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声低回,而不闻歌者,月清歌,夜听幽细细聆听下,这曲子的调子竟有伤痛之色,几乎哀不可闻,而能闻者,心中仿佛被什么尖锐的刺出一个大大的伤口,悲凉得近乎绝望的情殇铺天盖地。
许久,曲终。不可见的地方,夜听幽滑落一滴泪珠。夜听幽暗想:“这何许人也?弹奏功底深厚,而所奏出的曲子竟然如此深入人心,想必定不是凡人。”随即道:“清歌,去拜访一下?”
“正有此意。”
夜听幽,月清歌使起灵力,几秒钟的功夫便到了那隔间。
珠帘哗啦啦的晃动,前面轻纱遮掩着,只能模糊的看清是一个女子背对着在抚琴。
夜听幽道:“小女子夜听幽,闻汝之曲,觉得甚是深沉,特前来拜访,不知能饮一杯?”
里头的女子停下了抚琴的动作,随即起身转过来正对二人,道:“夜小姐谬赞了,此曲乃小女子闲暇之作,只怕难登大雅,拜访一说,倒是高抬我了,请二位到偏厅一叙吧。艳儿,备茶。”
一旁的侍女恭敬地回话:“是,小姐,”转过身来又做了个请的姿势,“还请二位到偏厅,艳青即刻备茶。”
“恭敬不如从命。”夜听幽潇洒地领着月清歌走到偏厅。
倒是月清歌一直无言。
不一会儿,那女子挑着珠帘,走了出来。
女子头上梳着灵蛇髻,插紫玛瑙扇形金步摇与蝴蝶坠簪,一袭水红色的襦裙,桃色的绣鞋,款款走来,面上五官小巧精致,粉黛薄施,眉间朱砂火红,灰色的眸子晦明变化。又一个绝代佳人,小小的妩媚,更多的是高贵。
“二位久等了。”女子附身,微微行一礼,脸面上满是愧意。
“艳儿,上茶。”不等夜听幽二人说话,女子便道。
女子起身,抬头望向二人。
似乎是因为二人的容颜,女子微微一愣,随即又道:“夜小姐真乃倾城之姿,小女子自愧不如,这位公子也甚是儒雅,如此看来,是我要拜访二位了。”
艳青此时端茶而上,摆于三人前面。
夜听幽轻笑,道:“哪有这回事。这位小姐你也别妄自菲薄,汝之琴技,我二人着实仰慕。”
月清歌微微一笑,道:“是呀,小姐的琴技,着实精湛!”
女子也同样会心一笑,说:“小女子白莹,不知这位公子怎么称呼?”
月清歌到:“在下名月清歌,叫我清歌就可以了。”
夜听幽随即说:“实不相瞒,此次前来,是想与白小姐你结友。”
白莹会意,端起前面的茶,说:“那白莹以茶代酒,先喝为敬。”
白莹随即抿茶。
夜听幽二人见状,也端起茶。
喝完,月清歌惊叹:“这是何许茶?香醇浓郁,好茶!”
夜听幽也说:“我还未曾喝过这茶。”
白莹轻笑:“此茶别处是没有的,乃我亲手栽培的新茶,只此一家。”
“白小姐厚待了。”月清歌说。
“二位,既然是友,那么就不见外了,叫我阿莹就好了。”
“好,那么你也叫我啊幽吧。”
“当然。不要站着了,请坐。”
三人坐下。
夜听幽道:“方才那曲子叫什么曲子?”
白莹回答说:“乃谓《伤雪》,是我自谱的一曲。”
月清歌道:“阿莹才华着实横溢!”
夜听幽也点头。
白莹似乎有点腼腆,脸上腾地烧起两朵红云。
夜听幽问道:“这曲子可有词?方才演奏,我都没有听见有人歌唱。”
“有的,不过我觉得词填的拙劣,不适合歌唱。”
“不妨让我看看?”
“不好意思,琴谱都在府邸,没带出来呢,若是不介意,就让阿莹来唱奏一曲吧。”
月清歌道:“阿莹若是想,我们二人定捧场的。”
夜听幽附和。
白莹转身,去拿琴。
然后坐于偏厅的旁席,摆好古琴。
琴声响起,人声也随后响起。
“伴风飘落,回旋飞舞,雪在下,离人未归家。
纷纷扬扬,洁白茫茫,雪在下,心思系着他。
轻叹那年冬天,你我依偎对茶,如今将士在外,我却一人无话。
回首,看那红梅,和着白雪,悉数绽放。这其中,可有你的回顾,看一眼这故土,雪依旧,人苍老,几场霜雪,染了鬓角,却再无飘下。
雪在下,信函无一封,不知人生死。
雪依稀,年年有一场,而你是否卧沙场?
雪清新,融水入茶饮;雪无情,寒洌入君心!
等待,等待,心焦灼难耐,远方只有飘雪;伤雪,伤雪,不负光阴,不负岁月,心终如一。
伤雪,伤雪!
盼君归来早,共赏一场雪。品茗忆往昔,诉与相守情……”
婉转而悲哀。
一曲终,二人都有所动容。
月清歌忍不住惊呼:“好!好!”
夜听幽也评价:“琴调低回婉转,若雪纷飞,填词也精致秀美,押韵巧妙,从女子的角度诠释这个故事,不失新颖。不愧为《伤雪》,实乃惊世之作,阿莹弹唱之技艺,更是举世无双!”
白莹脸上红的厉害,腼腆的点点头。
“不过瞧着这琴技,绝不是一般的大家闺秀可学,阿莹是哪里人?”
白莹脸上快速地划过一丝不自然与浓浓的厌恶,随即道:“阿莹曾是白家人,琴技乃我的母亲亲手授予。”
“白家?是那个王莲白家?!”夜听幽一惊。
“正是,家父是现白家的掌事人白汇。”
“这么说来,阿莹岂不是这一代的单传?”
“现在我与白家毫无瓜葛。”白莹无言,“今日天色已晚,二人不如到我府邸住下,也好有个照应,而且白家比外头安全。”
“也好。”夜听幽点点头同意了,心里面却暗想:瞧着阿莹也不是什么坏人……怎么好像对自家人有排斥呢?……莫不是有什么故事?……
二人随着白莹到了府邸,抬头一看,写着的竟然是“梨府”!
月清歌想要一探究竟,而夜听幽用眼神制止了他,每个人都有过去和伤疤,别人不愿意说,那就当做什么都没。
“艳儿,吩咐下去,把浣怡居和兰虞院收拾一下。然后让膳房备菜,我有贵客。”
回话完后,艳青随即走开了。
……就这样,二人算是找到了歇脚之地,还结识了一位朋友——白家白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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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没有了,对,没错,没有了,没有了。(微笑脸)都洗洗睡吧。么么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