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陆注册
20807800000002

第2章

我有时候想,许鹦鹉与姜榕树这一对男女,肯定组合错了,一开始就错。如果许鹦鹉不是娶姜榕树,而是跟另一个女人,比如我的左邻张玲玉,或者右舍杨彩红结婚,再或者我们村里的桃花李花杏花梨花,总之是另一个女人,那么,他的生活就一定不是现在这副模样,他也一定不会冒险挤在低矮狭小发臭的船舱里远行。日本那地方是人去的吗?日本啊,这两个字一提起,稍有些记忆力的中国人民都会头皮发麻。鸠山,龟田,松本,这些个狗东西,杀过我们多少人啊,说杀就杀,想奸就奸,能抢就抢,没有丝毫道理可讲。当年见到他们,人人都恨不得脚下风生,逃都来不及,如今为什么还要送上门去?可是我父亲义无返顾地走了,他的妻子姜榕树阴着一张脸站在楼上的窗口后往下看,表情复杂,心事重重,欲说还休。

许鹦鹉头也不回。

我这么叙述,好像有点责怪我母亲的意思。其实没有。尽管在感情上我一直倾向于许鹦鹉,但公平地说,我母亲姜榕树她没什么错,或者没太大的错――其实我挺烦把人的每一个行为都对或者错地下一番定论,这个活只应该是小学老师们做的。我的意思是,我母亲姜榕树的生命轨道上本来不可能出现许鹦鹉,或者换一句话说,许鹦鹉的生命中本来也不可能拥有姜榕树这个女人的。姜榕树是城里的女孩,她来插队,又去公社宣传队跳舞,因此认识了许鹦鹉,嫁给了许鹦鹉。事情一开始就弄拧了。细皮嫩肉的姜榕树根本下不了田,她怕水蛭,怕水蛇,怕蚊子,怕小黑虫,那些鬼鬼祟祟的小虫子是她细白皮肤的天敌,只要咬上一口,立即就红肿一片,从头到脚地肿,使她看上去,就像一只透明的大红萝卜。这样的娇丫头哪会干什么农活呀?第一星期割稻,她的小拇指先被镰刀弄破。第二星期锄地,她的脚背又被锄头重重刨开一道,伤口裂得很大,完全往两旁绽开了,翻翘着,看一眼就不免想起外国女明星涂得红通通的大嘴,森森的骨头都隐约可见了,宛若唇内的牙齿。

在人前姜榕树一滴眼泪都没有,她甚至还乐呵呵地说挂彩了受伤了我怎么跟王连举似的自己打了自己一枪啊,哈哈哈,哈哈哈。但是,夜深人静时,被窝成了用刑的牢房,她痒啊,太痒了,抓,抠,捏,掐,血从已经肿透的皮肤下渗出来,东一滴西一缕,可痒还是止不住,痒不仅仅停留在皮肤上,它们像一只只性情顽劣的虫子,已经顺着毛孔爬进体内,在里头兴风作浪。拿它们什么办法呢?双手仅抠得到表皮,抠得皮开肉绽,终究拿虫子们毫无办法,甚至越抓它们闹得越起劲,痒得都恨不得跳进火堆中将自己一把烧掉。

而伤口竟也来凑热闹。世界安静了,痛感却活跃了,一阵阵刺心地痛。姜榕树在被窝里已经缩得像只龙虾了,咬起牙试图忍着,结果却呜呜呜地哭出来,泪比田边水渠里的水流淌得还哗哗,打湿了枕头与床单。姜榕树流泪了,这说明事情严重了,姜榕树的眼眶本来是全身最干燥的地方。姜榕树哭出声来,说明问题更严重了,姜榕树的声带通常制造不出这样的声音。

后来,是从小到大不断上舞台的经历救了她。

公社的文艺汇演也不是新开始搞,公社每年都要大张旗鼓地搞一场汇演。这可是大事啊,很大的事,宣传毛泽东思想还能不大?要说起来那时候的大事多着哪,一件接一件纷纷扬扬,波涛般后浪跟着前浪,学最高指示,割资本主义尾巴,斗私批修诸如此类。多么忙,忙得都以为自己的每一口呼吸都跟五洲风云联系在一起了。但是,谁都清楚,其实无论哪一件事都没有汇演这一件有趣有味,幕一拉开,台上台下的人心都跳得非同寻常了,好像坐在拖拉机上,整个人跟着上下颠来颠去,还挺乐意的,暗地里还好一阵的回想琢磨。

