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雷鹏带着武媚娘跟着达克已经在山中行走多日，按照达克的话，再过两天就可以到虎寨见到大头领。这些天来，几人除了赶路倒也聊了一些家常。达克也从雷鹏嘴里知道武媚娘的身份，不由惊叹，心中再也没有别的心思，因为这很可能可以让唐皇了解山民困苦，而改善他们的生活。雷鹏他们也了解到黑煞教的内幕，其实当年的教主一家在被唐皇斩首前，曾经告诫过大头领，让他回去后安分守己，不要为他报仇。因此几十年来，黑煞教虽然在岭南流传，倒也名声不显，如果不是年初所谓的叛乱，根本不会出现在唐皇眼前。不过唐军平叛后也只是杀了一些带头闹事的山民，并没有无辜屠戮百姓，达克之所以仇视汉人是因为他的家人全部死在平叛的唐军手中，因此倒是分外厌恶汉人。随着几人的相处，发现武媚娘和雷鹏都不是那些奸诈之人，即使雷鹏杀了他那么多手下，也只是因为自己首先挑事，雷鹏没有收手所致，几天下来，心中也放下了仇视之心，带路倒也心甘情愿，尽量挑好走的路，而不像之前那样王人迹罕至之处带。“前面就是虎寨，我也有三个月没来了，不知道大头领在不在寨子。”达克指着半山处的一处房屋说道。雷鹏看到已经到地方，也就不太着急，让武媚娘在路边休息，自己顺着达克所指之处用神识查探，很快雷鹏回过神来问道：“你们的大头领是不是一个白胡子老头？”“白胡子老头，应该是乌图长老，怎么了？”达克回忆了一下说道。“那个老头倒在一尊魔神石像前，看来应该是被杀了。”雷鹏说。“不可能，乌图长老怎可能被杀，难道是他们？”达克脸色大变，急忙起身跑向大寨。“看来事情另有变化，我们也上去看看吧。”雷鹏神识观察到，整个寨子除了那个看上去有些地位的老头死掉整个寨子只有一些妇孺，寨中的成年男子一个都没有见到。武媚娘起身说道，“那我们快点上去看看。”几人很快来到大寨，只见寨中一片安静，寨门口的卫士也不知道上了哪里，紧闭着大门。达克来到跟前，用土语大声喊叫几句，很快里面传来人声，接着寨门打开了一条缝，一个土人女子从里面出来。“达克大哥，大头领带着战士到黑巫岭去，已经走了一天一夜了。”女子看到达克急忙说道，但是她的眼神却瞟向武媚娘。“寨子出了什么事？”达克问道。“黑巫岭的巫师杀了采药的乌图长老，大头领带人前去理论。”“黑巫岭的人越来越猖狂了，真是欺人太甚，我现在立刻过去找大头领。对了乌兰，这两人是来找大头领的，你去寨子安排一下。”达克说着对少女介绍雷鹏和武媚娘。“我也去吧，或许还能帮点忙，媚娘，你留在这里等我。”雷鹏说完示意达克带路。武媚娘对于雷鹏的安排并没有什么意见，她乌兰这个土人似乎并没有对汉人的敌意，只是苦于语言不通无法交流。乌兰看出了武媚娘的茫然，用怪异的语调说着汉语：“这位小姐，请跟我来。”语调虽然怪异，但是武媚娘还是听明白了乌兰的话，说道：“你会汉语？”“会一点，大统领教过我们。今天先在这里住下吧，我先带你去寨子。”乌兰热情地拉着武媚娘光滑的手，对比自己黑黑的皮肤和粗糙的双手，不由露出羡慕的神色。——————达克很熟悉黑巫岭，顺着山头的另一边跑去，少了武媚娘这个累赘，两人的速度倒是快了许多，而达克显然也没有了顾虑，沿着山中的小路，奔走在山林草丛之间，像一只灵敏的猎豹。雷鹏跟在达克身后，心中对于这个土人暗自赞叹，不以修行而论，达克在山林中的危险程度远远大于之前的样子，难怪唐军至今还没能围剿这些土人。用神识锁定达克，将他的动作步伐踩点都印在脑中，身子轻轻一动，步子加快，脚下的落点与达克之前走过的位置却是丝毫不差。两人经过半天奔跑，直到看到前方大片火光才慢了下来。达克经过一路奔波，又没有吃饭，腹中早就饥饿，远远闻到火光中传来烤肉的香味，不由食指大动回头对雷鹏说：“前面就是大头领的营地，黑巫族是不吃熟食的，所以他们不会烤肉。”“你们所说的黑巫族到底是什么来历？”雷鹏问。“黑巫族和我们黑煞教都是信奉蛮神的寨子，只不过我们信奉蛮神的力量，黑巫族信奉蛮神的法力，原本我们井水不犯河水，每年的达特鲁我们都一起祭祀。不过大头领担任我们蛮族头领后，黑巫族头领就处处与大头领作对，几十年里虽然没有大规模争斗，但也是冲突不断，只是大头领让我们克制，不让我们随意去黑巫岭。”