸然进入王都和禁宫,都需要一些麻烦,即使找人通传,如何交待身份,说轻了,守卫未必会搭理他,说重了,都会怀疑他的身份。
有了荆燕随行,这一路的安排和同行,让外人都看成是荆燕带着一位使者进宫,既可以免去他很多麻烦,又能遮挡住身份,这是他最妥当的安排。
进入王宫后,直接赶往太后的寝宫,慈宁殿。
与其说殿,还不如说院,这是一个独立的四合小院,院子的主宅房子略大,前房作为太后的正宫,接见一些老臣大臣重臣的,后房是居住下榻之所。
这时夜幕垂落,明月当空,王宫内已经掌灯,宫人较少,显得冷冷清清,根本不像一个诸侯国的皇宫。
太后早已在慈宁主殿等候,淳于臻、郭隗都在,还有那个假扮储君的人张迥,待辰凌和荆燕进殿后,太后屏蔽了侍女和寺人,整个殿内,即只有他们六个人。
“职儿,拜见母后!”
“王儿——”易太后见到他出现,情绪激动,刚才还镇定的情绪一下子崩溃,担忧了两个多月,燕国的大业,儿子的安危,她的希望,交融在一起,令这位三十多岁的太后扛着无形的负担。
先前还有些责备他,过于狠辣,不念旧情对付秦王,后来得知‘姬职’在河西出事后,埋怨变成了强烈的担忧和挂念,这时候,她忽然明白,两国交兵,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上升到一个国家的生死存亡时候,什么是远亲,什么是近亲,远近就分得很清楚了。
“职儿无恙,累母后担惊了,实在罪过。”
易太后已经起身,抹泪道:“王儿,走近一些,让母后瞧清楚,有没有受伤。”
辰凌走进一些,看到易太后的焦虑,以及满眼的担忧和紧张,一股温暖油然而生,那是血浓于水的亲情,自己的身体内,毕竟流淌着对方传承下来的血脉,一靠近,就感受到母性的慈爱和包容,鼻子发酸,也不禁有些感动。
“母后!”
“王儿!”
母子两人紧紧抱着一起,相互宣泄一番压抑心里的感情,易太后是担忧儿子的安危,由担心到重逢,恍如隔世,情绪激动,而辰凌由她身上找回母爱的感觉,联想到自己背井离乡,再也无法见到自己的父母,能在这找到一丝家人的温暖,感到很欣慰。
“王儿,这些日子,你都在哪里,派出的斥候,在河西四处打探你的消息,都杳无踪影。”
“母后,那日与秦交战后,我带人撤走,却被白起带兵追杀,被迫与队伍走散,落入一个山谷,深受重伤,被人救治,幸免于难,眼看年关来临,孩儿想着如何等开春动身,恐怕秦兵会在河西设下层层重兵把守,到时候插翅难飞,不如利用寒冬逃走,利用秦兵松懈时候,铤而走险,冲出突围,闯入草原,千方百计回到燕国。”
“原来如此,王儿,你受苦了,但你身为燕国国君,身兼复国重任,只此一次身涉险境,日后再也不许你冒险了,一切当以大局为重!”
“职儿听母后教诲!”
易太后见他受教,顿时放下心来,破涕为笑道:“这次你回来,燕军已经把齐国军队赶回了滦河以南,收复了七成的土地,只要寒冬熬过去,明年开春,燕国就能复苏了,下一步如何谋划大局,还需要你这个储君,与重臣商议,拟定策略。”
辰凌点头道:“这是自然,燕国百废待兴,我急着回来,也是在考虑燕国下一步的运作,现在五国联盟与秦国交战,取得了前所未有的胜利,强秦从此转弱,被封闭在潼关以里,只要进一步封锁交通和贸易,秦国就会因此削弱,剩下的中原五国,明年混战将起,正是咱们在稳定后方、发展经济,定国安民,进行改革的大好时机。”
此刻早已起身的郭隗、淳于臻、张迥三人走过来,向着辰凌弯身行礼,神态毕恭毕敬齐道:“参见储君!”
“储君洪福齐天,真乃我大燕社稷之福!”
辰凌跟他们却是不用多客套了,保持着君臣之间的威严,说道:“今晚我要在正宫参阅一下这两个月来的奏折,郭卿家、淳于卿家、张炯、荆燕,你们四人在旁陪读,把近日来燕国发生的大事,全部汇报给我,还有,苏秦丞相何在,我要夜里见他。”
“启禀储君,苏丞相已经出使齐国,要说服齐国退兵,至今未归,去了有二十余日,行程包括赵国、魏国,估摸着,也快有音讯传来了。”郭隗回道。
辰凌凝思道:“苏秦出使了?嗯,苏卿乃国之栋梁,中流砥柱,既然他出使齐国,那么肯定有一定把握,咱们就等候好消息吧,现在你们何时上一次早朝。”
“储君不在的时候,早朝三日一次,由于目前朝政不稳,难民过多,旧政律法等被破坏废除的不成样子,各部门都在初建,都是一些困难和问题,并无大事。”储君替身张炯答道。
辰凌谓然叹道:“这些日子辛苦大家了,这次我回来,暂时都不会离开了,咱们君臣同心,共同开辟新道路,完成燕国振兴使命,迅速崛起,追上诸侯强国,完成日后宏图大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