一般情况下,能勾动绝大部份人心的事都是美事。

而所有的美事都不是轻而易举就能在握的。

我母亲姜榕树初来娥媚当知青时,根本轮不到她上台,早有人牢牢把住那些位置了。姜榕树不急。那些忙着排练的人,好像中了大奖,得了大便宜,都憋不住自豪感,每个毛孔往外发射得意,就跟发射子弹似的,挺伤人。别人就不来看了,姜榕树却总来,每一年每一次那些人一排练她就来了,坐在一旁不吭不哼地看,看过也还是不吭不哼,就走了。她一点都没觉得被伤,反而带去几分行家的审视眼光。这个活她从幼儿园就开始干了,跳来跳去,她跳了二十年。练过舞蹈的人外表是藏不住的,身段子摆在那里,脖子挺在那里,味道弥漫在那里。所以,那些人没有伤到姜榕树,回过头来,却被她伤到了,尤其是那些“女演员”,刚开始虽也有得意,更得意。内行看门道嘛,只有内行才看得出其中的真正滋味。但是姜榕树老来老来,就不对劲了,她们心里一盘算,突然就有些虚了,又一紧,想到姜榕树大概是来抢位置的吧?一个人是不能被别人威胁的,就是一只鸡,一旦发现有威胁,脖子上的毛也会毫不客气地一圈圈竖起来。她们认为与其被动受敌,不如主动出击。

很好看吗?没什么好看的。她们说。

别来了,这里没你什么事!她们又说。

哈哈,还轮不上你的!她们还说。

姜榕树笑一笑,看上去还是不急,不过情况毕竟变了。原先的不急是真不急,她本来只是闲着,别人舞胳膊踢腿她看起来也有亲切感,而亲切感对姜榕树来说,不但可以充填无聊,更重要的是,能治疗那股痒。真的,看着看着,她就忘了哪里痒那里痛了,比什么药都灵。

可是,被人一说,她的不急就仅仅是脸上的一层表情了,心底里,水蛭水蛇黑虫子好像一下子全爬进去了,在那里一口口地咬着啃着,让她一刻不宁。

她回城去,去了一周,再出现在娥媚时,已经有着显着的变化。也不是脸变了,更不是身子变了,再大的本事也不能在一周内把一个人变成另一个人。但是,娥媚人看来看去,分明还是感到姜榕树跟过去不一样了。既然看不出端倪就问吧,虚心总能使人进步。你,这一星期都做了什么?

姜榕树冲着好奇的人一笑,大家以为笑过之后,她就该开口了。可是姜榕树并不开口,却突然很奇怪地将双肩前后快速而简约地抖动一下。这个动作别说在娥媚,就是在整个公社也没见过,但是细一想,又有点眼熟,仿佛在哪里见过。在哪里呢?对了,《沂蒙颂》里的英嫂也抖过。

我母亲请人教了她一个独舞《愿亲人早日养好伤》,就是那个叫英嫂的妇女,冒死救下一个受伤的解放军排长方铁军,挤自己的奶水喂他,还杀了鸡熬鸡汤滋补他,军民鱼水,情深似海。我母亲穿着红艳艳的一件斜襟汉装,襟前系着一条绣了花边的黑围兜,梳着有一撮发梢往一旁奇怪歪斜的发髻,这表示这个叫英嫂的良家妇女是结过婚了,生过孩子了,有丰沛的乳汁了,这就是我母亲在舞台上的形象,散发着淡淡的性感,令人浮想联翩。因为能抖肩,娥眉参加汇演顿时多出一个拳头产品。就一个人,在偌大的灯火通明的舞台上又蹦又跳,煞有介事的样子,把台下人都看傻眼了。“炉中火,放红光,我为亲人熬鸡汤。续一把蒙山柴,炉火更旺啊;添一瓢沂河水,情深义长。愿亲人,早日养好伤,为人民求解放,重返前方,啊,重返前方。”旋律优美极了,贯穿着一股搅心搅肺的柔情,鸡汤仿佛真的就在歌声中,在舞台上,卟噜卟噜地沸腾着,香气四溢,让人口水不禁淌到胸前。