“你是说大头领担任族长后，黑巫族才与你们发生冲突？”雷鹏问道。“之前大概也有，你如果见过黑巫族就会明白，黑巫族大都精修巫术，具有不可思议的神秘力量，而且他们用生人祭祀。我们蛮族虽然也会生人祭祀，但那些人都是汉人。。。。”达克的声音越来越小，偷眼望向雷鹏。雷鹏的脸色并无变化，只是心中思忖：黑巫族是否和蛮族一样有了变动，按照仙师的说法，关人之地如果真的是神族手段需要信仰之力，那么黑巫族会不会已经被神族控制了，但是他们为什么要挑起与蛮族之间的争斗？两人在林中的动静被土人警哨发现：“达克队长？”“嗯，我找大头领。”达克上前说道。“这位。。。”哨兵看着雷鹏心中奇怪，达克最恨汉人怎么会和一个汉人来此。“他找大头领有事，对了大头领在哪儿？”“黑巫族将这两个山头都划了过去，大头领正在和长老们商谈如何解决。”“黑巫族真是欺人太甚，这里明明我们蛮族的猎场，如何能让黑巫族占上，我去找大头领，大不了一战。”达克说着抬步向营地走去。雷鹏听着两人的对话，并没有吭声，而土人哨兵以为雷鹏听不懂他们的话，也就没有在意，用手势让雷鹏跟着达克进去，自己则隐身在山林当中。进入营地，许多土人或躺或坐，一些人割着烤好的肉食正在空地上食用，几个头插花翎的土人在围坐在篝火旁边，看到达克过来露出意外的神色，当看到雷鹏，中间的一个土人已经站起，眼中明显充满了戒备。达克上前向几个头领施礼，然后说了一些话，就到一边拿起一块烤肉吃了起来。站立起来的土人头领对雷鹏用汉语说道：“我就蛮族的大头领，达克说你有事找我，虽然我不知道你有什么要求，但是我们蛮族现在自身难保，很难帮你什么。”“我听达克说，你见过那些武道高手？”雷鹏来到大头领面前问道。“不错，当初宋家的家主就是武道高手，我亲眼见过他的力量，一刀下去，几百人都分为两段，这种力量不是我们凡人所能窥视的。达克简单说了你的事，对于杀死我们蛮族勇士的事情我们可以不追究，但是我们也不会欢迎你。”大头领说。“我来此本就是为了找寻那些高手，找你就是想知道当年发生的事情，只要你给我答案，我就会离开，或许我还会出手帮你们解决一些麻烦。”“我们蛮族的事情不需要你们汉人插手，至于你想知道的事情，我也不会隐瞒，只希望你知道后能够离开这里，不要打扰我们蛮族的生活。”“世俗的事情我本不在意，不过媚娘是唐皇妃子，在大唐有很高的地位，如果你们有难处可以找她。”雷鹏说。大头领听到雷鹏的话心中一动：“或许真的要找汉人庇护，只是汉人奸诈，究竟可不可信？”“好吧，你有什么问题，只要我知道的都会告诉你。”大头领对雷鹏说。“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这件事说来话长，前朝末年，天下大乱。岭南地处偏远倒也没有波及。只是一天宋家来人约见教主一同起事，当时教内并不看好宋家，但还是被使者说服缔结了盟约。之后大军一路北行，宋家军会同少帅军与唐军决战洛阳。”“你们败了？”雷鹏知道结果。“不知道，我一直跟在少主身边得到的都是函报，记得一篇函报说道是在唐军溃败之时，出现一群非常厉害的人，宋家家主和少帅不敌被擒，接着两军群龙无首被唐军杀败，少帅军在军师的带领下投诚唐军，我们和宋家军退守，不过唐军并没有追击。”“那你们教主怎么会被唐军俘获？”“是那些人突然杀进我们寨子，将教主一家全部擒往长安。原本他们还能当个安乐王爷，但是教主他们和大唐太子刺杀现在的唐皇，结果你也知道了。”大头领没落的说。“唐皇怎么会放过你？”“因为蛮族，教主一家是蛮族的首领反叛被杀，少主求情让我回这里统领蛮族，自己原本可以不死，但是为了让唐皇放心蛮族选择了自尽，也为蛮族换来几十年的安稳。”大头领留下了眼泪。雷鹏听完后也恻然，不过这些信息似乎与天道高手失踪没有任何联系，只是知道一群人。“你知不知道那些人还在不在？”“我回来此地后，再也没有见过他们，不过黑巫族的实力增加了很多，在武力上他们虽然比不上我们的战士，但是他们的巫术厉害了很多。”“你是说那些人很可能在黑巫族？”“那些人不光会武功，法术也很厉害，函报中提到宋家家主就是被法术擒住的。”大头领望向雷鹏怀疑的眼神。“好吧，我姑且信你，你把黑巫族的情况和我说一下。”雷鹏看到大头领毫不回避自己的眼神知道他没有说谎。