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士替小宝宝定时的翻翻身,他刚好看到了玻璃窗前的苏妈妈和温顾言站在那儿看着他,宝宝朝他们微微的笑了笑,他浑身没劲儿,只能露出这样一丝微笑。
温顾言看着宝宝,这个可怜的小人儿孤零零的躺在那儿,他报以持久灿烂的微笑,眼睛有点湿润,在他看来宝宝就像小天使一样可爱。
经过药物刺激,多次的采集分离,医生已经从温顾言身上分离到了足够多的干细胞。
虽然采集分离的过程并没有什么痛苦,偶尔有时候还是会出现低钙血症,而且加上活动不方便,苏暖就主动的担负起照顾温顾言的责任,他身边除了护士和医生就没别人了。
温顾言绝对是故意的,怎么着分公司这边还派不出个人来?
多难得的机会,白天苏暖不时的来陪陪他,晚上他厚着脸皮的去陪苏暖,就是儿子抵抗力太低一直待在无菌室,要不然一家三口待在一起,苏暖抱着儿子,他搂着苏暖和儿子,多么温馨的画面啊。
苏妈妈阴沉的脸色他就当没看到。
瞅着苏妈妈不在的时候温顾言还偷偷的亲吻苏暖,得哪儿亲哪儿,眼睛,嘴唇,脸颊,甚至是鼻子。
每到这个时候,苏暖就去推他,他再顺势握住苏暖的手,苏暖怕被苏妈妈一不小心瞧见,急了就去踹他,看到他们这个样子的护士以为他们这是打情骂俏,居然能露出会意的微笑。
“你能不能消停一会儿?”苏暖气鼓鼓的看着温顾言。
“不能,我要让你遗忘掉其他男人的亲吻,只记得我的。”温顾言一本正经的回答道。
“儿子看着呢。”苏暖在国外待了两年,但还是不习惯当着外人有亲昵的动作。
“看就看着吧,这有什么,这样更好,我们这是在告诉他爸爸妈妈很恩爱。”温顾言又凑到苏暖跟前。
冷不丁再拥抱一下,就更圆满了,反正是能占到的便宜都让他给占了。
只一周的时间,温顾言就出院了。
小宝宝的移植过程也挺顺利,但是小宝宝最快一个月才能出院,移植之后的恢复才是关键,他得观察各项指标,最后各项数值达标了才能考虑出院。
出院之后还有一系列的问题需要注意,像抗宿主药物的服用,复发等等。
温顾言暂时还不打算回国,一般的事情他都是远程电话、视频会议解决,实在必须他签字的,就先传真到华盛顿的分公司,他签了字然后再传回去。
他这也是顶着巨大的压力,再三保证不会耽误公司的正常运转董事会才勉强同意的,但是对温顾言的要求也更加严格,在重大的决策上不能出现一点失误。
温顾言白天就陪着小宝宝,瞅着他白天睡觉和晚上的时间再处理公司的事务,他出生的时候温顾言错过了,那么从现在开始温顾言要抓紧一切时间培养父子感情。
每天晚上,温顾言都会待到很晚才走,他舍不得苏暖和儿子。
常常惹得苏妈妈主动开口撵他走。
小宝宝很喜欢温顾言,爸爸的怀抱很宽阔,爸爸的力气大,爸爸还总给他买玩具,几乎每天都有。
温顾言怕玩具对小宝宝的健康有威胁,每次买来之后,他都会先用酒精仔细的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的消毒擦干净,还在紫外灯光线下照射一段时间,然后再拿给小宝宝。
苏暖不喜欢温顾言这样做,多次说过温顾言,她觉得长此以往会把小宝宝惯坏的。
温顾言既不承认也不否认,只是笑嘻嘻的看着苏暖,她只要愿意和他说话,就表示两个人之间是可以沟通的,他有信心早晚有一天他会把比尔从苏暖的心里给踢出去。
虽然大家都很尽心的去照顾小宝宝,但是骨髓干细胞移植之后不到十天,小宝宝还是出现了肝静脉闭塞症,这是造血干细胞移植后的一种非常严重的肝脏并发症。
小宝宝被送进了ICU,因为疼痛性肝肿大他总是不停的啼哭,大量的腹腔积液导致他几乎吃不下什么食物,而且全身都是黄疸,很难受。
看着孩子痛苦的表情,哭皱的小脸,全身插着好几个管子,细小的血管打着点滴,还吸着氧,温顾言现在才真正体会到原来苏暖每次都要承受着这么巨大的痛苦和压力,眼睁睁的看着孩子遭罪,自己却无能为力,那是一种深深的煎熬。
温顾言有些站不稳,他觉得心痛难忍,看着孩子可怜的样子,他宁愿遭受病痛折磨的是他自己。
苏暖站在ICU外面,双手交叉阻在下颌上,眼睛闭着,她在默默的祈祷。
“暖暖,你能抱抱我吗?”温顾言走到苏暖的面前,黑色的眼眸失去往日的光彩,满眼都是痛苦的神色,还有着对苏暖的怜惜和内疚。
苏暖睁开眼睛将双手放下,眼眸氤氲的望着温顾言,温顾言上前一步紧紧的搂着她,似乎只有这样他才能得到力量一样。
温顾言将下巴搁在苏暖的肩窝上,双臂环住她,抱得那么紧似乎想要把苏暖嵌进他的身体,与他融为一体。
“对不起。”除了这三个字,温顾言实在不知道该用什么词去表达他对苏暖的愧疚,她怀孕他不在,她生儿子他不在,她和儿子与疾病搏斗他还不在,背井离乡都是因为他,这些他要怎么做才能补偿回来。
温顾言突然对自己没有了信心,如果苏暖一辈子都不肯原谅他该怎么办,以前他觉得只要把苏暖禁锢在身边他就心满意足,可是现在他迫切的想得到苏暖的原谅,否则他会一辈子内心难安。
苏暖明白温顾言的紧张,他毕竟才第一次见识到小宝宝这么危急的状况,她温柔的拍拍温顾言宽阔的后背安慰他。
如坐针毡的日子很难过,温顾言干脆把公司的事务全部都推掉了,将总裁权限暂时移交给一位副总,他根本没有心思工作,现在满脑子都是小宝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