英嫂,或者说姜榕树,她在跳来跳去的过程中一共抖了三次肩。真好看,她左右肩前后一搓一抖,就好像鸟儿震动翅膀,整个身子跟着颤动,眨眼间仿佛就要飞腾而去。台下立即就有人学起来了,后来更是在全公社都流行开来,男男女女都时不时地为难一下肩膀,可是他们抖起肩来的样子,可真够吓人,最刻薄的一句话是这么说的:你怎么跟打摆子似的!别人的难看,自然就更反衬出我母亲的好看。她每抖一次肩,下面就嗡嗡嗡地起一次惊叹。

掌声像打雷一样响起来,姜榕树风姿绰约顾盼生辉地出来谢幕,那一瞬间,她知道生活起变化了,因为公社宣传队的负责人就在下面,正慈祥而兴奋地加入鼓掌者行列,他鼓得十分专业,既不盲目起哄,也不敷衍了事,他一下一下地拍着巴掌,脸上露出伯乐般高瞻远瞩的神情。鱼不会被水淹死,人不会被空气呛死,柳暗花明虽然不是那么唾手可得的东西,但只要活着,也不见得就一定没机会碰到。你看,汇演结束没几天,姜榕树就光荣地成为公社宣传队的一员了。她告别了娥眉知青点,告别了可恶的水蛭、水蛇之流。姜榕树变成了白毛女,变成了吴清华,她熠熠生辉,大放光芒。而在她身边,那个大春哥,那个洪常青,就是年轻的许鹦鹉。

我母亲来娥眉插队时,我父亲早已离开娥眉,进了公社宣传队。他们两人阴差阳错了一下,本来未必能碰到一起,最后却还是在公社相逢。命定的东西看来真的是逃不过的。

当年有照片留下来,当年的照片今天看来弥足珍贵。白毛女姜榕树把双手一上一下往前举起,左脚尖着地,右腿则高高地向后翘起,身子优美地向着光芒闪耀的山洞口前倾。在她的前面,八路军大春哥英武雄壮地一手插腰一手上举,意气奋发,斗志昂扬。两人脸上都是彩虹般的憧憬与期待。

我相信这是他们爱情的某种昭示,至少他们青春蓬勃的心灵受到了昭示,然后出发,迅猛抵达床上,开始了男欢女爱。我母亲姜榕树曾经当着我的面跟许鹦鹉打情骂俏,她说:“都是你勾引我!”许鹦鹉嘿嘿嘿地笑。姜榕树不善罢甘休,她以一掌巴重重拍到许鹦鹉头上达到了撒娇的目的,她说:“你这个流氓!”许鹦鹉还是嘿嘿嘿地笑。

许鹦鹉也算知青,但他是乡下人,高中毕业后回到家乡,仅是个回乡的知青,份量大不一样。其实站在那群从城里来的知青群中,许鹦鹉一点都不逊色,甚至还有点鹤立鸡群。槐梧,健壮,英气勃勃,电影里的那个大春哥跟他比起来太瘦弱,电影里的那个洪长青跟他比起来又太老了。就外表而言,许鹦鹉真是太幸运了。我母亲姜榕树死活咬定是许鹦鹉勾引了她,但按我的推断,年轻的善于怀春的姜榕树肯定没有老实过。看看照片中她那欲望喷发的眼睛,看看那春意盈然的肢体!我也是男人,我知道一个男人在这样的女人面前,只会举械投降。而我也接触过一堆女人,知道许多女人在一张美好的雄性皮囊前面,立即就意乱情迷乖乖就范。

