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聚满红男绿女的喧闹酒吧内,靠近窗边的卡座里,康骏和萧仕瑜正相对而饮。
康骏正摇着酒杯中的冰块沙沙作响,放空的眼神中倒映着窗外五彩缤纷的霓虹灯。
“我说师哥,现在你脸上写着四个大字。”萧仕瑜故弄玄虚道。
康骏漫不经心转过头问:“什么字?”
“心事重重!”萧仕瑜碰了下他手中的酒杯,仰头喝尽杯中的伏特加。
康骏冷冷地望着他半晌,也仰头喝光杯中的酒。
“你的小兔子呢?”
“在家里。”
萧仕瑜沉默了,不发一言的往杯中倒着酒。
当年的事情他多少知道些,那场车祸几乎致使Y市三大商业世家灭门,现场触目惊心的惨烈,康骏却成为那场车祸中唯一幸存者。
其实,他不确定是幸或不幸,更不清楚逝去的人有没有真正安息,但是他很了解活下来的人,从未真正轻松过哪怕一秒钟。
那样的惨剧对康骏来讲,始终是脑海中挥之不去的梦魇,尤其是心理上已经因为那场可怕事故严重扭曲。十七年过去后,他依旧还是忘不掉,甚至于不敢自己开车,厌烦和陌生人接触。二十四岁的年龄,身边没有一个异性朋友,同性朋友也仅仅他萧仕瑜一位。
当初萧仕瑜在国外刚开始接近他时,也是挖空心思才获得他的信任。
海滨别墅极尽奢华的大厅内,精致华丽的灯饰散发着柔和的光束,进口的手工地毯被照的温馨宜人。
颜瑾兔正坐在沙发上观看娱乐节目,空荡荡的别墅内,只有她一个人。待在这样沉寂的空间内,她能清晰地听见自己的心跳声,还有不远处浪花轻拍着沙滩的悦耳声。
她前所未有的眷恋着这种温暖,一种从未感受到过的安全感。
只是她的眉却越拧越紧,她觉得自己不配拥有如此“安身为乐,无忧为福”的生活。
她一波三折的人生,就像是命运在和她开着一个又一个乏味至极的玩笑。
从前她和母亲生活的十七年里,过着拮据又饥寒交迫的生活。而如今能过上锦衣玉食的优渥生活时,妈妈却永远的离开了她。
尤其是当她看到妈妈留下的遗书时,被内心的恨意摧毁掉仅存的一丝理智。
那个被称作“父亲”的生物,凭什么这么对待她们母女。
她们不是阿猫阿狗可以随随便便被丢弃,却无力反抗只能听天由命。
颜瑾兔从看到妈妈遗书那刻,便暗自发誓一定要向那个人讨回她和妈妈应得的那份。
欠了她们母女的,就让她代妈妈一点点讨回来。
她站起身踩着厚实柔软的地毯,走到全景落地窗前。室外室内温差太大,玻璃上已经凝结起一层白雾,她拿食指用力在玻璃上写下两个清晰的大字“康骏”。
颜瑾兔紧拧着秀雅的眉毛,轻声呢喃道,“康骏,不管你和妈妈什么关系,不要怪我利用你。”
她决定利用康骏报复那个被称之为“父亲”的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