城里的女孩,会跳舞的女孩,多少人都馋着哩,结果她哪家都不去,竟一摇一摆地迈着婀娜步子来许家。我奶奶顿时高兴极了,她瞅着姜榕树看了很久,呵呵呵嘴笑得咧到耳根。其实她看姜榕树不是看她漂亮不漂亮,她眼光虽然狠狠落到姜榕树脸上,但视线是虚的,是模糊的。老实说姜榕树再丑,也不影响我奶奶的高兴。姜榕树的五官一点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她的身份,有了这个身份,就是进门的是歪瓜裂枣,也令人把嘴大大咧开。我奶奶就把我伯父许喜鹊往外赶,她自己很快也借口去村头巷尾,一去无踪影,把空荡荡的一个家留给了跃跃欲试的许鹦鹉与姜榕树。如果是女方的母亲,我奶奶是不会这么做的,毕竟弄出什么事来,脸面不好看。可是我奶奶是男方的母亲,这就不一样了,咬一口是一口,很合算的,这几乎是我家乡人的共同看法。而且很实用,被咬过之后,女方的身价一下子就降了,再也不是金枝玉叶,再也不用左右呵护,谈起婚论起嫁,也失却讨价还价的本钱,呀,真的很合算啊。我奶奶坐在村头巷尾,若无其实地跟人聊着天南地北,心里却悄悄推算着家中那摊事的进展情况,耳朵可能也一直支楞着,试图听到一点蛛丝马迹。等到她认为十拿九稳了,才心满意足地起身回家。家里此时必定是安静的,姜榕树老实本份衣冠工整地坐在窗子旁翻看我伯父许喜鹊的笔记本,而许鹦鹉则垂手站在一旁,貌似秋毫无犯过。我奶奶一笑,笑得很有分寸,有着过来人的包容与漫不经心。我怀疑这个时期是我奶奶一生中心情最顺畅的日子,也因此可说是情绪最正常的日子。儿子长成,近在眼前,生活虽然艰苦,但放眼望去,那时全中国人民都彼此彼此,失去了参照系数,也就不知道好生活究竟是什么样子的,心里反而有踏实感。

许鹦鹉说:“饿了,妈。”

我奶奶说:“是饿肚子,不是饿妈。你快帮我烧火,这就煮饭!”我奶奶一边说着,一边已经系起了围裙,风一样进了厨房。这时我伯父许喜鹊低着头抠着胸面呈菜色地回来,他一天到晚总是这样的一副表情,像个去刘文彩收租院交租的人。我父亲一看见他哥哥,就扭头兴高采烈地对我母亲说:“榕树啊,他也是书呆子哩,大呆!你们先说说话。”

我母亲最初与我伯父许喜鹊之间的交流就是由书开始的。

全娥眉人所看的书都合起来,也没有许喜鹊一个人多。我父亲许鹦鹉天生对跳舞有悟性,他原先在县立中学时就是校文艺宣传队的骨干,回了乡,进了公社宣传队,举手投足更是气度不凡,任何一出舞蹈,让他看几遍,比划几下,就立即可以跳出来。而我伯父许喜鹊,他抠着背,悠着腿,走起路都不死不活,蔫得如同一株缺水的秧,舞别说跳,就是看也懒得去看一眼的。他爱看的只是书,十乡八里谁有书,他抽抽鼻子,一下子就嗅出来,然后两眼立即放出亢奋的光来,不管熟不熟,都死皮赖脸地找上门去,借书借书你一定要借,不借他就一直坐在人家家门口不走。

我父亲许鹦鹉喜欢跳舞但不喜欢看书,我奶奶既不喜欢舞也不喜欢书。所以,许喜鹊在这个家是寂寞的,许喜鹊平时趴在书堆中,心底生出许多想法,却始终无人倾听,他就开始做笔记写日记,几十本塑料皮的笔记本垒在窗台上,工工整整的像一块锯得十分方正的木头,里头的字清雅高洁。

许喜鹊刚开始对姜榕树动了他的笔记本很恼火,眼中都露出凶光了。“你干什么!”他喝斥道。

姜榕树嫣然一笑,将笔记本凌空举起,晃了晃,她说:“你的字写得真好。”又说:“你的文句写得真好!”

许喜鹊有点难以置信,先前即使有人说他字写得好,也没有说他文句写得好。许喜鹊的文句的确好,太好了,好得超过镇上所有人的欣赏范围,正因为如此,才更需要一双懂行的眼光。许喜鹊对这个时刻肯定期待很久了,是一个姑娘,她把笔记本举在头顶,由衷地说你的文句写得真好。许喜鹊立即松弛了表情,趋身上前。他简直喜出望外,也有些得意忘形,他问道:“你快说说看,好在哪里?嗯,好在哪里?你说,哪里?哪里?”

姜榕树又嫣然一笑。她的笑其实一点声音都没有,只是嘴角一翘,牙齿露出。可是,这种笑最厉害了,水一样铺天盖地漫过来,无孔不入,无声胜有声。

同类推荐
  • 马颊口

    马颊口

    故事发生在鲁北恩县马颊河边,反映了山东鲁西普通民众张三彪、冯春儿等人自抗日战争时起,经历解放战争、抗美援朝、土改时期与命运抗争的曲折人生,从浑浑噩噩的人生到自我觉醒的过程,表现了普通老百姓的爱恨情仇和报国热忱。
  • 北大爱情

    北大爱情

    本书中汇集的北大名家经典爱情篇章可谓是爱情文学作品中一次集中的精彩的绽放。书中的名家先贤敞开心胸、坦率真诚地诉说自己在爱的道路上的经历的坎坷和收获的甜蜜。当你在情感与理智中摇晃,在现实与理想之间茫然;当你困惑于方向和选择,当你向天地探问自己的未来;当你向自己探问:风雨兼程,与谁同行?本书或许可以给你答案。谨以此书献给那些已经找到幸福的人们和不懈追求幸福的人们。
  • 密室失踪案:无人生还

    密室失踪案:无人生还

    午夜,精神病医院的夜班医护人员全部神秘失踪;平安夜,豪华酒店顶楼所有宾客人间蒸发;圣诞节,刑侦分局的全体干警生不见人,死不见尸。三桩集体失踪案失踪近百人,现场屡次被破坏,只留下了大量失踪者贴身的饰物,女警简绿竹却每次都成为唯一的幸存者。巧合?还是预谋?六起年轻女性绑架案,被绑架者容貌相似,但幸存的归来者却被一一虐杀,二死一伤,唯有简绿竹平安无事。被警方通缉,成为神秘组织火炬木小组的眼中钉,家破人亡,亡命天涯,简绿竹情何以堪?案件连环相套,真相扑朔迷离,性格迥异的警官兄弟又要如何分辨出事实与谎言?爱与恨,究竟要如何割舍?真相,其实就隐藏在第六次生物大灭绝中……
  • 参加婚礼的博尔赫斯(推理罪工场)

    参加婚礼的博尔赫斯(推理罪工场)

    每个人的影子,或许都藏着一段感情;(《影子》)一张普通的钞票,却与谎言和复仇戚戚相关;(《一美元》)记者与女明星的尔虞我诈,故事里的神话究竟真假;(《教堂恋人》)时间的维度到底是大一些好还是小一些好?(《时间之神》)如若记忆不堪,我们是选择忘记还是放下?(《红色天梯》)任何悬疑推理的故事,科幻永远是最好的引燃物,情感永远是最好的目的地。愿你在这片海洋里到达彼岸,度过星空,拥抱整个世界。
  • 为亡灵弹奏玛祖卡

    为亡灵弹奏玛祖卡

    “爱伦坡说得对,我们的思想迟钝、老化、单调,我们的记忆力错乱、凋谢,像菜刀那样生锈了,人家都说是这样,这就是我们的思想、我们的记忆的特征吧。”《为亡灵弹奏玛祖卡》通过西班牙内战期间一桩谋杀案及其复仇事件的描写,生动反映了加利西亚山区居民的生活及其政治倾向。作家巧妙运用加利西亚方言,把西班牙西北部这一地区的民俗风情描摹得淋漓尽致,充溢着浓郁的地方色彩。
热门推荐
  • 守望在夏天,等待在秋天

    守望在夏天,等待在秋天

    有没有一个人告诉你,你的一生会遇见许多形形色色的人,你会如何面对呢?请相信爱无处不在。珍惜吧,你生命中最美的时光!\(^o^)/~
  • 绝宠阴阳妃

    绝宠阴阳妃

    “就这个姿势如何?”某男微勾起一侧唇角问道。“太子殿下这是欺负臣妾双腿不能动吗?”某女垂下眼眸冷冷的说了句。“哪里!本宫从不欺负女人,更何况是我最爱的女人呢?”某男的眼中闪过一丝精光。某女悠悠的揶揄道:“如此辛苦的活,哪里敢劳烦太子殿下,您还是先下去吧。”某男依旧赖在床上不走:“为兰儿服务是我的荣幸,不辛苦!”说着,某男的身子便开始动了起来……某女白了某男一眼,这为了给自己治病,脚对脚帮助运动的活,贴身侍女便可做的事情,这太子殿下非得自个儿来,还真是少见!(还记得小时候脚对脚玩的游戏吗?^_^)
  • 于橘子疫情期间的感悟

    于橘子疫情期间的感悟

    成年之后的孩子内心追求自我的独立,从而萌生的各种想法与思索。
  • 九天宝身决

    九天宝身决

    极限爱好者苏源,因一次意外身亡,穿越到同名废材少爷身上...侮辱,漫骂...看少年崛起,快意恩仇!
  • 天行

    天行

    号称“北辰骑神”的天才玩家以自创的“牧马冲锋流”战术击败了国服第一弓手北冥雪,被誉为天纵战榜第一骑士的他,却受到小人排挤,最终离开了效力已久的银狐俱乐部。是沉沦,还是再次崛起?恰逢其时,月恒集团第四款游戏“天行”正式上线,虚拟世界再起风云!
  • 霸道总裁调皮妻子小我11岁

    霸道总裁调皮妻子小我11岁

    相恋4年的男友,竟然为了一个在灯红酒绿烟花之地流窜的女人抛弃她,想想自己对他的种种宽容种种好,气就不打一出来,灯红酒绿真有那么好?她赌气之下去了酒吧,不知是酒精作用还是不甘心,一气之下一纸合约做了别人的情人。“你真的要我做你情人?”李清妍瞪大眼睛望着面前的男人“怎么?”男人略有皱眉表示对此疑问不满“大哥,不,大叔,你大我11岁诶!!!”李轻言吼道虽然男人脸上丝毫看不出年岁跟自己有太大的差距男人阴沉着脸没给她接着说的机会,直接扛走。。。
  • 邪殿医妃,邪王宠妻

    邪殿医妃,邪王宠妻

    她是21世纪著名鬼医,金牌杀手。当两大身份寄在她身上,却换来了致命的灾难。当她以为自己快死了,却偏偏又穿越重生了。这个可以原谅,但是为甚变成辣么著名的伦啊?名扬四海了有木有!还是著名的。。废物大小姐。。好吧,起码她还算幸运,有一个宠她入骨的金牌老爹。看,一亮出她老爹的名字,一大波人献媚,多好!*?(???`?)?*当她一朝崛起,成为逆世之狂!糟……调戏妖孽美男就被缠上身滴她……惨了。【爽文+微暖文。男女主身心干净,双强。】
  • 转生成为真菌的日子

    转生成为真菌的日子

    「获得再生性」「正在增加传播途径」「恭喜您,可以感染更高级别的生物体」“所以说,我讨厌寄人篱下的生活嘛”我是僵尸真菌,我的终极目标是,感染整个世界!
  • 乱世战殇

    乱世战殇

    李逸身逢乱世,本国存亡之际,率领残兵力挽狂澜,卫国于危难之际,可是为了保住国家。他自己心爱的姑娘却要被他自己护送着远嫁他国,途径完险,就要安全把公主送到的时候,却又风云突变,公主被毁婚。危难之际看李逸如何力挽狂澜。
  • 女神星际漫谈

    女神星际漫谈

    穿越在各个位面的魔女,在一颗蓝色的星球地球上,遇到了她的克星------------龙陌,腹黑对单纯,机智对无赖,谁为谁倾倒,谁又为谁跪着唱征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